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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今晚吃番茄炒蛋,白菜豆腐汤,还有虎皮青椒,成吧?”江晚翻了翻冰箱里的菜,用问句的形式说出了已经决定好的事,这也没办法,冰箱里就这些菜了,做不出其他的花样来。 杜衡煊噗嗤一笑,“就不能整个荤菜吗?” “鸡蛋不就是荤菜吗。”江晚冷着脸,有吃的就不错了,这人还真没拿自己当客人。他自己还想吃荤呢。可是一斤猪rou都涨到40了,太他妈贵了,他自己一周都吃不了几回。 杜衡煊没有说话,过了会儿摸出手机播了个号码:“王叔,你去买点儿菜,多买点,荤的素的都要……” 挂了电话,杜衡煊就闻到了番茄炒蛋的香味,把他肚子都勾馋了,他趿拉着拖鞋走到厨房门口,靠在门框上,抱着手看江晚炒菜。 为了利索点,江晚把外套脱了,挽着白色毛衣的袖子,露出两条玉藕似的胳膊,炒菜的动作很熟练。 这还是杜衡煊第一次细细的打量江晚的背影。 他的腰胯窄,腿很细长,在运动裤里晃着,瘦而不柴,很有少年感,是杜衡煊喜欢的身材。 深棕色的头发蓬蓬松松,像他家里刚洗干净了毛发的萨摩耶,杜衡煊像摸自家狗一样,忍不住抬手去揉。刚触碰到后脑勺,江晚就打了个哆嗦,转过头看着杜衡煊,一脸的戒备和惊恐。 杜衡煊心一震,心里涌现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就像有人在一勺一勺的挖自己的心,贼不好受。 两人都愣住了。 “笃笃笃”有人敲门,江晚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在炒菜,慌忙关了火去开门。 这还是杜衡煊第一次体会到这种感觉。在遇到江晚之前,他能明确的知道自己的情绪是喜怒,还是哀乐,但是现在这种感情是什么?谁他妈能告诉他?烦,烦到没边儿了。 “找谁?”江晚板着脸,仰着头看着门口站着的壮汉,来人将近门框那么高,刀疤脸,穿着西装,一副不是善茬的样子。 “您好,少爷托我买了点东西过来。”刀疤脸大叔很有礼貌地微微欠身。说罢还往屋里看了一眼,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少爷。” 江晚回头,见杜衡煊走了出来。 “是我要他买东西带来的。” “哦,谢谢。”江晚这才接过了刀疤脸大叔递过来的东西,关了门。 “他是你家的……司机?他不是有事不能来接你吗?” “他不是。”杜衡煊一脸镇定,信口乱说。 “那他应该开了车的吧?” “没有,他骑的小电驴。”继续胡说。 江晚很单纯的就信了,还想象了一下刀疤脸大叔,梳着莫西干头,穿着西装,挺直了腰板,骑着小电驴在风雪中穿梭的样子,一时不知道是该同情刀疤脸大叔,还是该同情小电驴。 大半个小时后,杜衡煊靠在沙发上,看江晚端着最后两个菜从厨房走了出来。灯光昏黄,一桌子的菜冒着热气,生出些平凡的温馨来。 江晚看着满满当当的一桌子菜,有些馋了。他装作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眼睛却不由自主地在这些盘子上扫。刀疤脸大叔送来的好些食材他都没做过,全是照着网上搜的菜谱来的,他做饭的时候就馋了。 杜衡煊看着江晚的样子,想笑,微昂着脸,笑得很迷人。 江晚等着他入座,可他偏要不急不躁地起身,然后慢慢地去厨房洗手,慢条斯理地擦干了水后,才又悠悠地走出来。看江晚眼神里透着一丝丝迫不及待,看他的余光一直黏在自己身上,杜衡煊就觉得满心满眼的满意。 等杜衡煊终于落座,江晚才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菜。 “杜衡煊,就两个人,煮这么多菜其实还挺奢侈的。”刀疤脸大叔送了很多菜过来,杜衡煊点点这个,要吃,捏捏那个,也要吃。最后就煮了这么一大桌子。 杜衡煊夹了一只虾放进碗里,不紧不慢地剥。“生日这天多烧两个菜吃还不行么?” “生日?今天你生日?你十八了?”江晚包着一嘴的饭,腮帮子鼓得像一只仓鼠,还一动一动的,杜衡煊很想伸手去使劲捏。 “嗯,十八了。”杜衡煊把剥好的虾夹进嘴里,不打算再说了,江晚也很识趣地没有问他怎么不在家过生日,就像杜衡煊没有问他爸妈怎么不在家一样。 有些事情大家都能猜到个五六分,说出来就显得矫情和尴尬了。所以一个不说,一个也不问。 这一桌子菜很丰盛,清蒸鲈鱼,螃蟹粉丝煲,红烧大黄鱼……江晚的做法很家常,手艺比不上大厨,刀功也欠修炼,但是每道菜都做得有滋有味,让人忍不住多刨两口饭。 不过杜衡煊吃的最多的,还是一道rou丸子汤,rou丸子做得很劲道,杜衡煊一口塞一个,嚼得贼带劲儿。其实他不饿,但是似乎这么些年来,就等着这一口来解心里的馋。 茶余饭后,两人一顿饭吃得很满足。 胃离心脏近,胃里满满的,把心脏里的不开心和空洞就挤出去了。 “杜衡煊,你洗一下碗,我出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然后也不等杜衡煊答应,江晚就拿上外套出去了。 门“砰”地一关,留下杜衡煊一人。杜衡煊心里跟明镜似的,江晚出去能有啥事,八成就是给他买生日礼物去了,不过这么个抠搜的人能送个啥?他爹娘今天送的是百达翡丽,他都兴趣缺缺,物质已经无法在他的愉悦值上添砖加瓦了。因此他也没啥期待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