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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装的我被迫黏着气运之子 第29节

    凌昼扬:“把我同学送去孚顶高中。”

    司机:“好的。”

    “愣着干嘛?”凌昼扬神色不耐地乜云安,“要我抱你上车?”

    随口讥嘲了一句,结果自己心里有点别扭。

    明明“抱”是个在怼人语境下挺常见的说辞。

    至少云安没有多想,她现在处于凌昼扬帮她叫了自己家的车来载送的惊讶中。

    云安有些受宠若惊地坐进车厢里,“谢谢。”

    凌昼扬低啧了声,一点儿都不温柔地从外面合上车门。

    不得不说,司机的专业素养不错,除了开车前问一句“可以启动了吗”,全程没有多余的问话。云安的乘坐体验舒适平稳。

    凌昼扬家的车可以在孚顶校园里畅通无阻,司机将云安直送到男生寝室楼门口。

    眼看司机要下去帮开车门,云安先一步表示:“辛苦你了。我自己来。”

    云安明显能感觉到,从轿车里出来后,附近不少同学的目光。

    ……

    霜降过后,羊州这座南方城市的温度低了一截,秋天的气息充盈浓郁。

    在十月下旬的近两个星期里,云安的主要心思在月考暨期中考,忙着复习、忙着考试、忙着订正,没有和凌昼扬发生肢体接触。

    某天晚上,云安简单反思了一下,不应该因为健康总值不会降低,就有所懈怠,应当抽空观察瞄准机会就行动。

    十一月初,高三(1)班又转进一位学生。

    正是不久前对云安放话“说不准我们即将能变成同班同学”的罗泽鸣。

    如果说乔步步转来,引起了男生们的关注,那么罗泽鸣转来,则摇荡了女生们的心旌——罗泽鸣公认的外貌俊俏,成绩优秀,性格又随和开朗。

    云安是同学们中的为数不多的例外。不管是罗泽鸣、张泽鸣还是李泽鸣转到班里,她都不怎么在意。

    但是这天课间,云安听到了一个消息,有人看见罗泽鸣放在班主任曾建贤办公桌的小纸条,上面写着申请要和云安做同桌。

    刚从办公室里出来的团支书,私下向云安证明了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曾建贤是一位相当民主的班主任,换句话来说,学生提的意见,他基本都会满足。明天又该全班调整座位了,云安担心班主任将她和罗泽鸣安排在邻桌。

    事关到自己的刷健康值大计,云安趁着没上课,动身去找班主任。

    “曾老师好。”云安站在曾建贤的办公桌旁,“您现在有空吗?”

    曾建贤从电脑屏幕前抬眼,“怎么了?正好我也有个小问题想找你……”

    上课预备铃音在这时奏鸣。

    “我希望和凌昼扬同学继续做同桌,请您不要把我们分开。”云安怕上课迟到,语速比平常快、音量比平常高地表明。

    曾建贤两手十指交错,“我正考虑要不要换罗泽鸣给你当同桌,他的成绩挺不错的。”

    “我不想换。”云安神色坚定。

    曾建贤语气带了点似玩笑似敲打的意味:“你和凌昼扬同桌了几个月,好像成绩有点下降了。”

    “我们同桌后的六次考试,只有两次,我的排名不在年级前三,一次在第五,因为感冒头晕;一次在第四,因为肚子疼提前交卷。”

    云安指尖轻抠裤子侧缝,面不改色地撒了个小谎:“而且凌昼扬的化学思维很好,我的化学比较弱,想向他学习。”

    曾建贤抱着保温杯沉吟了一会儿,“行吧,你们继续同桌。”云安这个当事人不同意,他当然不会勉强“他”和罗泽鸣同桌。何况比起罗泽鸣的要求,他更重视带了三年的好学生云安的意愿。

    “谢谢曾老师。”云安举了个躬,快步赶回去上课。

    没承想,一出办公室,在门口附近,撞见闲懒倚墙站着的凌昼扬。

    第031章

    “我希望和凌昼扬同学继续做同桌, 请您不要把我们分开。”

    夜里寝室熄灯后,凌昼扬没有丝毫困意。

    下午课间,化学老师喊他去办公室, 在门口外无意听到云安的那句话, 鬼使神差地, 再度回荡在耳边。

    丫的, 他和病秧子成为同桌果然是病秧子搞的鬼。

    凌昼扬后脑勺枕在手臂上,薄薄的眼皮半掩半张。

    病秧子就这么喜欢和他同桌吗?就这么……喜欢他吗?

    当然没有人能“听”到他心里的问题,没有人能回答。

    在满室如水的黑暗里, 两位室友都睡着了,黎远发出拉风箱似的鼾声, 掩盖得云安规律的呼吸声轻细模糊。

    瞳孔早已适应了夜色, 凌昼扬的目光移向云安的床位, 那里用床帘四面围着,完全看不见内部。

    大脑的思绪像旷风似的乱飘。

    他一个男的搞什么床帘?

    他一个男的怎么长得这么矮瘦?

    他一个男的为什么会喜欢男的?

    ……

    凌昼扬压根儿没有意识到,他自己对于云安的这份喜欢(脑补出来的), 有几分嫌弃,有几分鄙夷,偏偏没有厌恶和排斥。

    淅沥——淅沥——哗啦——

    寝室外的声音拉回凌昼扬的散荡的思绪。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下起了雨。

    阳台还晾着一双球鞋,上个星期买的, 只穿了一次, 设计、脚感挺合他的意。凌昼扬手一撑,利落而悄无声息地下床,走出去把鞋收好。

    雨势非常大, 就伸手取鞋的一个动作, 凌昼扬的半条手臂湿了大半, 脸部、前胸也被飘了几滴雨。

    阳台天花板钉着的晒衣索上挂着衣服,地面晒衣架上也挂着衣服。后者更容易被雨淋湿。

    仅有的一点善心,让凌昼扬勉为其难地收完地面晒衣架上的东西。

    三件衣服,两件是黎远的裤衩和衬衫,另一件是病秧子的长裤。

    凌昼扬夜视能力不错,把黎远的衣服随意放到他没什么东西的桌面,然后走向云安的桌前。

    “他”的桌面摆放了不少物品,凌昼扬准备把长裤连带着衣架搭在椅背。

    “唔……”困倦的低吟,连同翻身的低微声响,源自近在咫尺的床铺里。

    随即,一块什么布料被床上的人不慎挤落,擦过凌昼扬直挺的鼻子,落到他的肩膀,又滑到他没来得及放下的裤子上。

    鼻端空气里残留淡淡的幽甜暖香。

    面前一阵窸窣,垂坠的床帘掀开一角,里头探出来一个脑袋。

    大概是要查看掉下去的衣物,惺忪的睡眼冷不防对上在暗夜里的瞳仁,霎时睁得如杏核。

    “你、你怎么在我床边?”云安未清醒的状态下,没刻意控制声线,有点软有点绵,咕哝着一湾秋水。

    凌昼扬把手中的裤子举高一点,语气是故作的傲慢:“下雨了,顺手收了你的裤子。”

    “这……”云安脸颊发烫,迅速抓走裤子上的、刚才掉下去的背心,躲回床帘里。

    凌昼扬用舌尖抵了下后槽牙,微眯起眼,注视着仍在晃荡的床帘,病秧子这是什么反应?

    “谢谢……”猫儿似的道谢从床铺里传来。

    凌昼扬轻“呵”了声,将长裤丢在云安的椅子上。

    “我有一张麦记满90减30的券,扬哥,中午一起订餐吗?”上午课间,黎远凑到没在睡觉的凌昼扬的座位旁。

    凌昼扬食指关节抵按眼尾,“培根蔬菜牛堡、菠萝派、雪碧。”

    “记好了。”黎远转向云安,“你呢?要吃什么?”

    “谢谢,我中午去食堂。”多年来身体状况较差,云安不大习惯吃烹炸类快餐。

    “那,”黎远话里带笑,“扬哥要不要问问乔步步?”

    凌昼扬眼皮半开半阖,“想问自己去问。”

    “吃什么?”小胖挤过来,坐在云安的前座,“你们要吃什么?不带我?”

    黎远拍了一下小胖近日恢复“圆”状的肚子,“我和扬哥中午叫麦记。”

    “哎唷——帮我一起点呗。我不吃这么多了,最近减肥。”小胖挠了挠头,“扬哥要什么,我就要什么。”

    凌昼扬抬着下颌,轻飘飘地逗小胖:“我只要一杯雪碧,你确定随我?”

    “卧槽,你就要雪碧?那我不随你,我要板烧鸡腿堡、麦辣鸡翅、薯条……”小胖咽着口水罗列。

    黎远调侃一句“海量”,三个男生打诨插科地闲谈起来。

    处在小圈子范围里的云安,没有加入群聊,一副专注模样地在做数学题。

    实则眼前的题目非常简单,云安阅读完题干,就能得到答案。

    半夜到现在,她的脑袋里塞填着一个问题:当时她的小背心掉下去,凌昼扬有没有看清?

    要是看清了的话,岂不是很快推断出她的真实性别……

    应该没有看清吧。况且背心虽然带了薄薄的海绵垫,但不是抹胸式、不是细吊带,单论外观,也、也有可能是男生穿的吧。

    云安底气不足地自我安慰。

    “云安,老师喊你去一趟团委办公室。”

    “快上课了,现在去吗?”

    “马上去吧。我是这周的值周班干,不记你的名。”

    团委办公室在各行政职能办公室汇聚的综合楼。除非有事,否则平时没有学生往这栋自带肃静氛围感的大楼逛。

    云安走上二楼,拐出楼梯口,瞧见走廊上包括校长在内的一行人。

    准确来说,办公室主任在右后方,校长处于左边稍后方,引陪着居于中间的云安没见过的男人。

    校领导们的姿态很恭敬,像是接待来视察的重要领导,偏偏那男人衣着简约休闲,目不斜视,又不像是在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