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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泽云垂着眸看着他, 手背覆着青筋,同样在等待的时间里被炙烤着心脏。 把接下来可能发生的情况在心中细细的做了一个排列组合, 楚衍抬眸瞧了瞧那个面色沉闷的男人,咽了口唾沫,正色道:“我现在还不想思考这些事情。” “实不相瞒,最近我突然有所领悟,我认为我这个时间段正是好好学习的大好时机, 现在思考情爱只会影响我学习的速度。” 他小心翼翼的将这枚戒指放在段泽云的手心里, 还将段泽云的手指覆盖在上面, 试图让他好好珍惜这个定情信物,不要再送错人了。 只要把这个事情给拖延过去了, 在他离开之后一切都会回归正常。 他提心吊胆的自我安慰着,事已至此,他不想再出更多的茬子了。 段泽云却双目微暗, 定定的看了楚衍许久, 沉声道:“这就是你做出的选择吗?” 楚衍涩声道:“什...什么?” 段泽云面色微讽的看着手中的那枚戒指, 两辈子了, 都没有交到对的人手里。 这样的东西留着还有什么用? 还不如碎了烂了。 下一秒,段泽云的眸中浮现出淡淡的金芒,与此同时,卧在他手心的戒指仿佛受到了什么巨大的压迫,像人一样周身发抖,身上也出现了交错的裂缝,似乎马上就要碎为残片。 这是段泽云在催动精神力! 楚衍惊叫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戒指也应声发出了凄楚的悲鸣,很快在段泽云的手中碎成粉末——像是人类的骨灰。 段泽云的眼中一片腥红,他看着手中的粉末,自己也不由得愣怔了一瞬。 楚衍呆呆的看着已经粉碎性骨折,再怎么样也抢救不回来的戒指,脸上的表情突然一哀。 他恍惚间觉得,过往的很多事情就像这枚碎掉的戒指一样,一旦裂开,就再也无法抢救回来。 虽然这辈子,他脱离了系统的控制,一直在尝试改变自己,试图让自己的后半生可以不要深陷漩涡,无力回天。 但是他能修正的事情一直都很有限。 在重生的这个时间点之前,他就已经扮演了不少年的万人嫌,这个印象已经根深蒂固,难以扭转。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萧穆才会始终认为他是一个不求上进的废物皇子,就算没了对帝国也不会有丝毫的影响。 而在章隽心中,他始终是一个纨疯绔,在他的教育观里,惩罚做错事的自己可以说是天经地义。 这一切都不是他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 所以他在身心俱疲之后,才迫切的想要逃离这个地方,逃离这一切剧情的发生地。 仿佛这样他就能躲开剧情的枷锁和束缚。 可是为什么事事都不能如他所愿。 看到这样破碎的戒指,他的心在颤然一惊后,一股无力涌上心头,跳动的心脏忽然变得很累很累。 他觉得自己就像这枚戒指一样,表面上身份高贵,实际上却任人掌控,处处遇挫。 他眸中一黯,情不自禁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我希望下次你以后还是别再这么冲动为好。” 他用段泽云从来没有见过的冷静说着:“我怕你有一天会后悔。” 段泽云怔然的看着这样的楚衍,他极少表现出这样的一面,就仿佛...仿佛一个冷漠的旁观者。 那一刻,段泽云不知为何,心中突然毫无预兆的害怕起来。 害怕这个人再次从他的世界里消失。 *** 楚衍把碎成渣渣的定情信物埋到了土里,希望第二年可以长出千千万万个戒指。 做完这些后,他十分心累的回到了房间。 皇宫的住所虽然很大很华丽,但是每当夜间来临,过于宽敞的房间何尝不是一种孤独。 楚衍那么年轻一个人,瞬间就有了一种自己是被儿女抛弃的孤寡老人的错觉。 不过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他的老板又开始来压榨他这个苦命的打工人了。 楚衍只好重新振奋起精神,拍了拍自己的脸就开始持证上岗。 今天的客人依旧是那个大客户。 说来奇怪,这个客人总是给楚衍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说不出是哪里熟悉,但是他的行为就像是曾经百折不挠的给萧穆发信息的楚衍一样。 不过这个客人功底不高,说起来就像没话找话一样。 刚打开了语音通话,对面的声音一响起,懂得察言观色的楚衍就立刻感受到了他情绪的不对劲。 楚衍轻轻的询问道:“客人....你是不是喝酒了?” 萧穆静静的看着窗外的圆月,耳边流过的是让人舒适的嗓音,桌上还有一杯还剩下三分之一的酒。 他平时不怎么喝酒,除非是有些烦躁,或者是有点迷茫的时候。 被联邦收养后,他就被送入了专门的特务机构进行学习,虽然说起来是一个训练机构,但实际上死亡率极高,每一个从那里走出来的人都经历过残酷的试炼无论是,心理上还是生理上的。 他们被要求对联邦绝对忠诚,关键时刻愿意牺牲自己的生命来换取联邦的最高利益。 他一直在这种冷冰冰的环境下成长,几乎没有人告诉过他自己的生命是何等贵重。 在重生前,他活着的意义也一直是为联邦而战,作为联邦的刀,他同凌风的交手的次数数不甚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