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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喊了老五一声,没人回应。他翻了个身,指腹感受到雪纺纱的触感。他突然感觉他边上躺着的好像是翁情。 不,他边上躺着的是翁情的裙子。翁情不在他边上,翁情应该在厕所里,被人剖开肚子,挖出内脏她的那些内脏去了哪里呢?凶手带走了它们,然后怎么处理的呢?为什么要带走内脏?因为无法对它们进行有效的防腐,怕它们迅速腐烂发臭,尸体很快被人发现?凶手不想现场那么快被人发现?应该是为了阻碍法医判断死者的死亡时间。那些带走的内脏,凶手会怎么处理?卖钱?在附近山里挖抗掩埋?还是凶手是屠户,把人的脏器混在rou铺的商品里对外出售?他会是从哪里受到的启发?凶手爱看老港片?《人rou叉烧包》? 林悯冬倒也很爱看老港片,但是他不会带走被害人的脏器,他会留下它们,很随便地留下。 瞬间,好像有两个凶手在这间破落的土屋里聚集。一个正用蓝色油漆细致地粉刷一个没穿衣服的女人,为她制作一身蓝色的皮肤,新的皮肤,新生 他想给这个女人一个重生的机会?他想帮她脱胎换骨? 另一个 林悯冬 他把一个没穿衣服的女人从厕所抱到了床上,整理她的容貌,检查她的身体,他发现她的指甲缺了一块,指甲油残缺剥落,他用指甲钳把女人的指甲修剪得十分平整。他很擅长做这件事。 筱满从床上翻了起来,连滚带爬地冲出了土屋,一路上绊到了好几个酣睡的流浪汉,引起了阵阵骂声。他在院子里找了个角落坐下,再没进屋。他攥着拳头盯着天空看,不敢往别处看,天一发青,他就去把老五从床上挖了起来,要他带他进山。 一些狗醒了,在村里乱逛,一些人扛着锄头出门了,看到筱满和老五,狗乱叫了起来,早起的村民们全都露出警觉,厌恶的目光。 老五混不在意,哈欠连天,一脸萎靡,脚下却是步履如风,眨眼就带着筱满从黄果子村进了黑山。天才亮,曙光未至,山中仍旧暗暗的,还蒙蒙的,路和树都还在山岚的庇佑之下。山林间空气清冽。 路过一条小河时,老五捧水洗脸洗手,牙齿格格打战,和筱满道:上次我和你说的我在山里遇到的那小子,你查了吗?他问筱满,你是在查什么案子吧? 筱满说:你说的外地口音的那个? 对啊,我再没见过那小子了,仔细想想,就是遇到他那天发现的小琴的尸体,你说他是不是很可疑? 他长什么样你还记得吗? 挺高的,河南口音,样子嘛,鼻梁挺高,收拾收拾应该挺精神,就是我见到他的时候,他那脏的,那臭的,牙齿缝都是脏的,应该在外面有些日子了 衣着有什么特征吗? 就是脏嘛 筱满记下了,这会儿他们途经一个三岔路口,老五拍了他一下,往一条长满枫树的小道一指,说:那小木屋现在成了野猪窝啦,你说这野猪可真会挑地方。 他看着那林道的深处,盘算着:你说老外有专门找松露的猪,咱们这儿的野猪是不是也能培养点特别的技能啊? 筱满继续往前走,笑着说:指望你吧,多观察,多钻研,别老想着来块钱。 老五诺诺应声:说得是,说得是。 他便也没话了,带着筱满又走了约莫一个小多时后出了黑山。老五站在林子里往前一指:往南就是红旗桥了,你看。 筱满果真看到了红旗桥,老五说:天欧路上有公车,六点多第一班。那我回去了啊。 他便溜了。 筱满看了看天欧路的方向,抬脚往红旗桥下去。他边走边给赵尤打电话。忙音响了两声,赵尤就接了电话,筱满不无意外,就听赵尤那头有人喊道:这就要开会了,你干吗?你干吗去啊?谁的电话你接这么急! 像是詹轩昂的声音。 筱满搔了搔头顶心,打了个喷嚏,他又听到了桌椅碰撞的声音,之后就安静了,之后,赵尤的声音响起:怎么了?你没事吧? 筱满笑了,反问他:你没事吧? 赵尤幽幽说:撞到腰了。 筱满问他:你上次说的那个604的张立被抛尸在红旗桥下,他被发现的时候大概什么样啊?人是在河边还是靠近桥柱? 靠近河,身上盖着两块纸板,看不到脸,只能看到一小撮头发,全身都遮住了,在那躺了得有两天了,巡逻的民警闻到很臭的味道,觉得很奇怪才查看的。但是根据一个流浪汉的口供,他5号早上路过红旗桥下面,他去捡废品的,看到张立的时候,他身上是没有纸板的,人就那么脸贴着地,躺在那里,他一开始以为他就是个醉鬼,加上看到他裤兜里有钱,就去偷了钱,还偷了他身上其他东西,据他说,摸完张立身上的口袋时,张立动了一下,他怕张立要醒了,怕他发现钱和钱包被偷了要揍他,他看张立年纪轻,怕现在溜了跑不过他,就想了个缓兵之计,假惺惺地帮他盖纸板,纸板是他那天捡来的,打算去卖钱的,他还和张立说话,说自己是怕他着凉,看张立没再动,他以为他又睡着了,他急忙就揣着偷来的东西溜之大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