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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醒来都成了嫌疑人 第20节

    用钥匙开了门,她看着一片狼藉的简陋小破屋,想要叹气却生生忍住了。

    蒋天瑜倒是宁愿让关苗苗把钱都花在了自己的身上,只是看着床尾挂着的二三十块钱一件的短袖,瞬间就被打回到了现实。

    本该睡在床上的苒苒这会儿已经没了踪迹,空气中弥漫着的浓郁的酒气让胡帆略感不适的皱了皱眉头。

    看了一眼时间,蒋天瑜估摸着女孩应该是和谁约着出去玩了。

    “苗苗姐,你这次租的房,环境也太差了吧?”胡帆很有礼貌的只坐在了餐桌旁边的椅子上,可是一双眼睛却将周边的环境打量了个彻底:“室友人还好吗?”

    问这话的时候,他的视线一直黏在旁边挂满了各种性感裙装的衣架上,没挪动过。

    “挺好的,我现在在ktv当服务员,室友是同事。”蒋天瑜手上洗菜的动作没停,想来关苗苗并不想让这个从小一块长大的弟弟知道的太多。

    “两个小时后我就得过去上班,今天就不送你回学校了。”

    胡帆点了点头,表情迟疑,最后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苗苗姐,我现在可以自己出去兼职赚学费了,你不用再这么辛苦。”

    “不辛苦,本来我就是要养活自己的。”

    “等毕业了,我养你。”

    蒋天瑜忽然心里咯噔一下,侧过脸就看到了少年那不加掩饰的炙热目光。

    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她并没有接过话茬,而是继续专注着开火炒菜,就好像刚刚那一句不轻不重的承诺她完全没有听见似的。

    年少时候的爱意最为难搞,蒋天瑜也不确定原主关苗苗对这个弟弟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再说了,之前她还在自己身体内的时候,活了整整二十八年都还没谈过一次恋爱,这拉拉扯扯的东西,她哪儿懂啊?

    于是只能选择了避而不谈,待到将来的某一天关苗苗回到了这幅躯壳里,想结婚都行。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冲动之下说出那句话后了悔,胡帆在吃饭的时候显得异常的安静,直到最后眼瞧着一碗饭见了底,他才再次开了口:“对了苗苗姐,你之前欠的钱……还完了吗?”

    准备收拾碗筷的手一顿,蒋天瑜勉强按捺住心头的讶异,含糊的回道:“快了。”

    关苗苗欠钱的事儿,胡帆竟然也知道?!

    “对了,你那个朋友的父母都没事了吧?”少年又顺嘴问了一句。

    朋友,父母?

    “好多了。”蒋天瑜垂眸敛去眼底的错愕。

    听起来对方知道的也不是特别清楚,为了避免引起怀疑,她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转而把话题引向了别处。

    之后在天色渐暗之前,蒋天瑜站在路边看着胡帆那逐渐远去的清瘦背影,扭头往星辉ktv所在的方向去了。

    深夜,ktv的生意依旧红火。

    忙活了一圈后,她站在了前台附近,和前台后面的男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这个男人就是昨天让她先做服务员的那个,所有人都叫他亮哥。

    虽然亮哥名义上是ktv的老板,实际上他和鸡哥之间到底有什么弯绕,没人能说的清楚。

    “今天怎么没见到鸡哥的人?”蒋天瑜吊儿郎当的把手臂搭在了前台台面上,顺势问道。

    亮哥抬眼看清楚是她,脸色比刚刚面对其他人缓和了不少。

    他虽然不知道这女人是如何搞定鸡哥的,可过往的经验告诉他,在鸡哥手下最后还能不被扒层皮的人都不可小觑。

    “鸡哥好像带人出去办事了吧。”男人从前台后方绕到了前面来,说话间还从兜里掏出了一包香烟,自己点燃一颗后竟递了过来。

    蒋天瑜没有推拒的拿了一根,不过冲着对方紧跟着递过来的打火机摇了摇头,十分自然的把香烟别在了耳朵上。

    “咱们ktv也开了三年了吧?之前这地方是做什么的?”她状似无意的问。

    亮哥闻言一边抽着烟一边斜睨了她一眼,然后用力往外吐了一口乳白色的烟雾:“最早的时候也是个娱乐城,后来因为出了点事,就一直空着了,中间空了好几年直到三年前鸡哥相中了这里。”

    娱乐城?

    难怪。

    不着痕迹的挑了挑眉,蒋天瑜在心里合计,难怪星辉ktv在装修的时候没有对内部结构进行太大的改动,甚至连一面木板墙都没拆。

    所以也就是说,路彤尸体被封到墙内的时候,这边是空着的。

    还真有些棘手。

    没有视频、没有目击证人,空置的地方可以说是谁都能出入的,江城市那么大,对于警方来说无异于大海捞针了。

    许是从她此时脸上的神情瞧出了些端倪,亮哥把烟掐灭后语气抱怨:“谁能料到墙里藏了那么个东西,我现在晚上一闭眼还能想起当天的情景,心里怪瘆得慌。”

    “不过话又说回来,你是怎么说服鸡哥放你出来做服务员的?欠的钱都还清了?”男人转而好奇的八卦道。

    要知道以前就算是有女人还清了债,也是不能够轻易脱身的,大部分可能已经适应了这种日子觉得再回不去从前,剩下的小部分鸡哥则会想尽办法让其继续做几年。

    “友好协商,以理服人。”蒋天瑜微微眯起了眼,皮笑rou不笑。

    对于她的话,亮哥显然是半个字都不信的。

    ktv里的其他人不知道,他不可能不知道昨天晚上鸡哥三人是怎么从二楼卫生间里出来的,只是这事儿在他这封了口,必定不可能再让其他人知晓。

    “我去忙了。”顶着对方那略带揶揄的眼神,蒋天瑜扬了扬下巴算是告别,转身就上了楼。

    直至看不清女人的背影,亮哥才站在原地又点燃了一根烟,烟雾缭绕中,瘦削的脸上神色莫名。

    …………

    后半夜,蒋天瑜带着一身浓郁的烟味回到了破出租屋。

    今天苒苒没有跟着一起回来,人究竟去了哪里,她也不大清楚。

    坐在床上,她掏出面包慰问了一下饥饿的胃,然后便开始回想起白日里胡帆的话。

    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她掏出关苗苗的电话,试图从中找出蛛丝马迹。

    可直至眼睛都有些酸痛了,也没能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以盘腿托腮的姿势沉默了良久,蒋天瑜忽然眉头一动,在脑子里翻找出了原主关苗苗关于在春华海鲜打工时候的那段记忆。

    记事本?

    她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记忆中关苗苗似乎把一些重要事项都记在了一个深蓝色封皮的记事本里,所以东西呢?

    日常随身携带的那个背包已经被她翻了个底朝天,并没有见过那个记事本。

    紧接着,像是想起了什么,蒋天瑜从床上站了起来,搬走了堆在床尾的那堆衣服。

    之后双手在木板床上到处摸来摸去,最终终于在紧靠着墙壁的那一边的褥子底下感觉到了异常。

    她掀开一看,果真是那本深蓝色的记事本。

    拿在手中缓缓翻了两页,蒋天瑜眉头微蹙,脑海里并没有如同预想中一样的闪现过任何的记忆。

    无奈之下,一切只能靠自己,她沉下了心,格外专注的开始读起记事本中的一字一句。

    里面零碎记录了不少关苗苗的生活轨迹和备忘事项,但都是东一句西一句的互相之间完全没有什么联系。

    这个本子被用了大半,没多久蒋天瑜就翻到了空白页。

    她百无聊赖的继续往后翻了翻,没想到的是竟然真的还有意外发现。

    那是工整书写在倒数几页上的几排字,看着格式应该是某处的地址,相较于其他页面凌乱不堪的笔记,从这简单的几十个字上完全能够感受到书写之人的用心。

    拿过电话给这页纸拍了一张照片后,蒋天瑜将记事本归了位,简单收拾了一番便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苒苒依旧没回来,她简单给对方发了一条关心的信息后,就背包出了门。

    按照昨天在记事本中发现的地址,蒋天瑜很快就来了到位于另一个区的一处老旧小区。

    在附近转悠了好一会儿,终于确认了楼号和单元门,她奋力的埋头爬上了顶楼。

    703……

    根据门框上方用红油漆标注的门牌号,蒋天瑜走到了703的门前,正欲抬起手敲门,却意外发现防盗门是开着的。

    屏住呼吸凝神静听,她甚至能够听到从门缝飘出来的不甚清晰的人声。

    “关于……打工……”

    “这几个……”

    “您还记得……”

    越听,蒋天瑜就越觉得里面的这道男声耳熟。

    稍微挪动了一下身体,她歪着头顺着不大的缝隙看了进去,顿时垮起了一张脸。

    这他妈的也能遇上?!

    第25章

    “谁?”忽然,屋内传来一声厉喝。

    下一秒防盗门就被人推了开,要不是蒋天瑜躲闪的及时,怕是要被撞到鼻子尖。

    手里还握着门把手的陆黎在看清门外之人的面孔后,显然也是极为吃惊的,语气多少带上了点质问和怀疑:“关苗苗?你怎么会在这里?”

    蒋天瑜其实想要问这里是哪里的,然而想了想还是憋了回去。

    问这种问题,她是还嫌弃关苗苗的嫌疑不够大吗?

    就在二人大眼瞪小眼的功夫,原本坐在客厅的老太太忽然站起了身,迈着小碎步就迎了出来,嘴里还颇为亲热的叫道:“苗苗来啦……”

    “……”任由老太太将她拉了进去,蒋天瑜仔细打量了一番对方的长相,心头逐渐浮现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待到被对方热情的邀请坐在了沙发上后,她无意中透过卧室那半开的门瞄到了里面床上躺着的老头,眼底迅速的闪过一丝了然。

    谢过老太太递过来的、装满了温水的水杯,努力忽略掉祁子昂和陆黎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后,她清了清嗓子开了口:“阿姨,叔叔的身体怎么样了?”

    结合之前胡帆说过关苗苗是把钱借给朋友父母的话,她想应该就是眼前的这对老夫妻了。

    而警方会出现在这里,这边究竟是谁的家,答案似乎昭然若揭。

    “你知道的呀,还是老样子。”老太太一脸的愁容,接着瞥到依旧站在那里的两个大老爷们儿后,还怪热心的介绍了起来:“好孩子,这两个都是警察,前两天他们忽然找上门来,说……说是彤彤她……”

    说着说着,她语气哽咽,开始低头抹起了泪。

    “明明当初彤彤说是出去打工了,年前还托你带回来四万块钱给她爸爸治病,怎么这人说没就没了?”老太太絮絮叨叨的念着,却没有发现客厅中的气氛因为她的话而瞬间产生了多大的变化。

    蒋天瑜听的头皮直发麻,只觉得原本就紧盯着她的两道视线,这会儿犹如利剑一般扎的她rou皮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