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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光微动,如星河潋滟。 他归来半世,孤身一人,如今倒是有可以做的事了。 救命之恩…… “若你想,我就许。”他下颚贴着软发,轻声道。 话落,眼皮子不受控地垂下。 程郎玉又沉沉入睡。 * 到茅屋的第三天。叶初冬睁开眼,再次看到了男人的下巴。颊边温热的触感告诉他,他又缩在男人被窝睡了一晚。 叶初冬嗖的一下蹿起,恶狠狠盯着男人。 但说出的跟小奶猫似的,软趴趴的。“这么暖呼干嘛,是不是故意的!” 说完,撇过头板着脸起身。 只是凌乱的发丝下,耳垂红得滴血。 盥漱过后,鱼汤在锅里煮着。他抓了几把草木灰,将两人的衣服拿去河边洗。 衣裳都换了下来,他上半身裹紧棉袄,下半身就一条单薄的外裤。 叶忍冬在河边缩成个球。 因着没盆,衣服他直接放在厚实的草上。 裹着草木灰揉搓几遍,后再直接拿回去, 这天冷,湿气也重,洗好的衣裳只能堆在柴火边烤干。 一连男人里边儿那套,自己一套衣裳洗完,等他回来时,鱼汤开始咕噜冒泡。 他将衣服抖开,隔着干净的树叶子挂在架子上。 晾完后,又添把柴火,守在小灶边。 心里计划着后面的事儿。 立冬也过了几天了,等到大雪过后,基本上云山附近就开始飘雪了。 而现在是十月十五,两天后是小雪,离大雪也不过半个月的时间。 家里柴火不缺,柴房底下倒着的够多,加上他睡觉的屋里也有大半。 差的就是粮食。没钱买米面,只能看其他方面。 河里的鱼虾蟹要多抓些,做成干。屋前屋后的野菜,还能见着的也挖了,尽量都做成菜干。枣子全打下来存着。 虽说不多,但也有一点算一点。 能做的暂且这些,剩下的就要去山上看看了。 逃出来之前,他就做好了冬日里饿死的准备,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鱼汤好了,叶忍冬抿唇。 他收敛心神,端着又喂了人。喝了这么久的汤,也没见他身下打湿。 看来吃的还是不够。 * 程家 杜秋红双手抓着门,挡住外边要闯门的杜今荷。 “咋地,大嫂,想闯门了!” 杜今荷看不过她这神气的样子,不想跟她多说,只道:“我看看我侄儿,你不让我进!” “这是我家,我想让谁进就让谁进。再说,大嫂你都堵我家门堵两天了,到底是想问你家二郎还是看我家郎玉,咱都知道,郎玉现在可受不得打扰。”杜秋红细腻的手半伸,故意露出手腕上的银镯子。 杜今荷看都不看,气不过道:“别以为不知道你打什么心思,怕不是想等着郎玉饿死吧。” “后娘就是后娘,能干出那档子事,也好意思叫郎玉。”杜今荷看不惯她这炫耀劲儿。男人死了,就没见过这么傲的。“死不要脸,是急着等着郎玉去了,直接霸占老幺家家财。” 杜秋红叉腰,眼一横:“我呸,本就是我家的,我还用霸占。” 她脸又一变,阴阳怪气道:“哎哟,大嫂啊,你要问话可郎玉可禁不住你问啊,要人被你问没了去……啧啧啧,那可就罪过大啦。” 杜今荷:“你!” 杜秋红眼一横,拍开她手道:“你什么你!再闹下去啊,没准你那二郎哟,回不……啊!!” 杜今荷逮住她带着花儿的发髻,抓在手里。 气得眼睛都红了。“你个狐狸精敢咒我儿,老娘跟你拼命!” “来人啊,打人了!来人啊!!”杜秋红吃痛。但不甘示弱,净下些阴招,逮着皮子掐。 两人没吵几句就在门口打了起来。 这是继昨天后第二次打了。 最后还是那群躲在屋里看好戏跑出来拉架,这才止住了。 杜秋红看着杜今荷被拉远,啪的关上门。 “呸,杜今荷你个老屁/眼虫,该儿子回不来呀。” * 村南边吵吵嚷嚷,村北边却是安静。 叶忍冬今日事情做得快。草网他用木棍做了篓子放水里了;枣树他换了好几根棍子,也打完收回家;至于屋前屋后的野菜,也已经被他摘得差不多,先正放火堆边烘干。 现已有的食物,已经将他的包袱堆满。 一捧螃蟹干,这东西不好嚼,他弄得少些;接着是鱼虾干,全烘干出来约莫一斤。枣子有个七八斤。 等剩下的野菜干儿烘完,应该也有小一斤。 还有的,就是水缸里的小杂鱼,鳝鱼泥鳅。 对他而言,这是他能吃的最多的时候。 但还要继续弄。 冬天下了雪之后,外边就找不到吃的了。 即便是能找见,他大冬天顶着风雪出去,不是他去找吃的,倒像是给山里的饿狼送冻rou的去。 这周围的地儿,他走得差不多,吃的也就弄的这些。 趁着没下雪,明天得去山上看看了。 * 别的暂且不想,趁着天没黑,他还是先给人喂了。 这些天来,叶忍冬一直是用嘴喂的。 这次也不例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