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页
“我没有!”这次贺年回答得斩钉截铁。 “那就不要再去。”严锐之看着说,“如果跟之前那样视频问问题还好,一直来来回回,太浪费时间了。” “我不反对你去京行实习,那是对你的锻炼,但如果只是无意义的酒店兼职、咖啡厅打工,或者争分夺秒做家教……” “你如果有什么困难,大可以跟我直说。”严锐之闭了闭眼,说道。 贺年被他忽然的打断弄得一愣,听完了这一长串的话,几秒后才小声地说了句“好”。 “我刚才语气有点重,别放在心上。”严锐之自觉有些失态,迅速调整了一下情绪。 “没有!”贺年立刻替他说话,“是我自己忘了跟对方提。” “我之前说过要完善服务细则的!”他最后补了一句,开玩笑似的。 提到这个严锐之就没了脾气,他甚至觉得自己刚才的那一点不悦来得莫名其妙。 贺年真的已经在发微信沟通家教的事了,表情很认真。 他第一次来自己家的时候也是这样,严锐之回想,自己说让他辞了咖啡店的工作就立刻答应,就好像心甘情愿被自己管着一样。 尽管自己给那十万块的时候存的心思并不是“约束”他,但严锐之自问并非没有这样的想法。 不然刚才也不会有那种情绪。 严锐之无声地看了他一会儿。 直到贺年发完消息抬起头,两人目光撞上:“严总?” “没什么。” 严锐之抿着唇,这次没别开眼了:“过来。” 他站起身往房间走,贺年不明所以,也跟在后面。 甚至在严锐之把卧室的门关上以后,贺年还没反应过来。 直到严锐之说了一句“洗过澡了么”,他才意识到什么。 贺年怔住了,虽然一开始他来严锐之家里的目的就不单纯,可事情的发展如此跳跃,他也是没想到的。 “您不是还不舒服吗?”他小心翼翼地问,又不太敢看他。 “睡了一天,休息好了。”严锐之穿着睡袍,而另一个人因为刚才收了T恤,上身还不着寸缕。 “正好你取消了家教,明天也住这里么?”他拉开床头的矮柜,沉声问道。 贺年还站在原地。 从收到那件衣服开始,他明白事情已经不可控了,他原本想回去,试着掰回哪怕一点轨迹,却没想到会进到他房间来。 可是严锐之站在他面前,说一些成年人都懂的话,都不需要暗示,每一句话都很直白,让他的理智一点一点化成齑粉。 就像温淮说的,应该坦白,应该表白。 可是坦白就意味着有可能这一点关系也留不住,想起刚才的对话,他就更不奢求后者了。 他一步一步走到对方面前,很虔诚地叫他:“严总。” “昨天说过的,你应该记得。”严锐之低着头,睫毛很长,微微颤着,呼吸也有一点波动。 之前那一点极短的争执仿佛不存在,或许是无意,或许是刻意,总归严锐之逃避掉了一点什么。 但这才是他跟贺年最原本的关系。 一个看似随意,一个装作老成,两人伸出手去,无声地贴在一起。 - 贺年抱着他,说过不喜欢接吻,他就会避开面颊,只用嘴唇很慢地啄吻其他地方。 渐渐两人都热起来,腿勾在一起,抓着床单的指节发白,一些不需要隐藏的本能终于浮于表面。 安京市四月的天气还算怡人,卧室的窗关了一半,落进一点月光。 室内温度渐渐升高,偶尔能听见一点丝绸布料摩擦纠缠的声音。 贺年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有力量,但又总是足够温和体贴。 其他的声响就都很轻了——夜晚很安静,他们在这种时候都不太说话。 严锐之一开始用手遮着脸,可在某个时刻,对方因为动作俯身下来,鼻尖下移,而后像是不慎蹭到了他的嘴唇。 两人俱是一愣。 然而贺年靠得太近了,近到严锐之有些慌乱。 他看着他,眸子很亮,像严锐之刚从观察室醒来时见到的一样。 所幸他没有再贴近,柔软似云朵一样的触感过后,是如梦初醒一般地移开嘴唇。 贺年很紧张,又很诚恳地道歉:“我……我是不小心。” 严锐之的背很薄,两片肩胛骨的形状很好看,又显出一点脆弱。 他敛下眼,觉得这也不是一个不可以原谅的错误:“……算了,没事。” 第19章 如果第一次是意外, 第二次是冲动或者随意的决定,那这一次就算是默契而协调的合作。 平心而论贺年活挺不错,尽管自己没有其他比较对象, 但对方不心急,也太照顾他,除了腰软得直不起来,其他地方倒没多少不适。 严锐之把脸都埋在枕头里, 柔软漆黑的头发散乱地铺在枕巾上, 露出一个不太想搭理人的后脑勺。 薄被盖到腰, 他的脖子以上干干净净,整片背就多了不少或浓或淡的痕迹。 “严总。”贺年叫他, 身子也微微压下来,“我给您拿了杯水。” 叫一声不应,贺年又凑过来问了一句。 严锐之皱着眉翻过身, 但人还躺着, 一副不想动的模样。 他不愿起身, 刚偏过头, 发现贺年递过来的水杯上居然还插了根吸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