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页
这指使的口气,啧! 江晚突然就有小脾气了,不做,坚决不做。他杜衡煊凭什么啊?凭他护了自己一回?还是凭他送了十几块钱的护手霜? 江晚捧着手,凑鼻子上闻了闻,刚抹上的护手霜,草莓味的,真香。 算了,看在护手霜的份上,就再给他煮一次吧,反正下半年就见不到了,给他多留点回忆的味道也好。 第二天早上六点,杜衡煊就醒了。 护工也起来了,收起了护工床,把病房里里外外都擦了一遍,储物柜,小冰箱,微波炉,边边角角都不放过。动作很利索,不拖泥带水,是个干护工的人。 杜衡煊闲着没事,就用目光撵着人家看。这护工是个男Beta,和江晚一样的性别。身材也算出挑,就是比江晚矮一点,壮一点。脸清秀,像个大学生,放人群里也算扎眼了。 小松知道杜衡煊的审美和要求,所以找个护工都得先看脸。要五官清晰的,要个子高挑劲瘦的,还要动作干脆利落的,最关键的是,还要有少年气息的。这是个什么狗鸡儿玩意儿?少年气息是个什么鬼?自己凑人身上闻能闻得到吗?撞破了杜衡煊和江晚的事之后,小松才发现,按这要求,顶配版不就是江晚吗。 杜衡煊瞅着这个低配版的江晚,丝毫不掩饰,看得大大方方。 “杜小哥,你想吃什么?我去食堂买饭。”护工小刘二十岁,高中毕业后已经干了两年护工了。见过的雇主不少,头一回见到这样儿的。 明明是个小两岁的弟弟,叫“弟弟”嘛,觉得明明比自己还人高马大,气场十足,还是个Alpha,完全找不到一点做哥哥的感觉。叫“杜衡煊”又感觉像是不尊重人,叫“哥哥”就更不可能了。最后绞尽脑汁,决定还是叫“杜小哥”。 杜衡煊对“杜小哥”这个称呼颇不满意,但是总不能强迫别人叫自己“少爷”吧?“少爷”这称呼,放寻常百姓看来,傻逼又装逼,玛丽苏剧情味儿十足。算了吧,杜小哥就杜小哥吧。 杜衡煊抬手看了眼手表,九点了都,江晚怎么还不来。想着让他多睡会儿,所以让晚点来。结果人根本不拿自己当回事儿,也是,江晚又没答应过自己,所以说不定压根儿就不打算来。 “包子馒头花卷?还是粥?”小刘看杜衡煊抿着嘴,皱着眉,以为他还在思考吃什么,所以给了点提示。 “你去吃吧,我不吃。”万一江晚来了,发现自己已经吃了,这不好。 “不吃不行,你是病人,不吃饱肚子,怎么康复?”小刘见多了生病不想吃东西的雇主。按理说,不吃就不吃呗,但是小刘是个有专业素养的好护工,不能由着病人说不吃就不吃。 江晚走进病房,看见小刘,先是一愣,旋即反应过来,是护工。杜衡煊行动方便的时候,都使唤惯了人。现在行动不便了,没个人指使,怎么可能? 江晚对小刘点了点头,都是服务人的行业,江晚看着亲切。 “我给他带了吃了的。哥你去吃吧,不用管他。”江晚看着护工比自己年纪大点儿,叫了哥。 杜衡煊没好气儿了。你管他叫哥,他管我叫小哥,那你管我叫啥?小哥哥? 等小刘走了,杜衡煊才没忍住发脾气。“不吃了,饿过了都。” 江晚打开保温桶,往碗里倒着粥。“好吧,那我自己吃。” ? ?? 就这?他妈的江晚有没有心啊?合着自己还是个病人,你劝我一句我就吃了啊。你不给我台阶下也就算了,你还把梯子给踢了,我自个儿想下来也下不来啊。 杜衡煊有气了,难受了。 江晚拿余光瞅着杜衡煊,看他眉头都快拧成麻花了,差点没笑出声来。杜衡煊平时正正经经的,像个靠谱的大人,有时候却意外的孩子气,这一面让江晚觉得新鲜又可爱。 他剥了颗鸡蛋放进粥里,端着放在了餐桌上。“行了行了,别唧唧歪歪了,快吃。” 杜衡煊顿时就气消了,江晚随意一哄,他就乖了,被顺毛了,一匹狼变成了一条狗了。 “你手怎么了?”杜衡煊一把捉住江晚的右手,手背有一块儿红红粉粉的。 “我不给你发消息了吗,第一锅粥洒了。”江晚想要抽出手,却被杜衡煊握着手腕,没抽走。肌肤接触的地方开始发烫,直窜耳朵尖,江晚耳朵尖就被烫红了。 所以粥洒了,烫着手了这是。杜衡煊当即就心尖儿难受了,心里揪揪的。什么破几把粥,以后再不让江晚熬了。 杜衡煊播了个号码出去,“喂,小松,你过来的时候买个烫伤膏。” 放下手机,杜衡煊才觉得有哪里不对。他翻了翻手机,问道:“你什么时候给我发消息了?我怎么没收到?” “真发了。”江晚把勺子放碗里,摸出手机,要自证清白。“你自己看。” 两人的目光聚焦在江晚那破手机上。 【!粥洒了,我重新熬,你先吃点其他的。】 这句话的前面,有个红色感叹号,说明没有发出去。 “手机有时候信号不好,反正消息我是发了,这事儿不能赖我。”江晚脸不红气不喘地,把自己撇得个一干二净。 杜衡煊无语了,“难不成还赖我?” “赖手机。” 行吧,赖手机就赖手机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杜衡煊没法儿对江晚真的发脾气。现在追别人的是自己,活该卑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