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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坐就下去。”严锐之拉开驾驶座的门,“要么你来开。” 郝帅当没听见,乖乖上了副驾驶。 Holic是会员制,郝帅作为老板的朋友当然可以刷脸,他们被人领到专属的位置上,又拿了些吃的。 过了一会儿,郝帅果然显摆一样跟严锐之展示自己的手机屏幕:“你看!他们果然把我今天来这儿的事告诉我妈了!” “你跟一个朋友来这种地方又说明不了什么。”严锐之打断。 “是说明不了什么,但至少在他那边我的印象就跟我妈吹的不符了!”郝公子招手叫人过来开酒,“来都来了,这支是我请你的。” 他开的那支酒确实是严锐之喜欢的,他也不推拒,接了过来。 中途郝帅的朋友过来打了声招呼,严锐之见状站起身,不妨碍郝帅跟人寒暄:“我去一趟洗手间。” 他酒量很好,神态清明,面颊也一点红晕不显。 严锐之走到洗手间,还没进去,就看到洗手池旁一个分外眼熟的侧脸。 “……” 他甚至都怀疑自己是看错了。 毕竟要是其他地方还好,但这种会员制的会所,他怎么会在这里? 两步走过去,还没等他开口,贺年一转就发现了他,倒是先吓了一跳:“严——” 贺年那一瞬的惊慌做不了假,尽管他很快就把这一抹神色掩盖下去:“严先生,好巧。” 严锐之走近,贺年还穿着下午的那一身衣服,看见他靠近自己就下意识后退一步。 他的脸上带了一点绯红,开口时严锐之还能闻到明显的酒气。 “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贺年支吾起来,“我跟朋友一起来的。” 严锐之盯着他的眼睛:“是吗?” 贺年立刻点头,草草洗了手,也没擦,越过严锐之就往外走:“严先生,我朋友还在等我,我先过去了——” “等等。”他连忙叫住。 然而这次贺年像是有些失魂落魄,没听见这一声,长腿一迈径直大步离开。 这样的贺年让严锐之感到有些陌生,他看着对方的背影,怎么都读出一阵心虚。 他在这里做什么? 严锐之揣着一点疑虑回到包厢。 郝帅看他状态明显不对:“怎么了,不舒服?” 严锐之摇摇头:“我刚才——” 话说到一半,他又道:“没什么。” 他想说刚才自己遇到了贺年,但没法说出口。 贺年闪躲的眼神、犹豫的表情和落荒而逃的背影,其实已经能让他拼出一个答案了。 他怎么能…… 严锐之闭了闭眼,想起今天贺年那句“真的不缺钱”的话。 郝帅说得对,自己不应该那么问他。 而这种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他重新恢复正常神色:“刚才就是有点头昏。没事。” 郝帅观察了他一会儿,确认没什么异常:“对了,我给你叫了代驾,我等会儿跟我朋友去下一摊,你呢?” 严锐之却没怎么听进去,站起身:“让代驾给我开回家吧。” “我有点闷,先回去了。” 郝帅又问了两句,但严锐之不松口,对方也只能作罢:“行,那你路上小心。” 严锐之点头,从包厢离开。 可脑海里却满是刚才的画面。 贺年怎么可以……出现在这里? 他又不可能是这里的会员,动辄六位数的酒他自然消费不起,可是…… 他想起刚才对方跟自己擦身而过时身上的酒气。 严锐之低着头走着,还没出门,就听见隔壁的包间传来起哄的说话声。 “怎么刚来就要走啊!” “对,说好很久不见好好叙叙旧的呢?”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 然后就是一个熟悉的声音:“不行,我真回去了,都是我的错……” 包厢门没关好,严锐之停下脚步,看见了里面的光景。 数名年轻人围坐在一起,其中几个明显是纨绔弟子的打扮,满身名牌,而剩下的虽然穿着看不出,但周身也透露出一股非富即贵的气质。 而中间那个面露难色,说什么都要走的…… 是贺年。 严锐之呼吸一紧,看来自己想的全都对上了。 他紧紧抿着唇,只听见贺年好脾气地说:“今天就放我一马,是真的不行,我现在就得走。” “不行!” 一个染着银灰色头发的帅气男生直接摇头:“多少次了,别找借口。” 另一个看上去知书达理的,说话相对温和:“人不能言而无信。” “我……” “你今天要是——” 虚掩的门忽然被推开,严锐之冷着脸走进来。 “我带他走。” 满室惊诧的眼神都放在他身上,严锐之没管,只是拽着贺年的手,声音发冷:“你们要玩自己玩。” “哎,贺年,这个是……” 他没搭理,一步也没停下,捏着贺年的指节已经用力到发白,而对方好像愣住了,顺从地被他拉出大门。 “严先生……” 直到两人走了一两百米,贺年才战战兢兢开了口。 “你没有什么要说的?”严锐之停下脚步,但没回头看贺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