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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芬奇:我们的生活是建立在他人的死亡之上。) *** 难得的假日,我只是想去图书馆还书,为何又碰上了心情‘大好’喳个不停的大铁皮? 我左手捧着盖着图书馆印章的《细胞生物学》,右手捂着见底的牛仔裤裤兜,站在贴有各色小广告的涂鸦墙前。 左手边是一根电线杆,上方的电线杂乱无章的搅在一块;右手边是一篇小荒地,残缺的铁丝网稀稀落落地耷拉着;身后的涂鸦墙绘得不是‘XX州’而是大大的‘BOMB’。拜托,绘制涂鸦的人有点技巧好不好,写个地名不成么?好吧,我又痴人说梦了。 于是Nicole Ann,主修生物的理综生,前脚还在有文艺气息的图书馆大门口,后脚就来到了某个叫不出名的黄土地来。 漫无目的地走了些路,四周的能望见的人多了起来,大多是无所事事,三三两两站在路旁的黑人青年。我没有种族歧视,但那种不友善的目光实在让我亲近不了。 “Hi!女孩,迷路了吗?”紧接着是一记响亮的口哨声。 我尽可能装作没听见,紧了紧怀中唯一值钱的物品——盖有图书馆大红章丢了就要赔的《细胞生物学》。 我最最‘可亲可爱’的红色大铁皮先生送我来的目的,难道是要我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种斜名叫‘瞪谁谁怀孕’,学名叫‘视线’的东西赤|裸|裸的强女干? 我咬紧牙根,郑重决定:死守外套,永不妥协! 在我拐进一条小径时,最传统、最俗套、却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终究发生了: 这位头戴鸭舌帽、嘴叼一支烟、一手臂纹身,一看就不是‘好人’的棕发小哥,求您大慈大悲当没看见我行吗? 答案是:不行。 在我考虑大喊‘救命’还是撒腿就跑哪个更实际些时,面前这位或许准备了一肚子‘名言’却还没吐露一句的美国白人棕发小哥,就这么硬生生地被他身后莫名出现的同种族男子给扭断了头。 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的男人有一头金色卷短发,身着掉了一个纽扣的浅蓝色圆领衬衫,左手戴着一块看不清牌子的表,右手握着一部黑色……对讲机?看来,老BOSS出现了。 道‘谢谢’还是立马跑? “女士,这里不安全,快离开这到安全的地方去。”他抢在我先前说了话,语气没有任何恶意,听上去很诚恳。 我也想去安全的地方,只要我认识路。 中午的阳光刺得他的眼睛微眯,又一次从头到尾打量了我一遍。 “侦查员?” “Excuse me?”我没听清。 ‘兹兹兹’,后方不远处的工地响起打钻声。 他眉头一紧,脸色立马变得严峻,“这不安全,跟我走!”不由分说,拽着我的胳膊就跑路。 我知道这不安全,可为什么我觉得一旦跟着这个人会更不安全? 被硬拽着跑了几里路,在我怀疑鞋底快被蹭破时,他停在了一幢拆卸了一半的木质房屋前。 “你想带我去……” “嘘,安静,他们很有可能就在附近。”他制止住我,不像是在开玩笑。 跟在他身后几步跨上楼梯,房屋的二楼只有几个窗框被拆除留下的大窟窿。 他的脖子扭得很快,像在楼内确认着什么,接着迂回到最大的窟窿边蹲下,只露一个脑袋警惕地朝外张望几下。 确认再三,他这才回头看向我这‘拖油瓶’,朝我挥了挥手,“暂时安全,快过来!” 我知道有些地方治安不好,但这个地区的治安用不着防范成这样吧?还是说他在玩游戏? 我见过真人CS,但没有见过穿着发黄的衬衫带着对讲机玩的,不过这表演,绝对逼真,不去争夺奥斯卡谍战片最佳男主角,亏了! 重点是,我没报名! 这里的绝大部分工地都在施工,外面就有一个。 ‘兹兹兹’,你瞧,我说什么来着。 “又来了!”男人先前松弛下来的脸部肌rou再一次紧绷,他掏出对讲机,熟练的调式好频道,“这里是无名氏,呼叫Mark Rippen!” 无名氏?好吧,这也算是个‘名字’。 “那个,无名氏先生,您……” “侦查员,这里是哪?” 你敢不敢让我说完一句话! 还有,我如果知道这是哪,我就不会跟你盲目地瞎走了。另外,侦查员是谁? “我想你是认错……” “侦查员,快看看你绘制的地图,告诉我,这是哪!” “我说了我……” “快啊!” 无名氏先生转身在我胸前停留了几秒,又再次回头观察他的‘战场’。 我低头,我的左手还死死捧着那本《生物细胞学》。 窗外的‘兹兹兹’声不断,震得我脑袋有些发僵,下午的阳光一点不柔和,晃得我视线有些发糊。我不知道,疯的人是他,还是我。 “无名氏先生,这不是地……” “你是哪个营的侦查员,连线路图都不绘制吗?” 我求你放了我吧,我只是个普通公民罢了,往前扯,和国家有关的,顶多扯到共产主义青年团。 如果我怀中这绘满奇形怪状细胞的生物细胞理论学术书能给你指明方向的话,站在Virginia Tech(维吉尼亚大学)生物选修班讲台上的人就不是Mr.L,而是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