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夫妇不可能这么恩爱 第4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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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臣难得来,可要多用一些。” 谢纾微动筷,只回了一句:“不是难得来。” 是从未来过。 温氏脸色一僵,谢纾的这句话,仿佛在提醒她。这些年她这个做母亲的从来没记挂过自己的儿子,他们之间本就关系冷漠,眼下又何必惺惺作态装成亲密的样子。 膳桌上气氛尴尬,坐在温氏身旁的苏涔,忙打圆场道:“这道山药酥rou,可是舅母难得亲自下厨做的,寻常可吃不到这般好手艺,我今日倒是沾了王爷的光,享了口福。” 这话说得很体面,既全了温氏的颜面,又给了谢纾台阶下。 温氏朝苏涔笑了笑:“你这孩子,素来都是最贴心的。都夸你是大周第一美人,我瞧着倒该叫你大周第一甜嘴。若不是当年……” 温氏欲言又止,苏涔红着脸朝谢纾望去,等着他回话。 奈何谢纾完全不接话茬,把尴尬留给了她。 苏涔:“……” 一顿晚膳用下来,谢纾几乎没动筷,温氏面对着谢纾如坐针毡。 末了,她终是忍不住道:“谨臣,我知你厌我当年在你爹死后抛下你再嫁,可谢家家规森严,日子清苦,我一个弱女子,如何顶得住,总要再寻个依靠。” 谢纾看向温氏怆然欲泣的脸庞,神色淡淡,半晌后回了句:“我从未怪您。” 他眼中的淡然,没来由的令温氏心底一凉。 谢纾抬头望了眼琉璃窗外nongnong夜色,起身道:“若无其他事,我先告辞了。” 温氏没再留他。 苏涔望着谢纾离去的身影,心一横,追了出去。 慕强之心人皆有之,苏涔也不例外。 她此番前来省亲未曾想能遇上谢纾,从前温氏的确说过要撮合她跟谢纾,只不过谢纾从未让任何女子近过身,她无从入手。 这些年京中屡屡传出摄政王夫妇如何不合的消息。 苏涔亦不止一次想过,若是当初摄政王娶的人是她……一切就不一样了。 所幸她还年轻,美貌依在,还来得及。 抱着这番心思,苏涔追了上去,对着谢纾喊道:“我送送王爷。” 她一个女子,深夜为陌生男子送行,心思可谓昭然若揭。 谢纾未搭理,径自离开苏府。 苏涔跟了上前,用她一惯温婉的语调,体贴道:“方才舅母说的话,王爷千万莫要介怀,我……” 谢纾脚步忽一停。 苏涔见他停下脚步,还欲再说什么,却听谢纾冷冷抛下一句。 “贵府是不是少面镜子?” 苏涔愣了很久才反应过来谢纾说了什么。 大周第一美人,也不照照镜子看,凭你也配? 谢纾抛下这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不远处,苏晋远的心腹望向谢纾离去的背影,用只他二人才听见的声音问:“使君就这么放了他?若放他走,无异于放虎归山。” 苏晋远自然懂这个道理,只想到了温氏,默了片刻后,道了句:“别在夫人面前下手。” 昏沉夜色下,谢纾骑着马自密林间穿梭而过。 温氏慈母般的面孔在脑海里若隐若现。 谢纾也很想信她说的。 若他六岁生辰那日,没有撞见她和苏晋远背着父亲在假山后忘我亲吻的话。 后来父亲意外故去,温氏流着泪告诉他。 她说,阿娘是走投无路,在谢家待不下去,没办法才跟了苏晋远的,不是故意抛下他。 若那会儿,温氏不作伪地告诉他,她不想再和一个死人装所谓的“恩爱”夫妻,她想要荣华富贵,她心悦苏晋远。 或许年幼时的他就不会那么难过。 李成由暗卫护送着回了李府,一回府来不及喘口气先,便问白氏:“闻家娘子可还安好?” “在厢房休息呢。”白氏回道。 得悉明仪安好,李成松了一口大气。他也是今日才确定,那位美艳骄矜的闻家娘子,便是当朝长公主。 白氏欲言又止。 闻家娘子人是安好无恙,不过心情有些不佳。 “今日你和闻公子在秦淮河畔的画舫上,闻家娘子正好看见了。” 李成:“……” 李府西苑厢房。明仪躺在拔步床上,睁眼看着房梁。 适才她在秦淮河畔的画舫上瞧见了谢纾。 明仪当然明白,谢纾出现在那儿,定然是为了公事。 他这次南下,似乎有许多难言之隐。 明仪不完全清楚其中的弯弯绕绕,只清楚明白,他所做的皆是为了社稷黎民。 想起那些郊外的流民,明仪觉得自己也不是不能忍一下。 身为公主,她知道分寸,所以她不会跑去做搅局之事。 可身为妻子,她讨厌自己的夫君身上沾染脂粉的味道。 也不知过了多久,云莺推门进来,告诉她:“殿下,摄政王回来了。” 原本明仪是该高兴的,可是眼下,她半点也不想看见谢纾的脸,淡淡回了句:“知道了。”便让云莺退下了。 回来就回来了,还特意让人过来告诉她一下。 是还指望着她亲自去迎接吗? 做梦! 明仪气呼呼地想着,自拔步床上起身,赤着脚吧嗒吧嗒走到房门前,“咔嚓”把门栓挂上,又走到窗前锁上窗子。 他不止得不到她的相迎,而且今晚别想进房。 做完这一切,明仪才回了床上继续躺着。 谢纾回了李府。 在从李成口中得知明仪一切都好后,眉心一舒。 正打算去西苑,李成又提醒了一句。 “您去画舫那事,夫人看见了。” 谢纾轻叹了一声,揉了揉眉心,快步朝西苑走去,走到厢房门前,瞧见里头未亮灯,犹豫了许久,抬手轻敲了敲木门。 明仪听见敲门声,睁开眼望见门外熟悉挺拔的身影,盯着看了会儿,撇开头去轻哼了一声。 谢纾自门外轻唤了一声:“夫人。” 里头没有回应,谢纾抬手推门。不推不知道,一推吓一跳。 门从里面被明仪锁死了。 谢纾看了眼紧闭的木窗,想来窗户也不能幸免。 明仪闭着眼,留意着门外的动静。她心想着,如果谢纾好好在外头反省一下,她也不是不能勉为其难地考虑一下放他进来。 可门外很快就没了动静。 明仪:“……”这么快就放弃了。 你夫人没了! 明仪侧过身,闭上眼自顾自睡下。 眼下本就是雷雨多发之季,仿佛注定今夜难眠一般,未过多久外头响起惊雷。 明仪自电闪雷鸣中睁开眼,抱紧了锦被。 也不知怎么就想起了上回雷雨夜。 颠簸的客船,惊惧的她,还有没入她的谢纾。 明仪耳畔回荡着那晚谢纾说的“别怕”,也不知怎的,心里忽然酸溜溜的。 明明今晚他也在的,可…… 明仪把自己埋在被中,闭上眼。 窗外忽传来一阵奇怪的响声,似急似促。明仪自被窝中出来,循声朝窗外看去,似瞧见了一抹奇怪的影子。 她心下疑惑,起身朝窗边走去,指尖在窗锁上犹疑片刻,“嘎吱”开窗朝外望去。 方才探出身去,一道人影覆了上来,倾身吻住了她的唇。 轻柔小心且熟悉的,带着些许清酒的味道。 明仪怔愣片刻,抬手推开那人:“你……还在这?” 她瞧见谢纾淋了雨,满身湿透站在她跟前,眼睛紧紧看着她:“夫人,我在等你。” 明仪一愣,眼眶有些热,心里麻麻的,半晌抿着唇对他道:“我不喜欢你身上有脂粉味。” 谢纾的衣裳发丝滴着水,他告诉她:“现下已经冲干净了。” 第40章 窗外暴雨倾盆,雨滴拍打着屋檐发出噼啪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