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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无尘观着他神色,却看不出他面色真假到底几何,索性不再看了,他道:“王君,可要对弈?” “我不会下棋。”让沈牧亭下棋,不如让他多晒一会儿太阳,“不若我叫阿溟来同你下。” 沈牧亭惯来喜欢看月烛溟下棋的。 洛无尘颔首,命人去请了战王月烛溟。 澹台漭跟着一起过来的,澹台漭的脸色并不好,月烛溟却神色自然。 洛无尘一看澹台漭脸色就大概猜到发生什么了,等棋盘摆好,洛无尘便请月烛溟入座。 沈牧亭就自然而然地倚着月烛溟,浑身都像是没骨头似的。 “王爷,请!” 接着便是抓子,结果是月烛溟先行。 这一盘棋,下了足足两个时辰,澹台漭开始的时候还能看懂,看到后面就完全不懂了,看起来势均力敌,可棋桌旁的两人谁也没有说话,洛无尘倒是不急不躁,月烛溟的眉却皱了起来。 月烛溟捻着一枚棋子,半晌不落,最后道:“我输了。” “王爷承让。”洛无尘朝他略微颔首,沈牧亭挑了下眉,把脸埋进月烛溟的腹部,道:“阿溟,我累了。” 洛无尘立即命蓼实带月烛溟跟沈牧亭去了厢房。 沈牧亭跟月烛溟一走,澹台漭便沉沉地喊了一声洛无尘的名字,洛无尘挑眉问他,“怎么?” “我试探过月烛溟了,他好像,并不打算放过楚陵。” “我知道。”洛无尘看月烛溟跟沈牧亭的关系便知,战王月烛溟,几乎是把沈牧亭捧在掌心里宠着,他身为王爷,半分不顾及他人眼光,沈牧亭要如何,那便如何。 澹台漭抿紧了唇,倘若换做别人,智取不行,他还能揍一顿,偏偏这人是大盛国的战王与战王君,其身份地位远超大盛国的皇帝。 “别想了,沈牧亭既然愿意留在我国师府,那便代表,一切都还是有商量的余地。”就是不知他究竟要何种代价了。 一般的代价,洛无尘自觉自己还是给得起的,可楚陵么…… 洛无尘微眯了一下视线,他是绝对不能将楚陵交给沈牧亭的,如果把楚陵交出去了,他失信事小,江随云那边,怕是…… 而此时,宫中。 江随云累了一天,累得太阳xue发疼,楚陵便自觉地上前给他揉着太阳xue。 “我皇兄那边如何了?”江随云这段时间忙得脚不沾地,每晚只睡一个半时辰,根本腾不出时间去看洛无尘,几个月前好不容易去一次,还被澹台漭给撵出来了。 “国师安好。”楚陵并不打算把救洛无尘大概得用自己去换的消息告诉江随云,他处理国事就已然很累了,再加上自己的事,他怕是得彻夜无眠了。 “那就好。”江随云放了心,可到底那是洛无尘,江随云能这么快有今天,全靠洛无尘站在前面给他为盾为枪,对于洛无尘,江随云心里始终有所亏欠,他道:“楚陵,你说,沈牧亭究竟会在哪里?” “会找到的。”楚陵安慰了江随云一句,紧接着道:“皇上今日早些休息吧,下官便告退了。”说完就唤来于言,让他伺候江随云洗漱。 江随云目送楚陵离开,也没多想,便上榻歇息了。 时光匆匆,转眼就是半个月。 洛无尘也没想到,沈牧亭居然真的在他国师府住了下来,没说走,也没说不走,就整天没事儿就躺在凉亭里晒太阳,原本白皙的肤色都晒黑了些。 沈牧亭不止自己晒,他还拉着洛无尘一起晒,说什么“人就像是生长在太阳下的花儿,需得晒晒太阳才能好好生长”,洛无尘就被他拉着一起晒黑了点。 月烛溟跟澹台漭也不知是不是不对付,沈牧亭他们住进来的第七天开始,两人就在要院子里比试一番。 今日也一样,两人比试,沈牧亭跟洛无尘就在凉亭里看,不时还会被沈牧亭喂一嘴蜜饯,闲谈一会儿。 沈牧亭不提,洛无尘便也就不提救人的事儿,到底人在他国师府,往后有什么异常,那便再说。 今日澹台漭跟月烛溟的比试依旧势均力敌,两人都汗湿了衣襟。 沈牧亭立即迎了上去,倒在月烛溟怀里,嘴里旁若无人地说着各种浪语。 洛无尘别开脸,澹台漭就盯着洛无尘的脸看,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好似这样将他看着,他脸上就能开花儿似的。 沈牧亭依旧是被月烛溟抱回去的。 这一日,洛无尘又要大药浴,他的身子表面看不出异常,可翌一日比一日虚弱。 旁人不知,可跟洛无尘亲近的人可知晓得很清楚。 洛无尘坐在倒满药汁的浴桶里,澹台漭就守在边上,紧紧握着洛无尘的手。 洛无尘面色不变,可额头上都是汗,就连那一头浓密的发也被汗尽数浸湿。 澹台漭看得非常心疼,很想就这么把沈牧亭绑过来,让他现在就为洛无尘治病,可洛无尘不准,他也便没有这么做。 “无尘……”澹台漭看着现在虚虚闭着眼的洛无尘,感觉下一刻这人就会消失似的。 洛无尘抬起眼睫,面上扬着一个温和又真心的笑,“我无碍。” 听得他这声无碍,澹台漭死死抿紧了唇,让旁边的青黛过来,他忽然就起身道:“你离开一下,去去就来。” 洛无尘几乎能想到澹台漭要去做什么,忍不住喝了一声,可他的声音太小了,只说了一个「阿」字,后面的「漭」字便歇了声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