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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什么胡话,除了今天的事之外,一直都是你在照顾我,今天你喝太多了,等清醒后再说吧……” 攀附在秦闵身上的重量慢慢减弱,沈临溯从拥抱转而拉住秦闵的手腕,后背抵着墙面,双眼通红,秦闵难得一见他这般狼狈,他开口,一字一句听起来吐字清晰。 “我和你认识了一千年,第一眼见到你,我就喜欢,越来越喜欢,是我妄想渎神,是我从高台上拽下来又仗着失忆这种狗屁借口把你推到泥泞里,我的喜欢是不是太廉价了,明明那么喜欢一个人,偏偏就认不出来。” 沈临溯说完狠狠给了自己一嘴巴子,很响。 秦闵双眼微阖,无声地动了动唇瓣,终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沈临溯就这样拉着他的手,一件一件跟秦闵数他这千年做得混账事,一个接一个耳巴子打得“啪啪——”作响。 “最后一次,我骗你顶了琼翎的罪,我不是喜欢她,我怕被构陷私放逃犯,我不想从上仙的位置上掉下来,我想那么多次刑法你都承得住,只是四十七根刑钉而已,不会死的……”随着哽咽的语气,眼泪大颗大颗地向下砸,沈临溯满满松开手蹲在地上泣不成声。 这一千年来,沈临溯口中那个自私自利的小少爷,秦闵早就看得清清楚楚。 没有他想象的美好,没有什么戏本里的相濡以沫,沈临溯太多的劣根性在众心捧月下渐渐放大。 秦闵笑了,看着原来高高在上的云华上仙坐在墙边哭嚎的模样,心里五味杂陈,不多时他屈膝跪地抬手揭去沈临溯的泪道:“变成这样我和你是同谋。” 声音很轻,轻到只有秦闵自己听得清楚。 这么多年,沈临溯本性越来越恶,是知道无论自己做什么蠢事,犯多大的错,背后都有一条贱命为他扛着。 可是…… 秦闵宽厚的掌心贴上沈临溯的脸颊:“如果没有千年前,没有战神,只是一个倾慕你的小河君,就是贱命一条对吗?” 沈临溯愣住了,怔怔地抬起头与秦闵对视。 “你有没想过你故事里的人,没指望过你能想起千年前的事,他只是以为他只要全心全意的对你好,你会喜欢上他的,”秦闵轻笑,像是在笑千年前的自己,许久他在沈临溯脸上落下一个吻,苦咸的泪水在唇边化开,“你只是在遗憾一千年前,其实你根本没那么喜欢他。” “不是的,我……” 秦闵道:“你没喜欢过河君,一千年,一点都没有,沈临溯你从来没喜欢过那个完整的秦闵。” 没有外貌,没有能力,沾染上了凡尘的烟火气,拥有了七情六欲,却一千年都没有得到沈临溯的青睐,秦闵慢慢站起身看着沈临溯红了眼眶道:“一段不足三年的前程往事,你连命都能豁出去,那河君秦闵的一千年到底算什么?” 在酒精的作用下,沈临溯的脑袋一时还转动不过来。 秦闵笑了笑,手轻拍上沈临溯的肩膀道:“沈大明星,前世今生,神鬼志异这种事我也弄不明白,要是真的,听你这一段叙述,我觉得那一千年怪不得你,他甘之如饴,和你有什么关系。” 态度转换的过快,沈临溯不确定眼前究竟是秦闵,还是秦鹤文。 秦闵搀着沈临溯站起身来将他扶到床上坐好:“喝那么多还是闭上眼睡会吧!” 沈临溯反手攥住秦闵腕口,不确定地喊道:“秦闵?” “睡吧,醉的是谁都分不清楚……”秦闵眸中如覆冰霜,慢慢将手抽回,说话的语调依旧平淡柔和,“如果只是千年前的那段情谊,沈大明星还是当断则断,你对你故事里那个河君太、残、忍、了。” 手心落了个空,沈临溯哑着声线道:“对不起。” 秦闵浅笑道:“睡吧。” 他没有说我原谅你了,哪怕是不受混沌影响,爱恨这种感情有些薄弱的自己竟也无法将那四个字说出口。 ——看他痛哭流涕,看他悔不当初,看他终有一日握着自己的手愿低到尘埃里,不快反痛。 ——痛河君一千年的真心,抵不过与战神相守的数载。 ——那褪去光华后的秦闵,算什么? 沈临溯手背遮住额心,不知道是不是又哭了,秦闵起身将酒瓶一个个拾入垃圾桶里。 “秦总,我其实喜欢河君的,一直都喜欢……” “要是喜欢……” 沈临溯遮住眼睛:“喜欢的,我知道闯了祸有他为我顶着,也知道他站在雪地里看着我一直到走远直到昏过去,我记得他倒在刑台上看着众人散去,还期待我会出现的神情,也知道我抱着歌女的时候,他心里有多不解多难受,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喜欢看他为我命都不要,见他为我难受,“我自私、残忍,又觉得河君轻贱本不该配我,我以河君的感情做赌,赌天后殿里的那幅画,我是想要,也想给自己找个借口,我仪表堂堂位居上位,怎么可能喜欢一个其貌不扬的小仙,可是凶楼一事后,在与秦珂相处的日日夜夜直至秦珂死,我才明白,我是喜欢他……” 秦闵顿住了,他知道那点凡间的究竟还不足以让沈临溯思绪不清,许久才缓声道:“那如果河君和战神不是一个人,你会选谁?” 沈临溯遮住眼帘的手往枕头上一搭,双眸怔怔地看着秦闵道:“不会有如果,只有他一个会对我这么好,我清楚,我爱的战神是他,爱的河君是他,秦珂是他,你也是他,抱歉这一千年我一直都没给你回应,可未来我会十倍百倍的回应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