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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了皇帝之后 第34节

    她端着小心走进来,将汤药放在李彦逐面前,退到一旁,用眼神询问江锋。

    江锋并不回应。

    李彦逐端起解救汤一口喝下,看着沈亦槿道:“我不会杀你的。江锋,送沈姑娘回府。”

    沈亦槿站起来,还是很谨慎的看着江锋。

    江锋道:“我送姑娘回府,走吧。”

    江锋眼神平静又温和,没有一点杀气,反而多了些尊重,这让沈亦槿终于放下心来,她对李彦逐福礼道:“多谢殿下。”

    回头看了陈言时一眼,刚要说话,就听李彦逐道:“不用管他,让他在厢房睡一夜就好。”

    沈亦槿再福礼,“多谢殿下。”

    直到沈亦槿走出暖阁门,他都没等到那句想听的话,今日她不曾对他说过一句关切的话,就连最后说的,都是因为陈言时的感谢之言。

    他坐在此处,脑中闪现出很多沈亦槿的的画面,上元节后,他总是如此,如今饮了酒,真是连控制都无法控制了。

    初绿站在一旁,不敢多言,也不知过了多久,江锋回来了。

    “殿下,已将沈姑娘送到了将军府,殿下安心。”

    其实方才那两坛无忧酒有猫腻,他的这坛酒初绿兑了水,刚一入口他就察觉了,但当时无来由的好胜心让他默认了初绿的做法,再加上喝了解酒汤,又在这里坐了许久,酒已经醒了大半。

    “江锋,我有事要问你。”

    李彦逐起身向门口走去。

    初绿以为李彦逐要去平日里那处暖阁,“殿下,今日那处暖阁,没交待伙计烧炭火,虽是春季,但晚上寒凉,不易久待。”

    李彦逐道:“江锋,回府。初绿,你也来,我有话问你。”

    初绿应是,又道:“殿下先行,我去交待一下,把陈公子安顿好。”

    李彦逐撇了陈言时一眼,淡淡道:“不用管他,死不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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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一章

    “江锋, 上次让你查的事如何了?”

    烛火映照在李彦逐的脸上,忽明忽暗,看不清他此时的神情。

    江锋禀告:“那晚跟着沈姑娘的, 乃是京兆府尹的独子,听闻被人废了……废了那里,京兆府尹已派人调查十多天了。”

    李彦逐冷笑, “早知那日就不该留他性命。子不教父之过,儿子如此混账,老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去查查京兆府尹上任这几个月以来可有徇私枉法之事, 若他真是为民谋福的好官则罢了, 若不是……”

    他看向江锋, “你知道怎么做吧?”

    江锋躬身抱拳,“属下明白。”

    “你退下吧。”

    “是。”

    初绿见江锋退下,站到李彦逐面前, “殿下。”

    李彦逐双臂搭载太师椅的扶手上,从上到下审视了一遍初绿。

    “你一向不自作主张,我对你很放心, 今日为何未提前有示意, 就在酒中兑水?”

    “且你对沈亦槿,是不是太过照顾了?”

    初绿马上跪下, “奴婢以为殿下很想赢过陈言时, 且沈姑娘说起来,也算是殿下的救命恩人……”

    李彦逐靠在太师椅一侧, 偏头看着初绿, “初绿啊, 我知道你有猜人心思的本事, 只是,这次你猜错了,所以今后别再如此了。”

    自她是小宫女险些被宫里的老嬷嬷打死,得了李彦逐相救后,就一直跟在他身边服侍,这么多年以来,几乎从来没有猜错过主子的心思。

    这次又怎么会错呢?

    但,主子说错了,那就是错了,她俯着身子道:“奴婢知道了。”

    “起来吧,你经营无忧斋辛苦了,今日之事,只此一次,下不为例,退下吧。”

    初绿起身福礼,“是。”

    门被关上的一刻,李彦逐仰头靠在椅背上,想起方才沈亦槿问他想要什么样的回答,不由苦笑了起来。

    是啊,他究竟想要什么样的回答呢?

    一深入思索,就觉得头痛欲裂,好像方才消散的酒劲又上来了,他勉强从太师椅上起身,蹒跚着步子走到床前,重重躺了下去。

    这酒呀,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

    沈亦槿躺在床榻上,辗转难眠,她总觉得今天的李彦逐有些奇怪,答应同陈言时斗酒很奇怪,问他是不是还爱慕自己也很奇怪,还让江锋送她回府更奇怪。

    看来李彦逐醉了之后,倒是比清醒时容易相处些。

    只是今日在无忧斋所发生的一切,恐怕明日两人就都忘了,喝醉了都是这般,兄长是如此,陈言时也是如此,李彦逐应该也是如此。

    所以今日她没回答李彦逐的问话,最后还说不敢爱慕之言,恐怕李彦逐也是不记得的。

    那就一切照常,汤药送着,拜帖发着,反正也不费事,等她拿到玉寒兰草……

    对!玉寒兰草,她明天定然要问陈言时要到玉寒兰草。

    一想到此事,她整夜未好眠,梦连着梦,不是上元佳节李彦逐拒绝自己,就是在宣平侯府陈言时拒绝自己。

    还真是可怜,为什么被拒绝的人总是她呢。

    芷宁看着坐在铜镜前打呵欠的沈亦槿,停下了手里梳发的动作,“姑娘昨夜可是没睡好?要不要再去躺一会?”

    沈亦槿又打了一个哈欠,“不用,今日还有重要的事,我要出趟门,你别跟着我了。”

    “可……”

    “芷宁呀——”沈亦槿回头温和看着芷宁,“不要担心,我昨天不是好端端回来了嘛,再说了,之前我出门玩乐哪一次出过事,好啦。”

    芷宁撅着嘴,不再说话,继续给沈亦槿梳发。

    “小妹,昨夜听芷宁说你突然来了癸水早早歇下了,你也真是的,百花宴上你走的时候也不给兄长说明白,若我知道你不舒服,就先陪你回来了。”

    沈常松刚迈进门,就接连说了好些话。

    沈亦槿很赞赏的看了芷宁一眼,这丫头也被她教坏了,总是为了她欺瞒父兄。

    她站起身,故作委屈撇了一眼沈常松,“哥,你那时候一双眼呀都在二公主身上,我怎么好意思打扰。”

    沈常松的脸“唰——”一下就红了,带着羞涩,“小妹昨日可有中意的公子?”

    沈亦槿本想调侃他,但想到前世哥哥和二公主有情人却生离死别,不自觉就酸了鼻头,那些调侃的话瞬间说不出口了。

    她抿嘴摇头,“自然是没有。哥,如今,你能理解小妹了吗?若此时陛下赐婚,对方不是二公主你会如何?”

    沈常松心疼地看着沈亦槿,“为兄自然是不愿,但陛下赐婚,我不会因为一己私情就让沈家陷入困境,只会将二公主好好放在心里。”

    沈亦槿道:“我也会如此,不会让你和父兄陷入困境,所以,哥你就放心吧,我只想在这样的事发生之前,做自己想做的事。”

    她只想在李彦逐登基前,为父兄求下一道免死令。

    “哎呀,都怪我,说这些是干什么。我的兄长找到了爱慕之人,我高兴都来不及呢。哥,我也好喜欢好喜欢二公主,你们一定会喜结连理,给我生一个可爱的小侄子,欢欢喜喜过一生的。”

    沈亦槿一脸憧憬,“到时候呀,我就可以整天逗着小崽崽玩了。”

    沈常松笑的十分不好意思,“我还没问二公主的心意,也不知道陛下如何想。”

    “兄长下别急着请陛下赐婚,或许可以等……”沈亦槿顿了一顿,“等新帝登基,再请旨意也不迟。”

    让李彦逐赐婚或许不可能,但是等李彦逐登基,二公主说不定会因为沈常松自请放弃公主的身份。

    二公主同李彦逐并没有利益纠葛,且她记得前世李彦逐登基后,对这位meimei似是宽待的,若她真的能保住父兄性命,就一家人远离上京,过简单的百姓生活。

    “对对,小妹说的对,等太子登基,我再去请旨也不迟。”沈常松说完这话突然笑了一下,“看来陛下的身子是真的不行了,就连小妹这样不关心朝政的人都知道。”

    沈亦槿苦笑,老皇帝能熬着呢,且得熬二三年呢。

    “哥,你快去军营吧,这几日父亲又没回来,想必营中军务繁忙。”

    沈常松道:“宋将军有一套阵法,父亲觉得很好,想要cao练,宋将军昨日还去请教了宣平侯,不知如何了。”

    沈亦槿想起昨日在宣平侯府,有小厮禀告了宋将军拜访的事,那应该就是因此了。

    “军务虽忙,但哥哥也别冷落了二公主。”沈亦槿为沈常松整整衣领,“我的哥哥,真的是世上最好的哥哥。”

    沈常松刮一下他的鼻尖,“我的小妹,也越来越会哄人开心了。为兄走了,你自己若无聊让芷宁陪你去逛一逛。”

    “知道了,快去吧。”

    沈常松前脚出门,沈亦槿后脚就去了宣平侯府。

    开门的小厮看见沈亦槿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沈姑娘,你可知道我家主子去了何处?主子一夜未回,还好侯爷昨日和宋将军研讨阵法到深夜,送走宋将军后也没过问主子,要不然小的又要替主子扯谎了,要是被侯爷识破,免不了要挨板子。姑娘,若你见了我家主子,一定让他快些回来,就怕侯爷一会要过问百花宴的事情,可就真的糟了。”

    看着小厮焦急的模样,想来平日里因为陈言时没少挨板子,如此一看,他过得比芷宁还辛苦,遇到像她和陈言时这样的主子,日子实在是不太好过。

    “你别怕,我这就带陈言时回来。”

    她想着陈言时许是还没醒酒呢,应当还在无忧斋睡着,遂交代小厮,“若是侯爷问起来,你就说陈言时一早就被我喊走了,晚上回府向侯爷禀告百花宴的事。”

    小厮十分感激,“多谢姑娘,多谢姑娘。”

    沈亦槿出了宣平侯府又往无忧斋行去。

    清晨的无忧斋没几个客人,一楼只有窗边坐着两三位品茶的公子,她迈步往二楼暖阁行去,还未走上阶梯,就见陈言时摇摇晃晃往下走。

    “陈言时!”沈亦槿在阶梯下喊他。

    “呀,我的好义妹,你怎么在这里,为兄正要找你呢。”陈言时快走两步下了楼梯,一把揽住沈亦槿的肩膀。

    浓重的酒气扑鼻而来,沈亦槿矮了矮身子,陈言时搂了个空,往前扑去,险些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