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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秃头早就知道会得到这样的待遇,继续道:“想不到啊,你也拿到了晨星的试镜机会,听说安愿那娘们为了这机会喝得酒精过敏,可不真容易啊。”

    宋衍还是仿佛没听到一样,一个多余的神色都没有,李秃头的脸上才有些挂不住。

    李秃头冷哼一声,炫耀道:“别忘了,我可是晨星计划的副导,跟了我,角色你还怕拿不到吗?。”

    宋衍这回抬了眼皮,扯了扯唇角:“晨星的副导好像有七八个吧。”

    意思是你也配做主。

    他骨相冷淡,五官线条却柔和,尤其目光转过来时,一双眼像是落了星光一样有神,天生就带着勾人而不知的诱惑力。

    就是说话的语气和声调……傻子都能听出来是在讥讽他。

    李秃头在这部大制作里的确没有太多话语权,被戳了痛处登时翻了脸:“我最看不惯你那假清高的样!怎么,还当自己是星二代呢?等着你那人老珠黄的妈爬谁的床给你换资……cao!”

    李秃头倒吸一口凉气,疼得说不下去了。

    宋衍唇边那点嘲讽的笑意也消失得干净,神色冷得仿佛已经冻住,他一只手抓住了李秃头的手腕,发力的指尖已然泛白。

    李秃头上个月划伤了手,还包着纱布,宋衍看准了位置,扣住他的手腕用了最大的力气。

    李秃头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动手,疼得脸发白:“你找死!我弄不死你!”

    “哟。”宋衍像是听见什么新奇有趣的事,浅笑道,“我等着。”

    李秃头登时噎了一下。

    这人糊了这两年,作风始终没改过,跟这个物欲横流的娱乐圈格格不入。

    当然不是因为他有后台,估计是真不怕死。

    李秃头疼得脸上冒汗,找不到威胁他的方法了,只得一个劲挣扎。

    宴会厅内起了一阵打破和谐的sao动,大门的红毯处传来窸窣的一阵杂乱脚步声,一群人众星捧月一般地拥簇着今晚的真正焦点走了进来。

    整个宴会厅的目光全部被吸引了过去,宋衍也下意识地看了过去。

    走在最前面的年轻男人,想必就是盛家的大公子,名字似乎叫……盛昀。

    围着他的人有点多,宋衍只能从人潮缝隙里匆匆扫了一眼男人的身形。

    就这一眼,他的心跳倏地乱了一拍。

    怎么感觉……有些熟悉?

    他的注意力一散,手上的力道猛然一松,被李秃头给挣脱开了。

    李秃头仰面朝天摔在了地上,这下闹出了大动静,许多视线陆陆续续地像这边投了过来。

    宋衍收回手,重新把手缩回毛衣袖口里,十分嫌恶地捻了捻指尖,想除去刚刚捏着他手腕的触感。

    李秃头好歹是个有头脸的导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摔了个底朝天,尴尬得脸色通红,见盛昀那边也朝自己走过来了,哎呦哎呦叫起来:

    “盛总,他……他在这闹事儿!”

    盛昀缓步走了过来,带着身后的一群人也一起围了过来,宋衍就这么被钉在了众多视线中心。

    宋衍见李秃头开始表演,倒想看看接下来能演出什么戏,毫不在乎地抬起头,跟盛昀锐利的目光对上了。

    就这么一下,宋衍的呼吸停滞了一瞬,脸上无谓的神色也顿时消失。

    这位传说中的大佬年纪很轻,但控场的气度很强,五官立挺而锋锐,眉目间有几分豪门贵子特有的不驯与倨傲,唇色淡而薄,显得十分不好接近。

    在这样正式的社交场合里,他的眼神和姿态称得上目中无人四个字,不过谁也不会对他有资本目中无人这件事抱有任何质疑。

    他只随意扫了一眼地上的秃头男,便把视线重新落在了面前这个穿着简素,肤色白皙到几乎没有血色的青年身上,漫不经心地开口:

    “他为什么闹事?”

    这句话是对李秃头说的,但是他的目光始终朝向宋衍。

    宋衍只觉这道目光像是锋利的刀子,又像是刺眼的聚光灯,把他置身于一个自己从未设想过的场景下,拧断了他的思绪,头脑里一片混乱。

    他躲避着男人的目光,心底无数个念头疯狂往外冒。

    这是怎么回事?

    接下来会怎么样?

    他一定会把我扔出宴会厅吧。

    如果我现在自己走的话会不会更加体面一点?

    李秃头见宋衍表情十分奇怪,刚刚从容的神色完全消失不见,心里十分得意,忙添油加醋:“他想通过我攀关系拿角色,我义正辞严地拒绝了,他就动手!”

    盛昀身后站着剧组其他几个副导,纷纷上来扶起他,也七嘴八舌地替他说话,对宋衍指指点点怒目而视,等着盛昀开口把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糊比扫地出门。

    宋衍站在原地,对耳边的指摘完全没有听进去。

    面前这个被众人捧着中心的男人,有着一张自己无比熟悉的脸,但是这个人本身,反而十分陌生。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藏在袖口里的小指,那里有一枚素银戒指,它原本是一枚情侣对戒。

    盛昀的视线始终定定地放在宋衍身上,然后开口:“他说的是真的吗?”

    宋衍并没有听清秃头男说了什么,只是下意识地微微摇头,张了张口,发声有些艰难:“啊?……不……”

    两个沙哑的字刚出口,宋衍便说不下去了,他觉得在这个男人面前为自己辩解,非常难以开口,也没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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