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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千金重生靠养首辅暴富 第27节

    绿绡停在廊下,接过芸娘手里的东西,望着她,轻轻柔柔道:

    “今日多谢你了,就送到这里罢。”

    芸娘笑了笑,“不碍事的,能帮到jiejie就好。”

    说完,她目送着绿绡离开,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里,这才环顾四周,转身走向了赵氏离开的方向。

    这延元观后殿可比前殿清净多了,想是多给汴京城里的达官贵人准备的,路上不时有道士和侍女穿梭,芸娘低着头,让出一条路来,大概看她衣着朴素,把她当成了哪家的下人,一路上也没有人多问。

    芸娘循着赵氏离开的路往前走,穿过一条走廊,前面是一片茂密的竹林,密林中有条夹道,通往一座偏殿,这里比别处要隐秘得多,芸娘正往前走,还没走到跟前,只听一阵话音从殿里传出来。

    芸娘心里一凛,轻手轻脚的走近了些,只透过菱花格模模糊糊地看到两个人影,殿内两人相对而坐,看到其中一人的侧脸,赫然是她亲娘赵氏,对面坐了个穿着道袍的人,留着两撇胡子,殿内光线昏暗,看不真切样貌。

    “天师,你看这八字对么?”

    这是赵氏的声音,紧接着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是这个没错了,旧历十年,庚月戊寅日葵丑时,三阳平满。”

    芸娘闻言,心里一凛,庚月戊寅日葵丑时,上一世,因为陆安歌的婚事,她记得很清楚,这是陆安歌的八字。

    “得把她速找回来,万一误了时机,你我都不好交待……”

    那道士的声音压低了些,只听赵氏又道:

    “等我把安歌这丫头这门高亲定下,就立刻办。”

    话音低低絮絮,听来听去,陆安歌要嫁给林家公子,他们谈论的人分明不是陆安歌,是她吗?

    芸娘望着那殿内昏暗的香烛,心跳得极快,可前世陆家上下分明说,她与陆安歌的生辰差两天左右,那她便应是戊卯日出生,如果真是搞错了时辰,为什么陆家都要瞒着她。

    她没由来的又想到春日宴上见到的那个大太监,想起了飘散在空气中的降真香。

    芸娘贴着冰凉墙壁,脑子里有个模模糊糊的有个念头,可就是差些什么。

    她下意识觉得这谜底跟这生辰八字息息相关,得想个法子搞清楚,可这世上除了陆家的人之外,还有谁知道这些事呢?

    突然一个人划过脑海,稳婆!

    对,当年调包了她和陆安歌的稳婆,也就是陆安歌的亲娘。

    想到这里,芸娘眼睛一亮,这时殿里的声音越发地低了起来,后面的话有些听不清,她没得办法只得把头再凑近了些。

    正专心致志时,身后突然响起一道轻微的声音,芸娘回过头,撞入一双清俊的眼中,比起顾言的清冷,眼前这人显得正气凌然,干干净净的如三月的春雨。

    芸娘心头一跳,要不是还想到殿外还有人,一个名字差点脱口而出。

    眼前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陆安歌未婚夫,前世让她身败名裂,“勾引未遂”的林家大公子,林贺朝。

    第27章 、会试

    说到上一世和林贺朝之间的纠葛, 芸娘心中百感交集。

    说起来,她第一次见到林贺朝的时候,对他的印象还不错。那是在场宴会上, 不知谁提议的,要到场的参加宴会的小姐轮流作诗, 别人都腹有诗书, 出口成章, 获得满堂彩, 可轮到她的时候,磕磕绊绊地一个字儿也做不出来, 把脸憋得通红。

    众人一时间哄笑声不断,但那时只有贺林朝站出来, 他非但没笑话她,还说人各有所长,不必非要会作诗就高人一等, 总算是让她喘口气。

    那时她觉得贺林朝这人真的是谦谦君子,甚至还隐隐羡慕过陆安歌能嫁个这么好的郎君。

    可后来发生的事却彻底颠倒了她的想法,宴会进行到尾声, 她起身去更衣,身旁的下人就把她引到了一处屋子里,可谁知屋子里早已经有被人引过来的林贺朝, 一环套一环,屋子里还被点了催情香,她再想拍门的时候, 门外面已经落了锁, 一股淡淡的香气扑面而来, 芸娘的意识开始变得迷离模糊, 可到底是倒也没发生什么,因为不过一会儿,门外就来人了,门被浩浩荡荡地推开,一行人站在门外,看笑话似的冷冷看着她。

    紧接着就是陆安歌的哭诉声,

    “陆芸,我到底是哪里对不住你,我处处爱护你,掏心掏肺对你,可你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来。”

    人群中响起窃窃私语,

    “这陆芸看着倒是貌美如花,怎地如此不检点。”

    “到底是乡下来的,一来这汴京便昏了头,富贵迷人眼,才会做出如此大胆之事。”

    “可真是不要脸。”

    指责,非难铺天盖地像洪水般向她袭来,林家夫人狠狠地盯着她,那眼神发绿,宛如饿狼恨不得扒骨吃rou,芸娘百口莫辩。

    更吓人的是,她一转头,看到林贺朝看她的那双眼,从温暖带着光,到厌恶鄙夷,冷漠至极,跟看个什么赃物什儿一样,跟刚才宴会上替她说话的人仿佛不是一个人。

    那一瞬间,芸娘像是被人从泥潭底捞起来,又重重摔了回去,她心里对这汴京城刚燃起的那么点火花,也被掐灭,至此便再无波澜。

    “你是什么人?”

    林贺朝清朗的声音将她唤回神来。

    芸娘心里一凛,往竹林深处走了两步,绕到这屋子后面,她怕这声音会传过去,对着眼前人压低声音道,

    “我,我是陆夫人身边的丫鬟。”

    “你…”

    林贺朝眼神上下打量着她,眼神里显然有些怀疑,他回过头瞟了一眼她刚站的方向,眼里似乎有些若有所思,

    “你是陆家的丫鬟?”

    “是。”

    芸娘这时心里有些慌,却还要强稳住心神,嘴边干扯出一个笑,

    “公子前两日才来过陆府提亲,我还记得那日子呢。”

    听到这话,林贺朝看了眼她,从头到脚,眼神似乎格外认真,这才有些犹豫地道:

    “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芸娘心里一激灵,你要说上一世她和林贺朝确实是见过,还有过不少恩怨纠缠,可这一世她才刚来汴京,哪里和他打过照面,连忙摆摆手,

    “公,公子说笑了,我就是一小丫鬟,公子您贵人多忘事,八成是把谁跟哪个小丫鬟记混了。”

    按理说,不过撞见个小丫鬟在这边,走了便是,可林贺朝却怎么都觉得放不下心来。

    他垂下眼帘,看着眼前软乎乎的圆脸姑娘,虽然是笑的,却觉得那笑带着些拒绝的意思,浑身都是刺。

    林贺朝这才发现她脚往后挪,似乎随时想走,而且两人说话的时候,她自始至终没看他一次,这也是奇怪了,他自认长得也算俊朗,在京城里排得上名号的,更从小都被人说是性子温和,身旁的下人都不怕他,怎么她才见他第一面,就这般避之如猛虎的模样。

    林贺朝她又走近了几步,

    “你,你怕我?”

    说实在的,芸娘一看到林贺朝,只能想到他当时看着她鄙夷不屑的眼神,还有旁人铺天盖地地嘲笑,她僵硬地摇摇头,尽量让脸上的表情放得自然些。

    “没,没。”

    说完,芸娘心里有些焦急,吃了上一世的亏,虽然他也是被人陷害的,但她实在不想再和这林贺朝在这一世再有半分纠葛,万一再被人说些什么,她可是遭不住了。

    再说了,这竹林离那偏殿也不远,那赵氏同道士谈完事出来撞上可怎么办?

    恰好这时,有个窈窕迢迢的身影从远处的走廊上走了过来,似是远远就看到了林贺朝,轻轻唤了一声,

    “公子。”

    听到有人唤他,林贺朝微微一错神,回过头去。

    就是这个时候,芸娘抓准时机,快步从林子里窜了出去。

    “公子,夫人和道长说完话,正要找你过去呢。”

    绿绡款款走过来,可看到自家公子皱着眉头,猛地望着远处,似在找些什么。

    她顺着望过去,只看见个影子,似是个女子,可是不可能吧,难不成她家公子私会什么女子吗?

    这念头一出来,绿绡就又压了下去,她家公子家教严谨,在世家公子里可是出了名的洁身自好,最讨厌那轻视怠慢女子之事,怎么可能与人私会呢。

    于是绿绡又望了眼那背影一眼,这一望,似有几分眼熟,她心里又惊又疑,不禁惊呼道:

    “诶,怎么是她?”

    林贺朝听到这话,皱了皱眉,

    “你认得她?

    绿绡愣了下,望向自家公子,

    “我不认得,只是刚进来的时候,她说……她曾是咱们林府上的丫鬟。”

    “她说她是林府的丫鬟?”

    林贺朝愣了下,似听到了什么惊讶之事,回头再向绿绡问道:

    “你可确定你没听错?”

    绿绡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她只点点头,

    “那姑娘刚遇到我时,把咱们林府的事说得头头是道,我是不会听错的。”

    林贺朝听到这话,眼神里划过丝看不明的神色,转头望着那娇小身影仓皇离去的方向,似乎若有所思,半晌轻笑一声,

    “这可倒是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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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初二,春风掠过汴京城的贡院外,这正是一年一度会试的日子,礼部官员开场敲锣,贡院考场外已经挤满了人,乌压压的一片人头攒动,有钱人家就架着马车停在考场,普通人家则挑着担子在那边依依惜别,考生年龄也是有大有小,上至白发苍苍,下至青涩稚气的也有,都憋着一股劲儿,期待能在这春闱考出个名头,一朝扬名天下知。

    而在考场外的一处角落里,芸娘也从车上下来,转身提出两个藤编大箱子,一样一样地往外掏东西,

    “这是笔墨纸砚。”

    “这是换洗的衣服,我都整理好了,你只管穿就是了。”

    “还有餐食烛台,对了这床被子是我新弹的棉花,可软乎了。”

    说着芸娘还拍了下脑袋,从箱子里面扒拉出一个物件儿塞到顾言手上,

    “还有这暖袋,这几日夜里天寒,我怕你写字冻手,特意做的。”

    看着芸娘在一旁把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仔仔细细,同来送顾言进考场的王世则,在一旁打趣道:

    “至于吗,顾家小娘子,你家顾言只是去参加三天两夜的会试,你准备这么多够半月的了,我科举的时候我娘和下人都没给我准备这么齐整过。”

    芸娘听到,瞥了他一眼,

    “怎么不至于?科举哪个不是扒层皮,我听人说那贡院的考间狭窄,晚上还四面漏风,睡都睡不好,不带些东西怎么行呢,再说了顾言同其他人不一样。”

    可不是不一样,芸娘可生怕出个意外,导致顾言一时没发挥好,跟前世的路不一样走了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