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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钧看他笑了,才坐到他一边,想问他些什么,但不知怎的,总像是那话卡在喉咙里,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又或许是,他有些拿捏不住对待现在的谢晏和……傻时的谢晏之间的分寸。 两厢沉默了良久,裴钧才低声道:“你……好些了吗?” 他问这句话的时候小心翼翼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谢晏的膝盖,这时,他看到谢晏的衣摆上似乎沾了点血污,应该是在地窖里蹭到的。 他一下子眉头拧起来,起身去端水盆,可那盆里还泡着先前谢晏换下来的那条亵裤。裴钧思索了一下,立即出去另打了一盆水进来。 谢晏不知道他忙里忙外干什么,一阵茫然后,见他蹲在了自己脚边,双手用水浸湿,捏住那一点衣角要揉搓时,才幡然醒悟,下意识地转了转身子,避开了一些。 裴钧没有捞住,手停在半空,有些尴尬。 自醒来后,他在自己面前的姿态总如此低,低到谢晏常常看到的都是他半蹲着的发旋。见他又要起身不知道去忙什么,谢晏立刻一把握住了他的手:“你瞎忙什么?回来。” “……”裴钧被他引回榻边坐着,紧挨着他。 谢晏何曾看他这么谨慎局促过,不由将自己慢慢靠了过去,手指也由抓握变成了与他十指紧扣。他手上还带着水,握起来湿湿腻腻的,谢晏扣进去的指腹刚好能摸到他掌心边缘因练枪剑而生的薄茧。 醒来后,他们两个一直不曾坐下来谈过,这几日的相处多是半推半就,谢晏觉得,有些话是必须要说开的。 静了一会,谢晏道:“前几天半梦半醒时,我记起了很多,记起了你的千岁宴,记得我们春猎时闹别扭,我记得遭遇虎豹的那个晚上,我很害怕,我心里无数次念着殿下来救我,你就真的来了。还记起你每一次温声细语地哄那个……不太聪明的我。” “但我醒了后,你一直惴惴不安着,你观察我的神色,小心翼翼地对待我。我去地窖,你怕我看到那些刑具会害怕你、畏惧你,是不是?”他停了停,才继续道,“……裴钧,我不习惯你对我如此温柔亲昵,你也并不习惯现在的我吧?连我唤你五郎,你都会先怔上片刻。” 裴钧的手指用力蜷了起来,紧得谢晏都感到有一点疼痛。 但谢晏并不想松开,适当的疼痛让他更加体会到如今不是梦,是真真切切的现实,他说:“你熟悉的是之前的那个痴傻的我,我可以装成那个模样,你知道的,这我很擅长……但我不想那样。”他凑到裴钧耳边,“你也要清醒一些,早点明白……如果你不适应,我可以多叫你几次,无论多少遍,直到你适应为止……” “五郎……”他轻声唤道,“五郎。” 记忆里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模样,与眼前这个略带病容的青年人的形象慢慢重合。裴钧闻声看过去,看到谢晏歪了歪脑袋,温柔且狡黠地勾了勾唇。 裴钧一时之间错愣住,随即恍然意识到,一直在被安抚的,始终是自己。 在皇子夺嫡、风云诡谲时,他以乖张顽劣的姿态在自己枯燥无味的人生里强插一脚,最终以性命为自己挡下毒酒;在自己身为摄政王,性情逐渐暴戾残忍、不择手段时,他跌跌撞撞走进了自己的生活,在自己逐渐冷硬的心腔里留住了一室温柔;在自己因他苏醒而彷徨无措时,又是他主动迈出一步…… 谢晏一直用他自己的方式,保护着自己。 而裴钧:“……可我却……” 没有保护好你。 “五郎。” 谢晏似乎知道他想说什么,空出的手捧住他的脸颊,小狐狸似的笑了起来,安慰他道:“可我却保护好你了呀。你完全长成了我想象中的样子,每一寸,每一面,都令我欢喜。” 裴钧感到有一层热气熏上了眼睛,他握起谢晏的手,正欲偏头亲-吻。 又听谢晏情不自禁道:“你这每一根手指,摸到我身上,都让我……” “……”裴钧皱了皱眉,在谢晏还要混不吝地说下去时,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待你身体好了,”裴钧错了错牙,由亲吻他手指,改成发泄似的咬了咬他指尖,“摸到你满意为止。” 谢晏抿一抿唇,然后下一刻,就叫起来:“你这么用力咬我?” 裴钧吐出他的手指:“谁让你手指不老实,竟敢……摸孤的舌头。” 舔都舔了,摸一下怎么了? 谢晏气得往床内一翻,抱住枕头不理他了。 裴钧看他心情似乎好些了,也忍不住笑了笑。说开后,两人虽还不至于立刻就消磨掉那层不适应,但确实轻松很多,他又往谢晏那边坐了坐,低声道:“所以,吐伏卢屾……都跟你说什么了?” 谢晏哼了一声,才把吐伏卢屾的话尽数讲给他听。 裴钧沉吟了一会,问道:“你母妃不曾跟你说过有孕的事情?” 谢晏摇头:“确实未曾提起。但按吐伏卢屾说的,倘若国破时我母妃已经待产,那母妃最后一次给我来信时,应当已经是四个月身孕了,不可能太医没有看出来。” 裴钧想了会,又问道:“也可能是吐伏卢屾诓骗你呢?” 谢晏思考片刻:“他不过是想通过我这层关系,让你放他一条活路……卖我个假消息很容易就能查破,对他没有任何好处。而且乳名‘团圆’一事,只有我和母妃知道,他若不是见过那襁褓布缎,不可能说出这两个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