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天灾之后 第26节
未来的他会背叛天命之子阵营,还有个叫裴珠的也是他同伙,而现在的他是不是已经被策反了,又或者他现在还是无辜的?不论现在他的情况如何,雁归都不会暴露自己知道这一情报,同位为天命之子,还是一位态度友好的天命之子,她不能显露出戒备与反感。 “我不准备离开……” 她不准备脱离界脉之花,至少在自己的黑焰能力能独当一面之前,她都会自愿被束缚在界脉之花上,被困在这一片界域。 那场画面中脱离了界脉之花的雁时月可是有一定时间的虚弱状态的,在这段虚弱的时间里就很容易被人趁虚而入,既然已经知道,她就不会再让自己落到那般境地。 “我准备占据无归城,应该没问题吧。” 没问题,当然没问题了,上辈子时月小姐就是占领了无归城作为她的根据地,连前来探查情况的符昭阳都被她硬生生打了回去。 而这次嘛…… 陆扉慢慢摇了摇头,他笑道: “这并不是个好主意,如果你想要无归城可以等回去了圣城再以天命之子的身份作出申请,但就这样占据的话或许会得罪圣庭。” “我倒是有个建议——” “无归边境之外有众多废弃了的城市,为什么不直接选择那些无主之地呢?你的死者军团和界脉之花不会受到九弦洲的欢迎,还不如自立门户,反正有界脉之花在,你应该也不会畏惧生活在迷雾里。而且,更重要的……” 他的表情尤为认真,看起来真情实感。 “如果你想成为天帝,最好还是选择去迷雾里探索未知,现在整个九弦洲的人数不够百万人,想要供奉出一位天帝已经不够了。符青云到现在都还没能成为天帝,已经可足够证明这一点了,你应该有这样的野心吧?” “……小姐。” 前两个字微不可闻。 野心? 她可是在还是个婴儿的时候就对天命之子羡慕嫉妒恨,恨不得自己也能成为传说中的天帝,她可是曾自以为是主角的穿越者啊。 虽然不知道陆扉有没有说谎。 但至少有一点他没有说错,九弦洲对天灾与天灾之子都是极度排斥的,哪怕还未引来天灾的不祥之子都只有火刑架这一个结局,更别说她手下这一群披着死人皮的穿越者了。 留在在无归城,他们就得应对源源不断的麻烦,来自居民的、来自圣城的、来自方方面面如同对待生死仇人一般的压力。 与这些麻烦比起来,还不如带这群也有自保能力的穿越者去迷雾里探探底,反正界脉之花笼罩范围也包括了漓水的上游界域。 陆扉不能信任,但暂时可以利用。 “你说的有道理,我们可以先去无归边境的另一端看看,我记得穿过黑山的裂口,就有一座建立在漓水边缘的废弃城市……” 雁归也只知道这一座旧城。 周月城,她的阿娘姜琳的故乡。 “那是周月城,周边还有其他两座规模更大一点的城市,不过周月城的范围应该不在界脉之花的笼罩范围以内。我推荐黑山脚下的浮丘城,那是一半的城市坐落在一个地下岩洞中不会被天灾侵扰的庇护之城,另一半暴露在外的刚巧是黑山与界脉之花的范围以内。” “恰巧,我知道路。” 顺藤摸瓜的异域男孩温和而讨好,如果不知道他疯子一样的本性,这样的孩子应该非常会受欢迎的吧,陆扉垂眸,含着笑意:“看在我会为你带路的份上,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名字啊,总不会是雁时月了。 “我叫雁归。” 说完,雁归便控制界脉之花动了起来,如果她选择了另一座城市,就将姜琳的尸体埋在她能看见的地方吧,反正阿娘还活在另一个世界上,她并没有死去,再将无归城将雁禾的坟墓挪过来,反正里面只埋了几件衣服。 也不知道他到底死了还是没死。 “……雁归?” 陆扉念了念这个陌生的名字,他记得很清楚黎叶为他女儿取的名字就是雁时月,与十日这个组织名称相对应,也是他对女儿的寄以厚望。反倒是这个‘雁归’,又是从何而来? 啊啊……能力变了,名字也改变了吗? 还是说,告诉他的只是个假名? 他很喜欢时月小姐的名字啊,稍稍有点郁闷,但也有新奇的感觉,陆扉不见外地坐在藤蔓王座旁边,雁归觉得有点不适应,又不好对一个刚帮了她的小孩子下绊子,反正都决定在陆扉没有暴露更多之前,暂时和平共处了。 毫不知情的陆扉倒是尽职尽责地指路: “往那边走!” “都跟上。”她叹了口气,吹着已经深下来的夜风,毫不客气地指挥在下边看戏看得津津有味的人跟上来,她也不怕这群人自己偷偷跑掉,大家都是聪明人,她像是随口一句: “把狗……陈平安,就是那个刺客也带上。” 对她来说,不再是狗蛋,只是陈平安了。 不让他就这么死在这里,已经算是她对狗蛋的最后一点善意了,这个世界上她觉得自己再也不会全然信任任何一个人。她觉得这样也不错,不去在意,就不会被外物所影响。 这样毫无弱点的自己,才是最强大的。 作者有话说: 狗蛋,大名陈平安,不是那位主角,只是恰好姓陈,父母希望他平平安安,这个名字非常的常见。 第28章 天命有归 眼看着界脉之花的移动带起大地隐隐的震动, 已经坐在地上休息看戏挺久了的黑哥呼了口气,从坐的姿势起身,看已经有人架起神志不清的刺客陈平安后, 他便招呼道: “走吧,跟上去。” 体型庞大的橘猫还有些纳闷这群眼看都不怎么喜欢雁归的人咋就乖乖跟着走了, 他想小声询问, 却又因体型过大实在压不下声音: “黑哥,为什么我们不自寻出路啊,反正地脉之种我们自己就能带回去,跟过去还得看那个不知道真实身份是老太太还是老阿姨, 又或者大叔老爷爷的小孩子的脸色……” “你是能一命通关还是怎么地?”黑哥没好气地道, “就算咱们想单干,现在也得寸步不离跟到那小鬼的新落脚点啊,不然她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我们的重生次数去哪里换啊?” “还有, 怎么想这片界脉之花里面不会跑的天灾都是新手村刷怪点, 按咱们这点能力跑外面去就是白给,还不如好好跟着能和天道沟通的npc呢——识时务者为俊杰, 懂吗!” “有道理啊黑哥!” 那是,曾经他可是个响当当的电竞天才少年,可惜现在他都三十多年没摸过电脑了, 黑哥一边自豪着自己的游戏经验, 一边唏嘘曾经那么美好的世界啊, 突然就这么没了。 好汉不提当年勇, 但其实曾经只是个热爱逃课去网吧打游戏的网瘾少年的他想着想着就有了个想法, 眼珠一转:“橘猫啊, 你看路这么远, 我们两条腿怕是得走废了,要不你乘我们一段路吧,你看你都有卡车那么大了。” “都说了不是橘猫——!!” 橘猫发出一声愤怒的猫叫,哦不,虎叫。 “我发誓我这具身体是老虎!我才不会背你呢,讨厌的黑哥,也不要背其他人!我就是从黑山裂谷上跳下去,死在天灾嘴里,挂在界脉之花上当干尸,都不会背任何人!!” 话刚说完,身着红嫁衣的少女就因踩到了过长的裙摆狠狠摔了一跤,黑哥赶紧摸着黑将她扶了起来。这女孩太安静了,眼神却清澈而懵懂,还有对周围陌生人的好奇,或许是黑哥第一个向她表达了自己的善意,她就一直默不作声跟在黑哥身边,就像沉默的影子。 黑哥也看不清,问到:“没事吧小姑娘?” 女孩依旧沉默地摇头,并不回话。 她的这具身体怕不是个哑巴吧? 黑哥一边暗自猜测,一边拍了拍同样围了过来的橘猫,“别赌气了,至少把这个孩子背过黑山吧?这山路她穿的衣服完全不能走,又不能脱了,不然我背着她,你背着我……” “呸呸呸,谁要背你啊,我选小jiejie!” 刚说完,橘猫就觉得自己的回答挺不对劲的,但黑哥态度非常自然地接过他的话茬:“既然你答应了,那就蹲下吧。小姑娘你坐上去抓稳了,别掉下来……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蹲下去的橘猫耳朵动了动,同样好奇: “对啊,小jiejie叫什么啊?” 坐在橘猫背上的少女紧紧抓住手中热烘烘的猫毛,她第一次来到外面的世界,与家看起来完全不同的世界,外面的人似乎也没有mama说的那么可怕,虽然有很多怪物,但那些怪物都不是mama说的世界上最为可怕的人。 反而是怪物……更可怕。 沉默的少女看了看黑哥,慢慢地说道: “我叫,荷叶。” “荷叶?这个名字挺普通的,不过是真的小jiejie啊!”不用想,橘猫肯定是将荷叶的荷当成是何了,黑哥瞥了他一眼,这小子哪壶不提开哪壶啊,他清了清嗓子,慢悠悠问道: “橘猫啊,背着个小jiejie……香不香?” 出生在地脉衰竭的时期,完全听不懂这些梗的小青年橘猫毫不犹豫地回到: “香!” 他们这边气氛轻松,连带黑哥面上的沉郁之气都化开了不少,另一边更是发生了一件大事,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脏兮兮的小孩抱着某个人大腿,扬起脸脆生生喊道: “阿爹!” 小孩的脸在黑夜中看不太清,但那双琥珀色奇特的双眼在周围人眼里一对比,可是和他抱上大腿的男人长得一模一样,有人拍了拍一脸懵逼的男人肩膀,不嫌事大地道:“嘿,喜当爹啊兄弟,这孩子一看就是亲生的!” 求助!穿越后从一二十岁单身狗变成有一个儿子的大叔,接下来他该怎么办?骆阳低头呆呆地看着自己的便宜儿子,看见他那双奇特的充满儒慕(或许是错觉)眼睛,深吸一口气抹了把脸,强装镇定僵硬地点了点头:“嗯,爸爸的乖儿子……那个,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也不能把这孩子扔了吧。 他都占了人家爸爸的身体了,该负起的责任他还是承认负,就是有点奇怪这孩子是怎么突然就冒出来的?又是怎么在哪一片差不多全军覆没的血rou磨坊里活着逃出来的? “兄弟nb,一个儿子就这么认了啊。” “我看他在我们世界就是个有孩子的……” “这穿越买一送一,赚了!对吧老哥?” “滚滚滚,一边去!” 黑灯瞎火的骆阳也分不出是哪几个人在起哄,索性就一起哄走了,他没有看见小孩眼中一晃而过的黑暗,在他重新低下头后,他看见与他现在的身体拥有相同双眸的小孩轻轻伸出手,一座小小的天平出现在他的手心。 天平的两个托盘里,一个悬浮着小小孩子的虚影,一个放置了一颗普通的小石子,男孩抬头道:“我有这个,只要控制天平的平衡,就能让我与不起眼的石子对等,依靠这个我偷偷跑掉了,也依靠天平,我找到了阿爹。” “这能力听起来挺有用的啊!” 如果平衡的对象不是小石子,而是更强大的天灾呢?如果再变强一些,是不是连雁归的界脉之花那样强大的天灾都能放入天平?骆阳不是个傻子,他牵起这个自己送上门来的便宜儿子,喜滋滋地觉得自己赚大了。 他走了几步又觉得有点不对,这深更半夜的让一个小孩子自己走是不是不太人道?想到这里他又低下头问道:“你还走得动吗,要不要我背你啊?还有……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小孩看了看界脉之花上的两道身影,如同小石子般不起眼的他握紧了与自己血脉相连的男人的手,他的神情被掩于浓郁的黑暗里,小孩手中天平消失,他慢吞吞地回到:“大家都叫我小牛,阿爹是大牛,不过我有名字的。” “大牛?这个名字好啊,大牛兄弟!” 有人又偷偷摸摸传来一声嬉笑,这群人真烦,大牛哦不,骆阳根本就不搭理他们,只蹲下身背起身影柔弱大概只有五六岁的小孩,孩童的双手环在他脖颈上,有一种莫名的凉意。 “阿爹说,等我成年了才能用这个大名……” 他的声音低低的,“我叫,芜青。” …… “雁归,我需要和你商量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