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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趁严锐之没注意,火速往严学那边走过去。 严锐之险些以为他又要动手,结果他只来得及看见贺年走到对方面前小声说了一句什么,随后就重新回到他身边来。 然而严学却因为刚才几秒的话愣在原地,又不可置信地看了贺年一眼。 不过这次两人都没回头,也没打算继续跟他纠缠。 回到停车场,严锐之刚想习惯性地坐在副驾驶上,才反应过来自己跟贺年现在不是之前的关系。 只是当他想开口时,贺年已经稳稳地坐在了驾驶座上,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 他系上安全带,不知道该跟贺年说些什么,如何开口。 最后等车开出去,他才状似轻松地问了一句:“你刚才跟严学说了什么?” “哦,那个啊。”贺年在等红灯的间隙过来看他一眼,笑眯眯的,“我跟他说……” 他的眼神很认真:“天热了,他可以破产了。” 严锐之被他弄得有些好笑:“谢谢你逗我。” 严学结婚后确实在管理妻子的公司,严锐之不太关心,不过听说经营得也不太好,不然这些年也不会时不时过来找他。 “我没说笑,我说的是真的。”贺年不满地反驳。 “好好好,真的就是真的。”严锐之低下头附和。 只是刚说完,他自己都愣住了。 他刚才说话的语气如此自然,甚至是温和的。 每次严学来找他虽然不会闹出什么大事,但心情总会有些影响,可这次的郁结像是很快消散,他都能哄人似的附和贺年,也不会因为严学的无理嘲讽生气。 贺年察觉到他的心情,借机说:“不然我带您去走走,散散心?我下午的工作都完成了的。” 严锐之挑眉看他:“你这是在怂恿老板跟你一起翘班?” 被他说中,贺年也不心虚:“我就是瞧着附近有个新修好的公园,想逛逛……” “行。” 还没等他说完,严锐之就给了答复。 翘班就翘班吧,反正上次他也翘过一次了。 严锐之丝毫没有考虑正在出差的郝公子的感受,第二次任性了一回。 贺年把车开到公园门口,两人没立刻下去,严锐之说了声“等等”。 “介意我抽支烟么?”一路上的思绪沉淀下来,严锐之开口问道。 贺年立刻摇头。 反正贺年也见过了,严锐之想,当着他的面也不必有太多顾忌。 没想到贺年不仅不介意,还说:“那我给您打火。” 然后在严锐之诧异的眼神里真掏出一个打火机来。 严锐之见他积极,便也没拿点烟器,微微低下头,发丝遮住眼睛,贺年只能看见对方眼睫安静地敛下来,露出一点鼻尖。 他凑到微小的火苗处,轻轻碰了一下。 烟细细缕缕升起来,严锐之看着他,轻声叫他的名字:“贺年。” “你不抽烟,为什么会带着打火机?” 贺年像是早就想好了问题的答案,看着他笑:“严总,我当时觉得,只要我带着,就会像现在这样——你总会有找我借火的时候。” 他听见贺年继续说:“只要能帮上你,对我来说就都是好的。” 严锐之动作顿住,没再说话。 等到一整支烟燃尽后,他哑着声开口:“贺年。” “你会一直喜欢我么?” 第40章 车里的气味并不算好闻, 贺年在听见他这么问后脸上的表情微微怔住。 “怎么了。”严锐之指间还夹着残留火星的香烟,像那一晚一样,有些无所谓地对他笑, “你要是后悔了也没关系。” 他的语气几乎是轻快的:“你可以理解为之前见到的我都不算真实的, 现在你看到的才算。” “不那么光鲜, 不那么诚实,你看,还有纠缠不休的亲人, 我亲哥哥过来告诉我父亲病了, 我却仍然冷漠得不想搭理,顶多给一点治疗费。” 严锐之说着又想去找烟, 只是这次贺年没让他抽第二支,将烟盒稍稍往后藏住:“严总,多抽烟对身体不好。” 他本来也没什么烟瘾,迟疑了一下后也任由贺年去了。 他们把车停在公园门口, 窗外是和煦夏日映照出的翠绿嫣红,车内却还带着空调的冷气。 “好久没有这种感受了, ”严锐之陷入回忆似的开口,“说来我第一次抽烟,还是严学偷偷递给我的。” 那时候是高一,严学虽然跟他同届,自己却是整个年级最小也最受喜欢的学生, 大家夸赞他聪明机敏,所有人都很看重他, 他入学就代表新生做了演讲, 每个人好像都喜欢他, 说他以后一定是个很厉害的人。 严学则不那么听话, 严锐之作为优秀学生代表在升旗台演讲时,一旁偶尔会有自己的哥哥——严学作为劣迹代表被通报批评。 但即使如此,对方还是会每天来接他上下学,他宁可逃课都要来接弟弟,所以不管他再怎么顽劣,严锐之也依旧觉得他是个好哥哥。 有一次严学来照例来接他,那时候的学生总不爱被管教,刚一出了校门,没走几步,严学就偷偷拿了烟出来抽。 严锐之看得好奇,又不敢尝试。 最后还是严学主动凑过来,给他拿了一支新的,用自己燃着火星的那一支替他点着:“我教你。你记得注意吸气吐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