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缔婚 第133节

    “是夫人找的顾道长。”

    萧观这话说完,便听见自家大爷不知怎么轻笑了一声,他看过去,看到大爷嘴角勾起极其寡淡的笑来,目光不知道落在何处。

    这般情形,萧观也不敢乱说话了,只轻声道了一句。

    “爷,回家吧。”

    谁想话音未落,就听见自家大爷问了一声。

    “回家?家中有人在意吗?”

    萧观想说夫人是在意的,方才他来接大爷下衙,夫人瞧着天上黑沉沉的,要下雨了,还嘱咐他带着伞......

    可他话还没说,就见自己大爷转了身,往府邸的反方向而去。

    天空轰隆隆地响了几声,黑云压下的闷热街道,行人脚步都快了起来。

    谭廷脚步如旧地走在街道上,他脚步沉沉,却没有加快。

    又是一声轰隆响过,空气中的湿气一下子就重了起来。

    下一息,豆大的雨滴砰砰砸落下来。

    行人惊呼一声俱都跑开了,街道瞬间空荡下来,只有雨水砸着石缝里的泥土四溅。

    谭廷立在如泼的大雨里没动,萧观急的连忙撑开了伞。

    “爷快回家吧,莫在这儿淋雨了!”

    男人没有回应,只在砰砰的雨声里静立半晌,一言不发地去了一旁的酒楼。

    ......

    李程允冒雨赶到的时候,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因而进了酒楼雅间,脸上的雨水还没擦干,便问,“元直叫我来作甚?”

    说完,却见老友一张俊脸冷如冰刻,拿了个空酒杯,给他满了一杯,这才回了他两个字。

    “喝酒。”

    “啊?”

    李程允有点懵,回头看了一眼萧观,萧观为难地摇了摇头。

    李程允看着一旁放着的两个空酒壶,而坐在桌边的人脸色都没变一下,心里有点发虚。

    他咽了口吐沫问了一句,“元直怎么了?”

    “没事。”

    谭廷拿起酒盅,一仰头尽了。

    李程允又问了一句。

    “林家的春日宴上,你一滴酒都不肯喝,这会又是起了什么兴致?”

    谭廷没准备理会他这话,可倏然在听到“林府春日宴”五个字时,莫名想到了什么,眉头皱了起来。

    却在此时,有人从旁过来问了一句。

    “是谭家大爷和李家二爷在此吗?”

    谭廷对什么人要来并无兴致,又给自己倒了杯酒。

    还是李程允过去看了一下,意外看到了一人。

    “这么巧,程大小姐也在此?”

    作者有话说:

    今天没写完,但是明天一定能写完,放心!

    明天一定让哑巴开口说话,章节名我都想好了:《坦诚》~

    今天的评论区前排有60个小红包,感谢大家支持!

    写了小剧场送给大家:

    谭廷进了ktv就点了一首歌,他不唱,就坐在皮沙发上,垂手拿着话筒,沉默地看着屏幕播放mv。

    李程允是被从床上硬叫起来的,进了ktv就听见了这首歌的第一句。

    “暧昧让人受尽委屈,找不到相爱的证据......”

    李程允:?

    *

    祝大家天天开心~晚安,明晚9点见~

    第72章

    窗外的雨还在下着,由砰砰暴雨转成了绵绵细雨,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谭廷看着酒杯里波光,顺着李程允的话就想到了春日宴的事情。

    那天,姑母自作主张要给他相看别的女子,她被支开隔在了书阁里。

    当他发现了不对,找姑母问明时,姑母却告诉他,要替他重新相一门亲事,此事都已经告诉项宜了,还说要补偿项宜一百亩田产。

    他当时一听,心下就慌了一下,直接便问了姑母宜珍有没有要那些田产,应下此事。

    姑母说她没要时,神魂似晃了一圈才又回到了原位上来。

    当时情形,恰好正吉跑过来告诉了他,宜珍被关在书阁里。

    他便没有再在这件事情上深究下去。

    只是如今想来......

    酒中的辛辣之气熏着人眼,谭廷想到妻子的性子。

    以她的性子,田产她是一定不会要的,但这并不能代表,她不会答应离开。

    相反,以她的骄傲,可能都不需要姑母苦劝或者威胁,就会应下,应下与他好聚好散......

    念及此,谭廷手中的酒杯颤了一颤,酒中映着的灯光破碎了一时。

    恰在此时,外面有人问话,李程允过去看了一圈回来,叫了他一声。

    “元直,程大小姐恰在此处避雨。”

    她说程大小姐隔壁的雅间有几个醉汉,吵吵闹闹的,她一个女子在那处有些不合适,想到他们这边浅坐一会,等雨停了就走。

    都是世族宗家的子弟,相互之间还是认识的。

    尤其谭家和林家是姻亲,而从前的林家大小姐也就是林序的meimei,正嫁给了程云献的父亲程骆做继室,只是平日不太出门罢了。

    不过彼时,林阁老嫁女,林府可是陪送了一百零八抬满满当当的嫁妆,至今还经常被人茶余饭后说起。

    谭廷不便拒绝,但他今日实在没有心情同人交际,只跟程云献相互行礼便罢了。

    他陷在自己的思绪里。

    程云献轻轻瞧了他一眼,先是同李程允说了几句话,然后才问了谭廷一句。

    “不知上次云献赠给谭夫人的书,是否为真的古本?若是假的,倒是云献不好意思了。”

    她说着笑了一声,“云献确实想学些篆刻之技,就是不知道谭夫人有没有时间指点云献一二?”

    谭廷听她说起项宜,这才强打起三分精神。

    但想到妻子近来的事情,连他都不清楚,便委婉地拒绝了。

    “拙荆近来有些忙碌,程大小姐勿怪。”

    他嗓音如同雨幕下的酒楼一样闷。

    程云献道无妨,只是目光在谭廷身上落了落,突然道了一句。

    她说可惜。

    “之前在林府的春宴上,云献远远看见谭夫人,便有亲近之意了,不过当时谭夫人正跟在林大夫人身边,似是林大夫人同谭夫人说了什么,谭夫人点头应着,就去了书阁的方向,云献之后便没见到谭夫人了。”

    她似是随口一说似得,说完又同李程允说起了秋阳县主的事情,同在京中长大,秋阳县主和程云献还是颇为熟悉的。

    李程允和程云献说了两句,不多时雨就停了下来。

    程云献一分都没多停留,跟谭廷和李程允行了礼道了谢,转身便离开了。

    她自进来到离开,拢共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可谭廷却在听了她似若无意的话之后,心下有些发乱。

    按照程大小姐的描述,彼时他的妻在听了姑母劝离的意思之后,并没有什么抗拒,就去了书阁。

    所以,那天他莫名其妙与人相看,她其实都是知道的,只是一个字都没有告诉他罢了......

    谭廷把剩下的四个空酒杯都拿到了脸前,连带着之前的杯子,一口气满了五杯,一杯接着一杯地倒入喉嗓之中。

    苦酒入喉,杀得半颗心都火辣了起来。

    李程允被他吓到了,要劝他停下,却被他按在了酒桌前。

    好在谭廷不为难他,自己喝五杯,才让他喝一杯。

    李程允是没醉,却见谭廷眼神多少有些不对劲了。

    “元直这是怎么了?别喝了别喝了,赶紧回家去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李程允上前扶了他。

    本以为以他这喝酒的劲头,他多半是劝不走的。

    却没想到他倒是顺从地站了起来。

    李程允连忙示意萧观,“快送你家大爷回家。”

    萧观急忙上前,李程允却见谭廷抬头瞧了他一眼。

    “我不回家,去你家。”

    李程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