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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一觉却不到响午就饿醒了。 外头的日光从黄白的窗纸透进来,贺云轻捂着额头坐起,等睡意渐褪,拿起枕边的画轴打开些盯了会,随即抬头看到墙上正好有颗钉子,便下了决心下床把画挂了上去。 左右摆正后又观赏了一番,才准备去找点干粮充饥的时候。 突然,外面传来一个声响,贺云轻转身探向窗外,就见一奴仆打扮的老者步伐匆匆地走了进来,而且正在找人的模样,便去打开门,出去问道,“老伯,你找谁?” “你是燕道长?”老者眯起浑浊的眼睛,上下打量着眼前书生打扮的年轻人,总觉得和听说的不太一样,眸里不免露出几分疑惑。 “啊?不……”贺云轻刚开口要说不是时。 “我是。”燕君义从房中开门出来,“找我有何事?” “燕道长!”看见完全符合形象的人,老者三步作两步跨了过去,“求您一定要救救我家小姐啊!” 原来他在家里,怎么现在才出来? 贺云轻偷偷瞄着燕君义,对方依旧一副冷冷的样子,他叫着老者进房中说话的时候,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看过来。 因两人早上发生了争执,贺云轻这会亦不想打招呼,但也不好继续呆在原地。 返回到房里,可还是经不住好奇,便凑着耳朵趴到墙上,不过隔着墙,并没有听清他们说什么,只是断断续续听见那个老仆说到什么小姐。 什么小姐?为什么要找这个臭脸道长?难道是那家小姐喜欢他?燕君义的容貌俊美,好像也没有不可能……就在贺云轻胡思乱想之际,便听到老者告辞离开的声音。 就这么走了? 贺云轻悄悄地打开一点门准备确认,但正好对上出门送走老者的燕君义。 “咳。”为了避免尴尬,贺云轻清了下嗓子,问道,“喂,那老伯找你干嘛?” “你不需要知道。”燕君义斜眸横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便回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哈,你以为我很想知道吗?”贺云轻气得大呼一声,看着那紧闭的门撇撇嘴,也用力地“嘭”地关上了门。 “这都什么人啊?!”气呼呼地坐到桌子旁,给自己倒了杯茶水,一口气灌入口中。当目光触及墙上的画,方冷静下来,轻叹道,“果然美人就应该像子非姑娘那样的……” “咕噜噜……”这时肚子响了起来,贺云轻摸摸扁平的肚子,然现在着实不想去厨房,便起身去拎来书箱,把里面的东西都掏了出来,终于找到最后一张饼,和全部身家的十几文钱。 “唔……”想到过几天怕要吃西北风了,贺云轻叼着饼,认命地拿出纸墨。 他之前写的故事只剩下结尾,不过因为没有灵感便搁着了,如今不能不挤下脑汁写完。 可是创作不是说写就能写出来的,他咬着笔头发呆了半天,也没落下一个字。 “哎……”贺云叹了口气,就看见燕君义提着长剑走出房间,正以为他要出去,不想竟在庭院舞起剑来。 眸光似寒冰一般冷冽,衣诀飘忽间,每招每式如行云流水,凌厉的剑风卷起满地的枯叶。 呆呆地望着这一幕半响,贺云轻如醍醐灌顶,迅速埋首奋笔疾书,而这一写,一直到晚上。 最终完稿后,把毛笔放下,贺云轻伸了伸懒腰,捧起纸张吹干上面的墨汁,满意地道,“明日就靠你了。” 说着,看了窗已是月上枝头,由于写了一个下午,肩膀已十分酸痛,连打了几个哈欠后,为了明天养足精神,便吹灭灯火上了床,而没有看到外面的屋檐上,站着一个身影。 在月光下,此人一身道袍,低眸看着窗里熄灭的灯火,扫了一眼黑暗的四周,才从上面跳了下来。 …… 一夜无事。 早晨,天边肚白。 贺云轻精神气爽地起床,洗漱完毕,就背上书箱走出清云观,沿着小路往风停镇出发。 到达镇上时,太阳正从东方升起,第一缕阳光洒了下来。贺云轻擦了擦额上的汗水,看到街道两边都开始摆书画摊子,还有两两结伴的书生。 贺云轻深吸了口扑鼻的墨香,不禁感叹道,“不愧是盛名在外的风停镇。” 因走了一个时辰的路,此时又累又饿,便先寻了简便的面摊坐下,看了看桌上的木牌子上写的面价,挑了最便宜的喊道,“店家,给我来碗素面。” “好嘞,客官您坐着稍等。”店家随口应着,抓了一两面放到沸水中煮,一边拿碗放入调料,一边问,“客官吃辣?” “好,放一些吧。”贺云轻放下书箱道。 “好嘞。”店家弄好调料,把煮熟的面条捞起过水放进去,再舀了一汤勺的炖了一夜的骨头汤,最后撒上嫩绿的葱花,就把面端过去。 “多谢。” 贺云轻拿起筷子吸溜吃了一口,味道还不错,吃得差不多时突然想到一件事,问道,“店家,我想问下,风停镇哪家的书坊最出名?” “最出名的书坊?”店家想了下,“哦,那应该是红叶书庄了。” “谢谢店家。” “客官客气了。”店家看他眉清目秀,却不曾见过,“客官好面生,可是初到风停镇?” 贺云轻微笑答道,“是啊,我是浅万县人,现在住清云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