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那么,她希望秦越在这个心不安定的夜晚仍然喜欢,希望这份喜欢能暂时掩盖她身体里的惊惧。 沉浸在亲吻和情.事里的她总像变了一个人,强势得你不会从她身上看到一点破碎感。 沈见清谨慎地望住秦越,确定她没有因为自己突兀的言论表现出任何抵触之后,复又问,“秦越,想要吻我吗?” 秦越依旧只是不言不语地靠在座椅里看着沈见清,看到她尽力保持冷静的心开始惴惴不安的时候,终于动了动身体坐起来,说:“沈老师,麻烦走近一点。” 沈见清微怔,依言走近。 秦越说:“再近一点。” 沈见清抬脚,临时换上的新款平跟鞋和秦越沾满灰尘的运动鞋交错着,紧紧贴在在一起。 秦越低头看了几秒,慢慢抬手抱住沈见清的腰,将脸埋入她的腹部。 沈见清有一瞬惊愕。 这个动作秦越不是没做过。 每次事后,尤其是她到的时候,秦越都会俯身抱一抱她,就像现在,不是站在掌控者的角度,把她揽进自己怀里,而是用极近依恋娇软的姿态靠上她,为她创造一个被需要、被依赖的状态,好让那场情.事最终变得平衡平等。 她总以为这个动作出现在秦越身上只会有安抚和给予这两层意思。 今天、此刻,她恍然发现,这个动作也可以表达求助。 已经能轻松说出口的“心疼”两个字开始在沈见清胸腔里徘徊冲撞。 她无视司机蠢蠢欲动的急躁,沉眸看了一会儿藏在自己身前瘦弱肩膀,迅速抬手,然后轻轻落下,和在音乐教室的窗边一样,揉着她的头发说:“秦越,不回答的话,我要当你默认了。” 沈见清话落,车厢里又只剩下枯燥的嗡嗡。 她耐心等了四五秒,身前的人才收收胳膊,把她抱得紧了一点,闷着声说:“想吻你。” 沈见清一愣,如释重负。 ———— 凌晨一点零三分,沈见清匆匆拉开家门,让秦越进来说:“去洗个澡,我给你找换洗衣服。” 沈见清话一说完就快步离开了。 秦越却没有马上转身进卫生间,而是安静地站在原地,低垂眼眸遮挡着所有情绪,包括沈见清一步三回头,迟迟放心不下的“惊惧”。 过了十来秒,沈见清徘徊的脚步终于彻底走远。 秦越抬手捏着后颈,缓缓转了转脖子,然后眨一眨眼,和往常一样压着一条腿蹲下,帮她整理歪倒的高跟鞋和乱丢的外套、包包。 整个过程风平浪静。 收拾妥当,秦越打开卫生间的灯,往里走。 “不在这儿洗。”沈见清去而复返,拉住秦越说。 秦越微微顿了顿,问:“那去哪儿?” 沈见清说:“去我卧室。” 门口的卫生间和外界就隔着一堵墙,秦越刚刚受过惊吓,这种环境不止不会给她安全感,反而可能因为门一闭,水流下来分散听力让她又一次心生恐惧。 卧室里的则不一样,一旦锁上房门,就只会有她们两个。 她们无数次向对方交付过柔软赤诚的自己。 面对对方,她们最不用担心的就是被她伤害。 沈见清开了灯,站在盥洗台旁边说:“你的肤质和我差不多,我那些洗浴用品你都能用;浴缸每次用完都会消毒,这你知道,所以你想用就用,怕麻烦了还有淋浴;这个是干净浴巾,换洗衣服我现在去找。” 沈见清一股脑交代完,忖了忖,问脖颈里有几处破皮渗血的秦越,“一个人行不行?” 秦越静静地看沈见清几秒,突然笑起来说:“沈老师,我没事。” 没事能跟丢了魂一样,回答问题总带着延迟?? 沈见清想戳破,转念记起秦越连福利院那点事都避讳着,怕人同情,那现在给她独处的空间,让她自己整理情绪或许更为合适。 反正她就在外面,秦越一个人整理不好了,她随时可以介入。 “那我出去了,你先洗,我不确定家里有没有新内衣,要找一找。”沈见清说。 秦越“嗯”一声,目送她出去。 外面,沈见清没有马上去给秦越找衣服,而是托人找了警局的关系,打听情况。 今晚的事不经过秦越,秦越就不必再回忆一次。 尽快打听清楚了,她就能给秦越提供更为稳妥的帮助。 电话接通,沈见清客气地打了招呼,直入主题,“今晚差点在我们学校南门出事的女孩儿是不是叫秦越?超越的越。” 对方说:“是。” “当时什么情况?” “一个附近的住户,挣不到钱,人也窝囊,被老婆当着孩子的面儿打骂之后想不开,跑出去喝闷酒。喝多了就直接睡在路边的草丛里,刚好那姑娘从那个经过。他看人姑娘柔柔弱弱的,一下子想起自己成天被老婆打骂,抬不起头的事,就上头了。” 孬种才会从弱者身上找自信! 沈见清捏紧手机,声音沉入谷底,“秦越除了脖子里的伤,还有没有别的什么?” 对方肯定道:“没有,她被压在地上拉扯的时候,第一时间抓土洒了那个人眼睛。您不是江坪大学的老师么,应该知道那块倒了不少建筑垃圾,里面有石灰,那可是防身利器啊。后来保安也过来了,没出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