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赘婿首辅 第29节
黎周周和相公今个儿也要回‘娘家’。 “抓把饴糖干果脯子就成了。”顾兆说。 黎周周还是顾相公面子,这哪成?还真不给拿rou了? “她都吃了咱家的rou了。”顾兆一看老婆犹豫,立刻耍懒黏皮糖缠着周周,说:“周周你就听我的吧~” 不是顾兆小气,而是后娘李桂花这人真的会得寸进尺见缝插针。上次回门拿的礼重,要是这次又是重礼,李桂花就会缠上来,觉得黎家家底厚,肯定想着法子从黎家掏东西。 借口都不用想。李桂花马上要生,生了可不得送礼? 生了可不得哭哭穷,亲家公帮不帮? 对李桂花这样的人,就是拿捏好分寸,不给多,缺一顿没啥,反正上次回门给了脸面,这次少一些也没人会嚼舌头。 再说,李桂花可是拿了十八两顾兆的‘聘礼钱’。 她哭穷,村里没人信,还会背地里笑话。 最后在顾兆的耍懒撒娇下,黎周周听相公的话,带了些干货果脯饴糖,觉得有些欠,又带了些猪下水。 “相公成吧?” 顾兆心里快笑死了,面上认真说:“成,反正我娘爱吃下水。” 东坪村顾家。 李桂花大着肚子坐在炕上,屋里烧的暖洋洋的,炕边放着瓜子花生,想着今个儿顾兆黎周周回娘家日子,又是一块糖一块rou一坛子酒。 “阿娘,大哥大嫂回来了。”虎头喊。 李桂花扶着腰站起来,脸上挂着笑,真心实意的,等着糖和rou呢。她怀上后,去年就没养猪,照顾不过来,只养了十来只鸡,过年时杀了一只,如今还剩半只,猪rou本来说买上两斤自家吃。 这不是年前遇上黎大拿着下水,李桂花动动嘴皮子就要来了。后来一想,初二黎周周顾兆回来要拿rou,干脆就没买rou。等这次拿的糖,李桂花想也不送人了,留着坐月子冲糖水蛋自己喝。 要好好补补。 李桂花满脸笑出了屋门,先往黎周周手里瞧,咋地只拎了个篮子?rou放篮子里了? “阿娘新年快乐啊。”顾兆满脸笑容给后娘拜年。 李桂花客套笑说:“好孩子,快进来坐,路上冷着吧?”一边说一边接黎周周手里篮子。 黎周周想篮子也不重,便递过去让岳母拿着。 李桂花拿了篮子一瞅,一把饴糖瓜子花生果脯,一兜子冻得硬的猪下水。 没啦? 就这? 糖呢?rou呢? 李桂花笑不出来了。 “知道娘怀的辛苦,大着肚子,不好劳累娘做饭,我和周周拜了年也不在家里吃了。年前听爹说,阿娘喜欢下水,这次特意带了,我和周周的心意送到就成,娘快进屋坐着歇,别累着了。”顾兆笑眯眯说。 李桂花:…… 顾兆和黎周周还真没在顾家吃饭,说完了话,礼送到了就回。 主要是真不好劳累李桂花做饭,吃也吃的不香。 后来顾四从外头溜达回来,听到儿子顾兆带着黎周周来过,拿了东西没吃饭就走,也没说什么。上次他都说了,让顾兆少回来,给他丢人。 现在只送礼不吃饭蛮好的。 省的他见到了火大。 “你瞅瞅都拿的啥,这下水连个rou都没……”李桂花在顾四面前抱怨,恨不得摔盆子摔碗,谁家回娘家拿下水的。 顾四嫌耳根子烦,翻了个身,说:“你不是说下水炒着好吃吗,现在给你拿来了又嫌。” 那能一样吗。年三十炒的下水那是李桂花白得的,一文钱不花的东西吃着能不香吗。 李桂花是仗着肚子大,顾四不能拿她怎么样,翻来覆去念叨。最后搞得顾四烦了,说十八两银子都在你哪放着,嫌下水不好吃,我现在就去割三斤rou回来。 这下李桂花没了音。 初三时,王石头抱着裹得严严实实的元元,杏哥儿拿了礼来黎家给大伯拜年了。早前,杏哥儿没嫁人时,刘花香说都分家了,还拜什么年,又不是什么大户,你来我去的,没钱没礼不去。 杏哥儿一个小孩,左右不过,只能听安排。 后来杏哥儿嫁给王家,初二回过娘家,初三来黎家。去年没来,因为生了元元坐月子。 为这个事,刘花香还说过杏哥儿,意思胳膊肘朝外拐,我是你亲娘,有那东西往我这儿拎,给黎大干啥? 杏哥儿早知道他娘性格,不想争执分辨,全推脱到婆母身上,说王家有礼数,该去拜年,东西拿的就是饴糖果子,娘你要啊? 他每年回娘家都带重礼,不然就要被念叨白养了他一回。 刘花香瞧不上那些薄礼,说杏哥儿也只是因为杏哥儿和她不是一心的。村里都知道黎大黎二了分家,他们家都不上黎大门,杏哥儿却过去,叫人笑话她刘花香。 饴糖果子给你弟弟光宗吃不好吗。 本来杏哥儿还听着,说到这没忍住驳了句:“我上大伯门是因为当初黎周周给我熬了两副药,不然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到今个儿。” 刘花香被噎住,然后狠狠哭闹了一会。 意思我是你亲娘,咋可能害你,你弟弟喝过的药只煎了一遍还是有药性的,我养你这么大,黎周周就拿了两副破药就把你收买了…… 自此后就和黎大家冷了,连黎周周成亲也是当个客人,四五六什么都不管。 第22章 村中闲话22 元元穿了件红色对襟的袄子,下身是黑色棉裤,脚上虎头鞋配着带上的虎头帽,被杏哥儿养的好,白白胖胖的,小手握成个拳头,rou嘟嘟的。 他爹抱着进了堂屋,陌生地方,元元大眼睛转着好奇的看,嘴里咿咿呀呀说话。杏哥儿抬手给儿子把帽子摘了,用手呼噜了下脑袋胎发,说:“这是大爷爷家。” “周周阿舅,还有顾兆舅舅。” 黎大平日里是个沉默寡言没多少话的,唯独对着小孩有几分软和气,从怀里掏出红包塞到元元手里,说:“元元健健康康的。” “咿呀~”元元攥着拳头挥。 杏哥儿便拿了,叫了声大伯,新年好。 一同在堂屋坐下。 黎周周上了瓜子花生饴糖,一壶茶,大家伙围着炉子吃着干货聊天,也没啥好说的,杏哥儿腿上抱着儿子,说年三十家里吃什么,元元头上的虎头帽是他做的好不好看,脚上的鞋是大嫂做的,正巧配上了一对。 “好看,元元长得好。”黎周周夸道。 王石头只能嗑嗑瓜子,他跟黎周周哥婿顾兆没啥好说的,他大字都不识,说不到一起,只能和黎大伯聊聊庄稼地。 “大伯,今年雪水是足了,就怕这天气太冷,冻坏了地里麦子。” 黎大过年没事也去自家地里转转,说:“底下麦子看着还成,先别乱动,等来年开春雪化了看。” “我爹也这么说,说是雪再厚实,现在麦子窝着猫冬不敢动。” 顾兆听两人一言一语说庄稼,能看出来王石头也是没话找话说,不过他倒是有些问题,“爹,王哥,你们说是冬小麦怕冻着,那为什么不春天播?” 冬小麦是十月播,窝个冬,来年六月收成。春小麦则是春天三、四月播种,九、十月播种。 一年两季时间上差不开,怕冬日小麦冻着可以种春小麦。 王石头先笑,顾书郎这问题一听就知道没下过庄稼地。他说:“春天播小麦,过夏天怕旱着,本来就是旱田,冬日有个雨雪滋润,田地还能肥沃一些。” 庄稼地就是这样,冬日雨雪足了,怕小麦冻着,夏日播又怕老天爷不下雨,地里庄稼旱死,反正是年年cao心就对了。 “再说我家一共九口人,二十五亩水田,二十亩旱田,家里如今就我、大哥我爹能下地伺候庄稼,这么多田地,要是麦子春天播,收成赶着稻米下来,那是累死在地里都忙活不过来。”王石头笑说。 顾兆点头,这个他明白,周周跟他讲过。 可能是顾兆态度好,王石头话也多,主要是和黎大伯聊庄稼说不起来,总不能干坐着,也不能聊些养孩子的事,这都是媳妇儿的话题。 “老祖宗攒下来的经验,春的稻米,冬的麦子,收成岔开了,还能再种点花生黄米豆子,旱田不能多种,不然来年地不肥,种不出庄稼了。” 正经粮食才是大头,旁的都往后靠。 “不上肥料吗?就是粪。”顾兆问。这个现在种庄稼的应该是知道的吧? 王石头先是夸了句顾兆还知道上粪水,不过紧跟着说:“自家能攒多少?攒一年也不够二十亩的旱田,平日里的粪兑着水浇浇菜地就差不多了。” 就是村长家养了牛,牛粪人粪加起来也不够使的。 “千万不能直接上,不然要烧死菜。”王石头以为顾书郎是学着种庄稼,还添补了句,就怕真拿粪上,烧了庄稼,不得找他算账。 “水田好使,稻米收了,要是不闲费事,捉了田鸡、泥鳅放水田里养着。旱田只能求着老天爷,雨雪充足了,好好滋润,不要经常种。” 所以王石头家二十亩的旱田,小麦收了后,也是轮着来。今年那块田种几亩的黄米、花生、豆子,够自家吃就成。明年另一块地来,那块歇歇。 如此反复。 这些种地的经验,都是一代代人攒下的。庄稼汉靠地吃饭,可不得精心些。 “上次周周说,风调雨顺下一亩左右就二百斤——哦,两石多粮食。” 水田似乎多些,有个三百斤,旱田二百斤出头已经够可以的。 今天找到了答案,水田三百斤是因为有‘肥料’,旱田纯粹是靠雨雪和土地休息。如果要是有肥料,那产量可不大大提高。 顾兆说了句记住,没成想种田学问也多着。 王石头聊得还挺开心的,回头到家了,还跟杏哥儿说顾兆人不错,不愧是读书人说话就不一样,还夸他种田学问好。 这种田就种田,有啥学问的?嘴上这么说,王石头脸上可得意了。 现在,说了会话,该做午饭了。黎周周去灶屋,杏哥儿便把元元往自家男人腿上一放,卷子袖子去灶屋搭把手帮忙。其实主要是磕牙闲聊,他可憋死了,刚在堂屋不好学,大伯在呢。 杏哥儿还是怵大伯的。 如今两人到了灶屋,娃也暂时不用他看,杏哥儿可高兴了,一边干活一边说:“你知道不,昨个儿田氏从娘家回来,骂了一路大牛,你听见没?” 张柱子家离黎周周家就隔了个王婶院子,杏哥儿听村里人学了一嘴,可不比现场版来的详细,当即催着黎周周说,眼神很是殷切。 黎周周:“……就昨个儿回大田村,大牛好像吃完了他娘拿回娘家的rou。” “这我听说了,张家的回娘家拿的厚,又是鸡又是蛋,rou啊糖的都拿着,就说这几天心情好,也不打骂大牛牛蛋,说是张柱子同意回娘家拿厚礼,张家的给弟弟拿好的,气能不顺?”杏哥儿热切目光,追问:“咋骂的?” 黎周周学不下去了,岔开话题问:“烧个鱼吃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