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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钊整个人往后一跌,眼前黑了又亮,还没抹干净脸上的恶臭粘液,就觉得背后被一只手拖住了。 盛钊心说张简这好兄弟,麻烦人家自救就算了,到头来还得来救我,实在是—— 他一边感慨一边回过头,感谢的话都到了嗓子眼,可一转头,却硬生生卡在了原地,一个字儿都蹦不出来了。 足足过了三分钟,盛钊才见鬼一样地磕巴道:“应……应烛?” 第100章 “谁是你对象,你不都成小寡妇了吗?” 在盛钊眼里,刚刚还“生死不知”、“下落不明”的刑应烛居然就这么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了他眼前。他狂喜的情绪还没上来,心里先下意识怀疑了一下。 莫不是幻觉吧?他想。 但紧接着他就自己打消了这个念头——凭刑老板刚才拉他的那个手感力度和角度来说,确实是本人没错了。 刑应烛看着跟离开时没什么两样,只是脸色看起来苍白了一些,左手一直揣在衣兜里,右手手腕上正缠着那条松垮的乌金链子。 掰着手指算算,盛钊跟他分开满打满算也没几天,然而现在骤然看见“家长”回来,顿时有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怅然,他像是个在外面受了委屈的小朋友,没人看见还好,一有人看见就憋不住性子,扑上来一把搂住了刑应烛的腰。 刑应烛刚渡了个没头没尾的劫,从禁海之渊匆匆赶回来,一身黑衣下全是深可见骨的裂伤,被他这么实打实抱了一下,痛得抽了口凉气。 但他短暂地犹豫了一下,没把这缠人的小寡妇从身上撕下去,而是顺势弹了他一个脑瓜崩。 “好啊。”刑应烛语气凉丝丝地说:“哪不干净往哪钻,可显着你那雷达体质了?” 盛钊:“……” 太熟悉了,熟悉得他热泪盈眶,恨不得让刑老板多骂两句,他好去抱着大腿撒撒娇。 “不怪我!”盛钊据理力争道:“我是见义勇为——!” “嗯,对。”刑应烛似笑非笑地说:“之前在申城地下河,你也是这么说的。” 盛钊:“……” 小寡妇骤然被人翻了老底,顿时没话说了。 他冲着刑应烛讪讪一笑,两根手指顺着他的腰背往上“爬”了一截,狗腿地给他捶了捶背。 刑应烛怕他一会儿一摸一手血,把他两个腕子往下一扯,单手握在手里晃了晃,威胁道:“你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盛钊下意识一个激灵,脑子里瞬间刷刷刷冒出了几个“收拾”的代名词,脸噌地就红了。 “两位。”张简语气虚弱地说:“谈恋爱这种事儿可以留到回家再解决,谢谢。” 盛钊:“……” 完蛋了,刑应烛出现得宛若天神降临,一下子拉走了他所有的注意力,以至于他愣是把张简和胡欢忘了! 而且除了这俩队友,屋里还有个大号克苏鲁海带精呢! 盛钊下意识一转头,才发现胡欢已经被张简拉扯着护在了身后,连饮月靠缩在屋角,而无渡却似乎已经恢复了正常,双手合十站在堂屋正中间,双目微合。 场景怎么看怎么诡异。 盛钊当然不会觉得这俩人会因为见到了刑应烛就怂了——开玩笑,那和尚之前还想抢他的项链呢,那时候可没见他怕过刑老板。 刑应烛单手拽着盛钊往身后一拉,在屋里环视了一圈,冷笑了一声。 “什么不干不净的玩意儿。”刑应烛嫌弃道:“半人半妖,上不了台面,扔出去炼器都没人要。” 盛钊听话地躲在他身后,拽着他的衣角探头探脑,闻言自觉有了底气,狐假虎威地一挺胸,指着连饮月道:“看见没有,我对象回来了,叫你——” “谁是你对象?”刑应烛语气凉凉地说:“你不都成小寡妇了吗?” 那一瞬间,盛钊几乎恍惚间听见了自己脑子里齿轮转动的声音。 “原来你喜欢这种调调!”盛钊一本正经地说:“那你今晚要夜闯寡妇门吗?” 盛钊说着一抿唇,似羞涩似期待地说:“哎呀,这不好吧,你怎么有这种爱好——” 刑应烛:“……” 这不要脸的小寡妇! 刑老板一口气噎在胸口,上上不去,下下不来,气得他心口直疼。心说他真是一万个不长记性,一天到晚白cao心——就盛小刀这种活蹦乱跳的德行,还用等他来救?自己都能把反派气死过去。 他本身就浑身筋骨疼,这么一来,脸色登时白了两分。 盛钊原本只是想逗逗他高兴,见状自己先吓了一跳,还以为真给刑老板气着了,连忙给他顺了顺背。 “我开玩笑的。”盛钊说:“我就……我就是……” 他想说我就是想玩儿个情趣,没想到你这么保守,那下次不玩儿了。但话还没出口,就被他自己咽下去了,心说他要是真说出来,恐怕刑老板能把他挂寺庙门口去。 谁知刑应烛看了他一眼,不耐烦地打断道:“她打你了?” 他说着指了一把连饮月,盛钊下意识看了一眼那只“海带精”,点了点头。 刑应烛撒开他的手,转而向连饮月走去。 连饮月不知是恢复了一点神智,还是天生惧怕刑应烛这样的大妖,她嗓子里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吼,转头冲向坚硬的土墙,看着竟有点慌不择路的架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