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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了。”那人自衣袖里掏出两个银坨子丢在背篓里。他向后一招呼,就有个穿着家丁衣裳的人上来,抓着鹿就走。 “相公,他们?” “应该是周家的人。” “周家?”不就是杜秋红惹上那家吗? 叶忍冬闭口不言,帮着自家相公收拾东西。顺带将背篓里滚下茅草的银子悄悄拿出来塞进程郎玉手中。 财不外露。 程郎玉收下,往陆大夫的医馆去。 “小哥,找陆大夫。”铺子里没什么人,程郎玉直接走到柜台道。 “程哥。”熟的不能再熟的人,“师傅在呢,你跟我来。” 叶忍冬跟着走到后院。老爷子现在没事儿,正在收他的药材。 陆大夫乜他一眼道:“小子,有病?” 程郎玉不理他,从背篓将那一截五六斤重的葛根拿出来。“陆大夫收不收?” 陆鹤归转身,眼睛一眯,接过那葛根细看。 “六十年份的葛根,可是好药啊。”他白眉一扬,“要,有多少要多少!” 叶忍冬见他这般豪气,不免诧异。 程郎玉道:“两百多斤,你都要?” 陆老爷子顺着胡须一笑。“老爷子我还就喜欢收集药材,不可吗?” “那你自己来拿。”程郎玉面无异色。 陆大夫果断拍手:“行。” 叶忍冬出了医馆的门还恍惚着。 一百两啊! 约定好取药材的时间,叶忍冬被程郎玉揽住腰肢。“夫郎,回神。” “相公,我们去哪儿?”叶忍冬这才注意到不是回家的路。 “买点猪rou回家。”程郎玉道。 前些日子过得拮据了些,家里边不只是青菜没了,rou也没。 叶忍冬右手牵着男人衣摆,嘴里叫着玩儿。“相公。” 有问就有答。 叶忍冬笑眯了眼,顺着男人手臂的力道避开来往的人。 没多久,到了猪rou铺子。 这家就是三木娘亲嫁过来的胡屠夫家。 叶忍冬当时只隔着田坎远远见识了这人的身形。看着魁梧,现在近看,也有些凶神恶煞的。 即使隔着幕笠,叶忍冬也不敢多看。 现在元宵早过了,猪rou的价钱降下来些,不过好的肥rou也要十八文一斤。 骨头这些便宜,三五文钱就是一堆。 夫夫二人要了猪肝,跟五斤的肥瘦rou。 他们两都不是能吃得下纯肥rou的,多了几口就腻了些。倒是价格便宜点的肥瘦皆有的rou好。 只见那屠夫利索地称了rou,声音浑厚道:“猪肝十八文一斤,两斤。rou十五文一斤,五斤,一百一十一文。” 一看就是干了好些年头的。 那屠夫砰的将rou扔进背篓,勾得自家相公的肩背一沉。 叶忍冬下意识伸手扶着背篓底下。 程郎玉见人跑到斜后边去,准备拿银子的手将人勾到身前。 等付了钱,又买了些青菜,花了十五文。 加上猪rou,共计一百二十六文。 镇上的事儿做完,叶忍冬跟着程郎玉出了镇,往另一条路去。 宽阔的大路走完,地势陡然往上走。 叶忍冬还是第一次去姥爷家,有些忐忑问道:“相公,姥爷家有些什么人在?” 虽说上次,叶忍冬见了两个老人,但那边的其他人他是没见过的。 程郎玉道:“夫郎不用担心,姥爷家人不多。现在就大舅,还有大舅妈在家。” “姨妈嫁到县上去了,难得回来一次。咱们送完东西就回。” 大舅林长海常年生病在家,姥爷家的日子并不好过。即使有山梨这一份进项,但也只是能勉强负担得起大舅的药钱。 叶忍冬握紧男人的手,做足心理准备。 春风带过,掀起叶忍冬的幕笠,半遮美人的芙蓉面。那红唇应当是被小哥儿自己咬得狠了,成了带着牙印的赤丹色。 程郎玉瞥见,倏地站定。 “怎么了?”叶忍冬跟着停步。 “小路不好走,幕笠取下来罢。”程郎玉道。 说着,大手解开叶忍冬脖子间的绳子。 叶忍冬头微仰起,喉咙被磨得有些痒痒,小小地滚动喉结。 程郎玉指腹轻蹭。 叶忍冬轻笑着偏头躲开,嘴上讨饶:“相公……” 程郎玉低头亲亲额头,将抓着幕笠将手放下。 叶忍冬紧张的心被自家相公搅乱了,主动道:“相公,走吧。” 送完东西,还要回家做饭呢。 不过一刻钟,夫夫两人就到了梨山村的地界。 梨山村因梨子而得名,即使是县城里边,也有梨山村的梨子的身影。 这里出来的梨子个头大味又甜,加上成熟的时候比其他的梨子稍晚,正好弥补了梨子的空缺。 若是保存得好,在冬日里吃上几个也是可能的。 村路整个是倾斜的。 夫夫二人爬到缓坡时,叶忍冬已经微微喘息。这还是时不时在程郎玉身上借力的结果。 过了种满梨树的村道,脚步往边上一错,就是程郎玉姥爷家的屋子。 院子的门没关,程郎玉直接推门而入。 半掩的门打开,那堂屋里坐着的却不是自己的姥爷。 叶忍冬只见门一开,几双眼睛齐刷刷看向自己,他心肝一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