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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搬走了。”妇人似乎不想多说,就冷漠着脸要关上门。 “哎~等下!”贺云轻急急抓住门,“小生还想打听一下,那王爷是否住在此处?” “王爷?”妇人咻地眯起眸子,声音更冷,“你找王爷作什么?” 贺云轻眼睛一亮,连忙道,“我有事找他,想请大姐引见。” “你跟我进来吧。”妇人沉默了半响,让出了一条道。 “多谢!”贺云轻欣喜地跨进去,想不到王爷真的在这里! 只是一进来,跟随在妇人的身后,看着满院子里杂草从生,黄昏的余晖打在枯木上,投下张牙舞爪的影子,而四周的走廊上挂着又破又旧的白灯笼。 贺云轻忽然脖子一冷,感觉到这里有些阴森诡异。 “请。”领到一间房门前,妇人把门推开,金黄的霞光洒落进来,更是有种说不出来的恐怖。 贺云轻畏畏缩缩地探头望进去,只觉得里头黑乎乎的,看不清有什么。 “难道王爷在里面?”一股阴风扑面而来,贺云轻咽了咽口水,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要冒了出来。 “你进去就知道了。”妇人依旧冷漠着脸,见他害怕,嘴角冷冷一勾,“怎么?害怕了?” “呵呵……没有没有。”贺云轻抓着胸前的衣襟,怯怯地跨开腿,踏入门栏。 只是才进到里面,妇人也走了进来,还随手关上了门。 “啊啊啊……”贺云轻控制着音量,头发一阵阵发麻,牙齿更是上下哆嗦起来,“大……大姐,为何要关门?” 但妇人并没有回答,黑暗中从他身边走过。 “大姐?大姐你在哪里?”贺云轻忍住逃出去的念头,努力睁大眼睛想看清对方在哪里。 “嗤!”就在这时,一道火光亮了起来,原来是妇人燃起了火折子。 借着火光,贺云轻正好面对台架上,放着一个孤零零的牌位。 牌位上面写着:淳王陆鸣宣之位。 在这一刹那,贺云轻的脑袋里轰隆一声响,不直觉地后退一步,刚才所以的恐惧,亦已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王爷他……” “没错,如你所见。”妇人淡漠着道,点上两边的蜡烛,又上了一炷香,对着牌位拜了拜,继续说,“在二十年前,王爷他得了重疾,没过多久便去了。” “怎么会是这样……”贺云轻表情复杂地望着牌位,一时不知是什么滋味。 “既然你也见到了王爷,就走吧。”妇人淡淡说道。 贺云轻却站在原地上,喃喃自语着,“不行,若是子非知道了……他……” 万一让子非知道王爷早不在人世,唯一的念想轰然倒塌,只怕心灰意冷下,更不会同意与自己逃离鬼王了…… “公子?”妇人浑身一震,奔了过去一把揪过他的衣襟,呵道,“说,你是怎么知道公子的名字!?” 毕竟对方比自己矮上几分,贺云轻微曲着膝盖,猜测出她的身份,“难道你就是溪儿?” 妇人却扯得更紧,怒道,“快说,你是如何知道公子的名字的?” “因为我与子非相识。” 贺云轻并没有相瞒她。 “不可能的。”妇人摇着头,瞪着他恶狠狠地道,“你看着不过二十,你是如何认识公子。” 贺云轻轻轻地回,“你应该知道离源镇与风停镇之间的乱葬岗吧。” 听了他的话,妇人的瞳孔剧烈一颤,抖着唇道,“你说什么?公子他还活着?” 贺云轻笑得苦涩,“子非他……是以魂魄存在世间上。” “原来公子真的已经去了……”妇人松开了他,虽然一直早就明白公子凶多吉少,但听到这个消息时,眼眶仍难以自持地红了几分。 她转过身去,跪到在蒲垫上,俯身哭泣起来,“王爷……公子他终于找到了!” 第三十八章 妇人痛哭得不能自己, 回响在灵堂中, 声声悲切, 叫人听得难受。 贺云轻咬着牙望向牌位,不自觉地握紧拳头。 王爷, 你为何不能等子非回来。 如今,子非如此渴望再见你一面, 而你却已长眠黄土……你怎舍得让他伤心难过呢? “贺公子,请您随我来。”妇人哭了许久, 方站起来。 “好。”贺云轻跟在她身后走出去,在他们出去扣上门的刹那,牌位两边的蜡光摇曳了一下。 踏进另一间房内,里面摆设整洁,床上竟摆开两件衣袍, 如两人同榻而眠,而一旁的坐榻上放着一支笛子和古琴。 “这里是……”不知为何, 贺云轻胸口处蓦然一痛。 眼前似乎浮现出, 子非在这里生活的画面, 还有一名男子与他共进共出。 一起起床,一起用膳, 一起弹奏……彼此目光交缠,恩恩爱爱。 “贺公子请坐。”妇人为他倒了一杯茶, 便立在一旁,贺云轻一时也不好坐下。 “奴婢不过是个丫鬟,贺公子无需客气。”妇人毕恭毕敬地说道, 随即幽幽地开口,“这是公子在世时的房间。二十年前公子出事后,世人只当晦气,聂家的生意一日不如一日,老爷便举家搬迁去了别的地方。王爷他对公子却是情深意重,几次违抗皇命也要留在此处,我因当初眼睁睁地看着公子被鬼王抢去,但无能无力,心痛悔恨亦留了下来。” “哎……”贺云轻听得似有什么堵在喉咙,最终化作一声叹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