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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人面对着角落,不断地数着今天得到的白卡,说好给一百张,那群不要脸的孙子只给了他三十张, 越想越气,他往地上啐了一口,又骂了声:“艹!” 在他数到一半时,手突然一抖, 后背一凉,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两个高大的男人站在他身后,看起来很不好惹的样子,好在其中一个男人他认识。 “医生,你怎么来这里了…”男人说这话有点心虚和后怕, 始终不敢抬头看柳峻,“你不该待在铁皮仓库那边吗?” 柳峻居高临下地看着那男人,似乎对他没什么印象。 男人见柳峻不答话, 伸出自己的手, 在柳峻眼皮底下晃晃:“我的手还是你给缝得呢。” 哦, 柳峻想起来了, 那个骂了周小天的男人, 并且是个重度的“瘾”患者。 刚好, 能解决自己的问题,柳峻也不客气,他问:“那东西去哪里买?”柳峻下意识屏住呼吸,地上的男人腐臭中散发着香味,像是根部腐烂的植物,只有头顶的花开得正艳。 那男人心领神会,这才敢偷偷看眼柳峻:“医生说的是\’金粉\’吧。”又目露艳羡,慌忙扯开目光,“今天那小子直接吞了个\’金球\’,羡慕死我了。” “医生如果想买金料,最好去救济所后花园找白讲师,就是脖子上挂着金箱子的人。”男人咂咂嘴,又补充道:“不过是金料还是金球,价格都不便宜,医生最好多备点钱。” 柳峻看了眼男人身下的白卡片们,这男人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当初他连诊费也没有付。 那男人看到柳峻的目光,立马双手在地上合拢,把白卡藏在身子底下,目光躲闪:“最近做了点小生意,赚了点钱,下次去看病,我一定付钱。” 柳峻和谢渝北得到想要的信息后没有再和男人交流,转身离开。 那男人望着柳峻的背影,眼神一瞬间变得恶毒,天真,不可能有下次了。 他又往地上啐了一口,啐出的唾液里掺杂着血丝,他忽略不看,将白卡片收拢好,嘴里念叨着:“钱钱钱,我的钱。” * 根据那男人的描述,柳峻和谢渝北很轻松地在救济所的后花园找到了白讲师。 后花园里有许多长形的花坛,里面的花只有很少一部分长了新芽,零星开了几朵花。 而在后花园的凉亭里,一个男人坐在台阶高处,地下密密麻麻坐着一群人,听他胡扯乱扯。 袅袅白烟从他身后飘起,那些在地上衣衫褴褛的人们个个目露平静,痴迷地看着白讲师。 “大师,有人找你,说是大生意。”白讲师眉头一挑,对坐在下方如同丧家之犬的人们扯出一个慈悲的微笑,“今天的祈福就到这里了,希望明天要塞之主会垂青于你。” “要谈生意的人呢?”白讲师面露喜意,听跟班说这次的客人是个拿金卡的,这不得大赚他一笔? 白讲师一眼就看到了远处坐在石凳上的谢渝北,他瞥了一眼桌上的东西,是卡嗓子的巧克力饼干,转头轻声对跟班:“把这些破饼干撤了,去让后厨做点奶油蛋糕,再端一壶新榨的果汁,也不看看今天接待的什么客人。” “敢问先生怎么称呼啊?”白讲师坐在谢渝北对面,在打量谢渝北的同时,努力和他套近乎。 “谢。” “谢先生,是从哪里听说我这点小生意的啊?”白讲师不是无脑的人,他需要了解点情况才会透露自己的底牌。 谢渝北掏出一张金卡,平静地放在了石桌上:“高塔的石夫人。” 白讲师眼睛一亮,立马笑出声:“石夫人可是我们的忠实顾客,既然是石夫人介绍谢先生来的,那我得给谢先生打个折,九折你看怎么样?”他的目光始终在金卡和谢渝北身上徘徊。 “不是我和你做生意。”谢渝北眼神突然一变,像是阳光照在他眼底,融化了冰层,语气也柔了几分,“是他。” 谢渝北的变化让白讲师一痴,他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说道:“谢先生在说笑吧,这不就你一个人吗?” 一截冰凉的东西抵住他的后颈,白讲师身子一下子僵在座位上,方才对谢渝北升腾起的痴意也消失干净,他眯眯眼,试图让自己看起来临危不乱:“你们不是来做生意的,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他对面的谢先生没有说话,身后似幽灵的家伙缓缓开口:“简黎呢?” “什么简,什么黎,我不认识。” 柳峻扳动扳机,他不喜欢重复自己说的话:“说。” 白讲师后颈的汗毛一瞬间全立起来,他开始结巴:“在…在那边墓xue的地下室,他知道的太多了,我不得不除掉他。” 那个记者像只苍蝇一样围着他嗡嗡叫,四处乱打探,今天更是直接出现在了自己面前,不把他放在眼里,他觉得是时候处理掉这只苍蝇了。 柳峻丢给谢渝北一个眼神,谢渝北起身走到白讲师面前,握住柳峻手里的枪,对柳峻说:“注意安全,有事喊我。” “放心,这地方还难不住我。”柳峻看了眼被铁栅栏围住的地下墓xue,不过是一堆死人住的地方,他并不觉得可怕,又嘱咐了谢渝北一句:“看好他。” 这男人可是柳峻获取物资官信任,接近林雅音的筹码。 “嗯。” * 不愧是地下墓xue,一股陈旧腐败的味道,屏住呼吸还能听到蜘蛛慢慢织网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