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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群混混斗殴虽然明面上不怵谁,但毕竟都是怂学生,看到警察个个都跟耗子遇见猫似的,巴不得有多远躲多远。 两人负伤,青一块紫一块地跑了二里地。黄北子巷出租屋没人,白露去别人家当保姆,现在还没下班,两人在柜子里找药酒,趴在床上相互抹了药,才换干净衣服。 白降趴在床上把白色羽绒服看了又看,心生绝望。 雷子说这玩意牌子他妈一个包上万? 这衣服这么大,还怎么厚实,按体积按面积算都不是一个小数目。 得搬多少快递才能赔的起啊? “降哥!”窦惊蛰从老式冰箱里拿了两袋冰块冷敷。白降经常干架,家里跌打损伤药和冰块比零食还常见,“你要是舍不得,就找块像样的白布打个补丁吧,这年头流行,挺洋气的。” “洋个屁!” 想起小少爷全身名牌的人穿个补丁衣服,真是要了命了。 窦惊蛰本想等白露回来蹭饭的,哪成想白露拖着一身疲倦到家,看到他儿子连招呼也不打,就拿鸡毛掸子把两人迎头打了出去。 在外被仇家追杀,要不容易到屋,却被老妈轰出去。难兄难弟嗦了碗螺蛳粉,难弟要回家,难兄总不能以天为盖地为庐吧? 刚到手的三百块全压在碗底下给白露补贴家用,嗦粉都是窦惊蛰那孙子买的单,身无分文。 把手机看了个遍,目光终是落在小少爷的微信上了。 【大白:你能捞我一下吗?】 【黄芩:??】 第6章 他弟弟来串门了! 小少爷懊恼于秦鸯多管闲事,可发出去的消息泼出去的水,删好友显得肚量不够。 优哉游哉趴着肚皮背课文时,被脑子里凌空插入的白降开他脑门的画面打断了好几回,顿感索然无味,垂头刚要找表哥打听小混混的「英雄事迹」,英雄的消息就见缝插针进来了。 脑袋缠了好几圈,跟行走的木乃伊似的,许子芩披了件修长的能裹住腿的羽绒服,才把路灯下,不疾不徐踯躅不前的身影认了出来。 光影被拉的颀长,可少年的轮廓却更精致而立体,小少爷把羽绒服拉到头,才下定决心和他打招呼。 “你又去祸害哪家细胳膊细腿的长脖子野鸡了?”许子芩没瞅出来他这一身哪里有问题,就是随口一问。 白降先是一愣,回想起已经换了衣服,以眼前这位眼高手低的眼力劲,也看不出来什么二五八万来,反讽:“细胳膊细腿的没见着,细皮嫩rou的倒是有一个。” 小少爷面一红,想起自己脑袋瓜子的伤就是这一位的杰作,顿时哑口无言,暗道: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进门前,许子芩停下脚步,本想问他今天一天去了哪里,可又拉不下脸,片刻后找了个台阶下:“我舅舅脾气挺炸的,你别惹他。” 他舅舅秦鸳打小就是秦家的大少爷,早年间把纨绔子弟演了个活灵活现,过了三十才收了心性,娶妻生子后事业心才慢慢培养起来,对meimei呵护的淋漓尽致,小少爷出生那会才三斤,免疫力低下,满月后大小感冒不断的,还是他好几天求佛告祖才好转。 这次许子芩无辜受了重创,舅舅连上班都无精打采的,小少爷出院都是他亲自开车接出去的,生怕有个别的闪失。 客厅空调打得很足,单衣都撸袖子穿成了短袖。 白降一进门就被舅舅狠狠掴了一巴掌,硕大鲜红的巴掌印吓得小少爷颤了几下,本来还要跪到天亮,还是秦鸯和王之之俩姑嫂说尽了好话才肯罢手:“小芩被这个小畜生打成这样,做娘的做舅妈的半点不疼,倒是帮着外人说话!” 房里又闹了一通,好在表姐回到家拿了份650多分的成绩单给舅舅,他煞白的脸色才回旋,秦子苹心生一计又做了拿手的蔓越莓曲奇饼唬得长辈开怀,得了空使眼色让许子芩拉着白降进了房间,这事才算彻底翻了篇。 那慎人的巴掌印吓得小少爷好几天都不敢直视小混混,生怕他会把舅舅扇的那一巴掌还到他身上。 白降也是从那天起,再也没旷过课。当然,不旷课不代表会好好听课,上课铃一打同桌就如同入了定,若不是肩膀起伏,都怀疑已经圆寂飞升了。 过了腊八就是年,今年腊八赶上大寒这天,还飘起柳絮了,纷纷扬扬把城市埋了一半。 教室外头银装素裹,里面空调暖气一烘,就连炮仗脾气大牙的课都稀稀拉拉倒了一片。 昨天夜里小少爷被她表姐拉去辅导数学和英语,熬到凌晨三点多才被放出来,搞得他一天都没精神,和吸了毒的瘾君子似的。 放学时,班主任大牙赶在大家收拾东西前,一拍巴掌。 “都待会儿的!”大牙吼一嗓子,一粉笔头砸向刘申,“跑什么跑啊?这都高二了,还有多久高考你没点数啊?” 刘申嘟哝了一声,泄气一屁股压在椅子上,片刻后又觉得无聊,正好回头和许子芩聊天,就瞅见后排睡了两尊大佛。 “我去!”刘申一阵抽搐,“睡眠都传染到这份儿上了?” 后排和黄丹聊言情小说的王子芥受了刘申一记眼刀,眉来眼去一番,小少爷的表哥瞬间得令,把许子芩椅子腿一踹,刚好小少爷一天都没精神,骨头都酥软了,身体不听使唤地往侧面一倒,不偏不倚地靠在了白降的胳膊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