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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他大办生日,那畜生竟然想杀死亲爹!”做笔录时,陈光源咳得满嘴血腥,眼睛瞪得通红,要吃人一样,“我没这种混账儿子!该枪毙枪毙,该坐牢坐牢,赶紧处置了他!” 警方表示对于受害者激动的心情,他们非常能理解,但由于嫌疑人身在国外,暂时无法对其进行拘捕。 何女士刚松一口气,可没过几天,傅忆竟然自己回来了,一下飞机就被警察带走。 商榷一连病了几天,在猫猫的精心照顾下,终于好转,也就是在这时,突然接到了陆沉的越洋电话。 “喂?哪位?”商榷病情刚好,头脑还有些昏沉。 “我,陆沉。”对面嗓音沉闷,“我暂时回不来,只能拜托商先生帮忙。” 商榷在家里睡了醒醒了睡好几天,浑浑噩噩的,连梦里楚国发生的事都还没理清,陆沉的话更让他糊涂。 “帮忙?” “对,小孩他被警方抓捕了。请商先生救救他。” “救谁?小孩……傅忆?他不是和你在国外旅游?” “我没看住他。早晨醒来,连人带护照都不见了。”陆沉那头叹息一声,“你应该已经知道,我带他出国不仅是为了过生日……因为做伪证,我现在不能回去。但我已经找好律师,麻烦商先生,帮我去看看他,劝他不要乱来。” 商榷梳理了片刻,看着不远处跳在厨房灶台上手忙脚乱做早饭的猫猫,抿了抿唇,强硬道:“我为什么要去看他,傅忆难道不是罪有应得?” 陆沉那头沉默了片刻,“小孩他是做错了很多事。但如果商先生知道他经历过什么,或许会原谅他。” 商榷没接话,从床上艰难起身,走向厨房,猫猫听见动静,赶忙跳到他脚边,扯着他睡裤裤脚往回拉,“喵!” 你还病着呢!要好好休息! 商榷弯起唇角,俯身把猫猫抱起,手机开着免提放在一旁。 一手抱猫,一手用勺子缓缓搅动锅里咕嘟冒泡的白粥。 “他经历过什么?是一心想让他继承皇位、不惜搅乱天下安宁的父皇的偏爱?还是一边娶了王妃新婚燕尔,一边兴风作浪继续受你庇佑,明明手上沾满鲜血,你还一口一个小孩?” 陆沉默然。 “他的过去我不知道,但我清楚,今时今日的处境,都是他自己造成。”商榷身体虚弱,一气说了许多话,有些喘不过气,猫猫抬爪轻轻按在他唇上,“喵。” 不需要跟他说这些。 傅忆他把人生当成一场游戏,现在,他想全身心投入楚国的游戏场,索性丢掉这边小时这个无趣的壳子,毫无顾忌。 换言之,对陆沉,他也玩腻了,没有丝毫留恋。 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得到任何同情,被警察逮捕更是合法合理,不容辩驳。 而且这样一来,猫猫也不用担心他会对商榷不利,可以专心应对楚国那头。这简直是最近听过最好的消息,才不要去看他。 商榷懂猫猫的意思,对陆沉道:“他在楚国无法无天,没人管。但在华国,法网恢恢,他既然做了,就应该承担责任,没什么可说的了。”说完就要挂电话,陆沉听见刚才的一声猫叫,急切道:“他能让傅思变成人!” 商榷悬在挂断键上的手指顿住,陆沉知道还有余地,嗓音急到发涩:“只是帮我带句话!他梦中说过,有办法的……我没法拜托别人,只有你!请你告诉他,他还有我,别不管不顾地毁了自己,不管以前怎样,我在等他……” 商榷跟陆沉找的律师联系上才知道,傅忆犯的是重罪,又刚过了十八岁生日。进了看守所,未开庭前,律师以外的人员想要探望手续非常麻烦。 律师说:“陆先生有什么话想带进去,大可以由我传递。” 商榷摇头,“有些话,你说并不会有用,我说……大概也没有用,就算是陆沉亲自来说,可能也是一样。不过,受人之托,总要尝试一下。” 费了好大一番功夫,商榷终于进去,但傅忆不愿见他。 “见他有啥用啊!这小子蔫坏!在这都不老实,夜里用偷藏的碎石片割腕。老李发现赶忙去救,他笑嘻嘻地抹了老李一脸血,还掀人一大跟头!缺德得没边了!”看守所的民警说。 商榷闻言沉默了片刻,恳求道:“麻烦您再跟他说说,就说有个叫沉的人,有话对他说。” 民警摇摇头,“沉什么沉啊,那小子倒是阴沉沉的,不想活了似的,天王老子也请不动他。小小年纪,怎么这个德行,家长怎么教的……”话虽这样说,还是起身去跟傅忆沟通了。 过了许久,在看守所的会客室,隔着钢化玻璃,商榷终于见到了傅忆。 ——本来长过眉梢的黑发已剃得极短,越发显现出那双冷到极致的眼眸。 商榷看向他左手腕的新伤,那下面已经泛白的痕迹,是从前的小时留下的。 “杀伐果断的信王殿下,竟然会做出自残的举动。”商榷摇头惋叹道。 傅忆阴测测地看着他,“我也不知道商先生,什么时候改叫商沉了。” 作者有话要说: 咨询了相关咕咕,现实中,未开庭审理在看守所时,亲友是不能探望的,这里特别说一下。 晚上见~ 第74章 永别 商榷病刚好,没有多的心力跟他耍嘴皮子,尤其是这种庄严场合,在无死角的监控下,商榷冒着被当成疯子的危险,简单直接道:“有人让我告诉你:别乱来,别毁了自己,他在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