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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仙子 第3节

    ……

    “皇爷爷,是昭儿一时贪玩才打破的,和这位jiejie无关。”

    “你呀,真是,以后不可以这样了,来,来皇爷爷这里坐。”

    那时候,听琴便知道叶昭只是表面顽劣,实则很有担当,并不像传闻中那般仗势欺人,目下无尘,有时宫娥们会说叶昭如何如何,这时候听琴还会替叶昭辩解几句。

    “听琴,我看你是被昭殿下迷住了吧。”宫女们之间调侃着。

    不错,自己是被叶昭迷住了,那时候起听琴就决定日后要请求掌使姑姑去伺候叶昭,就是日日看着他也好。

    然而好景不长,也不知怎的,十七驸马(叶昭父亲)战死后又死而复生,开阳帝驾崩,杞柚公主(叶昭母亲)登基,叶昭和叶甯被送往东海,听琴得知后跑回家里哭了好久,母亲问自己怎么了,听琴也不敢说,侍女倾心皇子,呵呵,多么荒唐而自不量力呀。

    好容易行尸走rou般地活了八千年,自己早已过了女孩子最美的年华,期间因着自己清丽脱俗的容貌,四皇爷(叶昭的四舅舅)的儿子还总是趁机调戏她,想把她收为房中人,这样对于一个出身低微的侍女来说也许不错,可见过叶昭那般纯净的眸子,眼里心里可还会有他人?于是听琴以死相逼,再也没有人来sao扰她,只是周围的流言蜚语,自己告诉自己不要去理会,可还是:

    “呦,真念着昭殿下,给昭殿下守节呀!”

    “昭殿下在东海,你也去呀,看龙王要不要你作昭殿下的世子妃?”

    “一辈子不嫁,做老姑娘?还是,呵呵,表面清纯实则早已经和四殿下暗通款曲了,还装清高!”

    ……

    直到,直到天权帝(叶昭母亲)一道圣旨把自己派到南天星斗伺候新上任的南斗星君,“伺候“是什么意思,听琴当然知道,想过拒绝,可一个侍女的命运又怎么会掌握在自己手中呢?拜别父母兄弟姐妹,收拾行装来到了南天星斗,见到所谓的南斗星君的那一刻,听琴哭了,本以为此生不会再见,本以为自己守护了八千年的真心就要失去,天可怜见,兜兜转转,还是你,原来你还在这里。

    只是叶昭和以前不一样了,不再脸上时常带着笑容,自然,也不记得她了。叶昭长大了,长成了世人眼中的南斗君,焚膏继晷,日以继夜,中规中矩,只是叶昭还是像以前一样的是,善待每一个人,无论身份地位。叶昭关心宫人们,不让宫人们守着办公到深夜的自己。其实听琴每个夜晚都假寐等着叶昭办公回来,替叶昭点好龙涎香,挑暗烛火,自己方可安然入睡,听琴不知道叶昭这八千年来经历了什么,只是她知道,他过得不开心。每每不开心,叶昭也不会表现出来,只是会在月明星稀的夜晚独自在溯宸殿的屋顶上对着月光,若有所思,吹一根通体泛着绿光,垂一根米白流苏的笛子,如怨如慕,如泣如诉,让人不忍卒闻。

    听琴也几次示意过要伺候叶昭,叶昭只说自己不是值得托付终身的人,可听琴不求终身,也不要名分,这些都不重要。她不是不知羞耻,可以向任何一个男人自荐枕席,她要的不过是叶昭,也只能是叶昭。

    不过如今也无妨,只要自己能每日远远看着叶昭,渴了给他端茶倒水,热了给他扇风纳凉,此生便足矣。只是不知道是怎样的女子才能得到昭殿下全心全意纯净无瑕的爱呢?

    南天星溯宸殿

    叶昭将净瓶恭敬地放在案几上,小心翼翼地展开纸片,看着其上娟秀却有力的字迹,正欲将其贴在折子上,又想起了什么,便将以往的折子翻出来,很快便在书架上不同年份的窗格里找到了所有相似的字迹,整齐地按照时间先后排在案几上,对照一看,自己原来六年前就和这人有了联系,六年对于神君来说并不算长,可是在偌大的未央宫,这确是自己唯一的消遣,不,是支持。

    “南斗神君

    小女崑仑山下清河镇商贾柳天渊之女,柳惜音,素闻您神通广大,法力无边,父亲长年奔波在外处理药材生意,路途遥远、凶险求神君保佑父亲。

    信女柳惜音”

    叶昭尽力保护柳渊无恙,叹命数不可违逆。三年前,柳渊在岭南时遭遇一伙贼人抢劫,命虽保住了,人也变得神智不清起来,不久便驾鹤西去了。

    叶昭本以为柳惜音不会再给自己写信求护佑,然:

    “南斗神君

    父亲一辈子行善,不曾伤天害理最后却被歹人所害,惜音深感世道艰险,然父亲最终还是得以叶落归根,临终时惜音和哥哥都在身边,想来自有神助,劳烦星君使父亲来世托生一个好人家,远离颠沛,一辈子顺遂。

    信女柳惜音”

    叶昭去司命那里翻看了柳渊的命数:柳渊一生行善积德,托生广陵世代皇商之家,一生平安喜乐,叶昭为此还特意请司命星君——自己的好哥们司命,去满庭芳好好聚了聚。

    这满庭芳是南天星(凡间)著名的文人sao客雅集之地,以诗词歌赋结交知己好友,兼有琴棋书画,司命可是个闲来无事舞文弄墨,又喜欢听吴侬软语的人,满庭芳,再适合不过。

    ……

    还有很多真挚的愿望,与那些龌龊的什么“我家媳妇不生儿子,请让我一夜暴富……”比,云泥之别,以下是昨晚叶昭取到的:

    “南斗神君

    母亲前些日子去了,哥哥柳毅终是决定继承父亲志向,继续药材生意,重振柳家药局,惜音现寄居天拓叔父家中,多有叨扰,惜音深感惭愧,只求星君保佑母亲来世平安喜乐,哥哥得愿以偿,叔父和叔母老来康泰。

    信女柳惜音”

    叶昭不顾司命探究的目光,翻看了柳惜音母亲柳柳氏的命数,嗯,果真富贵,位极皇后与皇帝一生一世一双人;柳家药局自是振兴,柳毅也娶了个贤良淑德的女子,可当叶昭想去翻看柳惜音的命数时,司命却告诉他:“此女命数扑朔迷离,吉凶难辨,录命簿上查不到此女的命数。”

    “我说南斗君呀您这是怎么了?一个凡人而已,何必您如此淘神费力,过去的九百九十五年您来我这的次数加起来可不比这五年呀,次次都是为了同一个人而来,而且,而且,还是个,哈哈,女人。”司命摸了摸自己并不存在的胡子,捋了捋下巴继续道:“您的未央宫不就有个长得不错的,虽说年纪比您大了几千岁,怎么,您没感觉?一千年了都,别冷落人家。”。

    “别胡说!”叶昭有些不悦,华儿让自己娶银川,司命让自己别冷落听琴,这都什么跟什么呀,他只把银川当meimei,把听琴当jiejie,仅此而已。

    “呦呦呦,您还动怒了,要我说,这要知道此女的命数也不难。”司命卖着关子,眯着眼看叶昭。

    “此话怎讲?”叶昭忙问。

    “星君下凡一趟,亲自去看看不就好了,南天的事务就暂且交给紫微君吧,华殿下这样玩下去可不好。”

    叶昭只听着前半句话,并未注意到司命语气里一闪而过的失落,“多谢。”抱拳离去,旋即回了未央宫安排诸多事宜。

    叶昭走时,司命望着叶昭的背影叹了叹,我自一万两千岁执掌南天星司命一职,她是我见过的第一个命数未定的女子,是吉是凶,是缘是劫,你们,好自为之吧。

    叶昭二话没说,回到未央宫沐浴焚香,换了一身蓝衣,吩咐了听琴今晚不用掌灯,掐指一算,便前往柳惜音的所在。

    听琴未见过这般火急火燎的叶昭,却也不便多问,由得叶昭去了。

    南天星昆仑山清河镇柳府东苑

    因着仙凡有别,叶昭不便现真身,便隐身躲在一棵枝繁叶茂的梧桐树上,渺远的琴声飘来,叶昭循声望去,只见皎洁的月轮下,微凉的晚风中,伴着淡淡的花香,有位白衣女子在抚琴,琴声宛若山间清风、潺潺流水,却隐隐有一种挥之不去的忧伤,叶昭想着便摸出了腰间的玉笛,想着和眼前人合奏一曲,可想了想旋即打消了念头。

    柳惜音的命数不定,叶昭起了探究意味,又恻隐她的身世,虽出身富贵,却父母双亡,只得寄居叔父家中,便轻轻悄悄地跳下树,想要近距离看这位心思明净单纯的没有一丝杂念的女子,可靠近一看,叶昭连连后退几步,心中愈发起了怜惜之意。

    那双眼睛,没有焦距。

    至于柳惜音的命数如何,过往又经历了些什么,昭惜二人心中尘封多年的往事究竟是何?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第4章 悬壶济世遍观世情金风

    “小姐,夜深了,该歇息了。”叶昭此时虽隐着身形,但柳惜音一旁静立的侍女突然开口倒是让叶昭有些措手不及,连忙避远了些。

    “今日就到这里吧,我也有些乏了。”原来美丽的女子,声音也这般,也这般清越,宛若风铃铜片轻击般的清越,叶昭不禁赞叹。是了,母亲当年可是六界四海第一美人,母亲的声音也很好听,既有一种威仪,更是透着慈爱,而惜音,嗯,直呼女子闺名似乎于礼不合,尤其惜音还是与自己素昧平生的女子,这般就更不妥,但唤“惜音“就是比“柳惜音“来的更亲近些。叶昭想着想着竟差点咯咯笑了出来,一想到自己是隐身的,被惜音主仆二人听见可如何是好,这大半夜的,便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此处想象一下我们万年冰山南斗君的呆萌样子。)

    身着丝制蓝衣的红莺将柳惜音的琴小心翼翼地自琴架上抱起,叶昭看了看样式,应是伏羲琴无疑,《太古遗音》语云“伏羲见凤集于桐,乃象其形。”,九霄环佩,做工精致,配得惜音了,叶昭又摸了摸腰间的玉笛,不知,何时有幸与惜音小姐合奏一曲?

    “小姐您稍等片刻。”红莺抱琴离去。

    “好。”

    红莺离去后,叶昭本欲走进几步,但想着自己一个大男人,夤夜来访,师出无名,若是被,正思忖间:“龙涎香呀,真好闻。”

    这一下子是彻底暴露了,叶昭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又旋即一想,自己隐身,无妨无妨。

    “父亲在时,母亲也会时常给父亲薰龙涎的。那时候,“柳惜音举头望月,本就清婉出尘的面容在月光的映照下愈发明媚,耳边的乳白蝶形明月铛也泛着阵阵华彩,伴着嘴角淡淡的笑意,一侧的酒靥漾开,叶昭心神一暖。”真好。”又缓缓低下头去,“可是呀,再也回不去了。”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叶昭心心念念的三十三重天清颐殿里布满父王、母亲、甯儿和自己,一家四口的日子不也是,恍然如梦再也回不去了,只是和惜音相比,自己还有父王、甯儿,衿兮姨也将自己视如己出,固而在东海的几千年也过得甚是舒心,而惜音呢?日日伴着黑暗中的她的,怕是只有一张琴,一位还算贴心的侍女吧,惜音一个,一个失明之人不理应有更多人照顾,想来这寄人篱下的日子应是不好过,可看着主仆二人的穿着以及这柳府庭院的陈设布置,不该呀!

    “小姐,让您久等了。”

    “无事,今晚月色甚好。”

    叶昭闻言暗想,这,她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不是我说您,您也太亏着自己了,二老爷都说了给您多配几个丫头的,您却多次谢绝,前些日子来了青鹭、紫鸳,您倒是没说什么,可您这日日抚琴到深夜……”柳惜音打断了红莺的话。

    “叔父待我好,我自是感激的,吃穿用度一应与几位jiejiemeimei们一般无二,我如今,“柳惜音轻叹一声,继而道,“我如今这个样子,也帮不了叔父太多的忙,又怎再敢劳烦?我是看着青鹭、紫鸳也是我们南边的人,看着也亲切些,听着音儿呀,就徬佛回到了姑苏地界,既是同乡我便更不好劳烦了,让她们早早歇息着去吧,一天了,也累了,倒是你,日日陪我抚琴,此刻怎么着也亥时(21~23点)三刻了吧。”

    “红莺自小受老爷夫人恩遇,小姐又待红莺极好,小姐这般可是见外了。”

    叶昭听了主仆二人的对话,方解了先前的困惑,自己也是不大喜欢劳烦人的,对惜音的好感又多了几分,因着红莺的忠心侍主,便也爱屋及乌。果然,跟着表妹的人都是不一般的,表妹?哪里来的表妹?叶昭自己也不知自己是怎的,自从见了柳惜音,从前的决绝气概全然不见,丢盔弃甲,彻底沈沦,倒象是,倒象是个沈浸在男女情爱中的,傻小子。这个念头甫一转动,叶昭心中大骇,自己是神君,惜音是凡人,本不该相见,更罔顾像平常的凡间男女一般,若真的,叶昭不敢往下想,尤记自己幼时听宫人们说,十三舅舅下凡游历时爱上了一位蜀地的绣女,后来十三舅舅瞒着皇爷爷在凡间和那女子成了亲,还有了一双儿女,本想着天上一天,地上一年,陪那女子一世也是无妨,不料最后还是被发现,十三舅舅因违反天条,扰乱人间姻缘,被罚禁足面壁万年,叶昭算算日子不多日前才期至吧,那女子和刚出生的一双儿女则被扔到雪狱,任其自生自灭,罪名为攀龙附凤,魅惑神君。十三舅舅得到消息,奋力冲出宫禁,浑身是伤地长跪于太极殿外请求皇爷爷收回成命……等来等去,等到的却是妻儿灰飞烟灭的神将回执令,这般悲伤的结局,叶昭不愿想,也不敢想,惜音,她已经够苦了。

    “红莺,我们进去吧。”柳惜音在红莺的搀扶下,缓缓起身,走向房间前的青石阶,“小姐,您慢点。”

    叶昭目送着惜音进房,看着她孤单瘦弱的背影有些心疼,惜音,虽然,但昭既是神君,助你复明昭还是可以做到的,待你复明,便……祝你幸福。

    叶昭在这深深庭院中伫立片刻,直到红莺轻轻悄悄地掩了房门,走进院中收了柳惜音的座椅和琴架,想来惜音是熟睡了,叶昭颇有些不舍地望着那扇紧掩的房门,“惜音,晚安。”

    熟睡中的柳惜音嘴角上扬,徬佛做了什么美梦;叶昭当夜也没有回未央宫,而是倚在柳府后院的梧桐树上,一夜安眠,不提。

    ……

    第二日,清河镇上便新开了一家装潢精致、气派十足的名为“昭惜堂“的药房,因着坐堂先生是个年纪轻轻的俊秀后生,且此药房出手阔绰,“前三天凡是进店的人,瞧病加之抓药,无论所患何种疑难杂症,无论何种药材一律免费。”,便在城中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许多久居深闺的年轻小姐们也抛头露面,不知是来瞧病,还是来瞧人。

    半月下来,昭惜堂在清河镇声名广播,日日门庭若市,相比之下,这边几家柳家药堂的生意可就大不如以前了,惜音这几日在饭桌上有意无意间听见天拓叔父的叹息,心中不忍,这柳惜音虽然看着柔弱,骨子里却是无比坚强,她不容许任何人做出有损自己至亲的事,虽说这人无百日红,花无百日艷,柳家药堂经过三代的经营在清河镇已成气候,还开了几家分店,但商界沈浮,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柳惜音有预感,这位“昭惜堂“的少东家,来头不小,不过,呵呵,也是没有商业头脑,“开业三天之内,瞧病加之抓药一律免费“,若是普通治疗风寒的柴胡、地黄之类的,白送也无妨,她自己也每月朔日(初一)代表柳家药堂为镇上贫苦的病人免费瞧病发药,可是,像阿胶和冬虫夏草这种,甚至是千年人参也白送的吗!更何况,何等疑难杂症都可以治的?听着镇上的人说,昭惜堂包治百病,这就让人惊奇了,昭惜堂一夜间从天而降,又颇懂神通,柳惜音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果真是财大气粗,手眼通天,想要和叔父家的药堂一决高下,挤垮柳记,从而独占鳌头?

    “惜音,惜音,在想什么呢?”叔母轻轻地唤席间出神的柳惜音。

    “无事,叔母见笑了。”柳惜音回神。

    “惜音jiejie快些吃,再不吃,菜就要凉了,演表哥特意托人从太湖带来的大闸蟹,此间正是好时节(上文提到梧桐树,清河镇地处南北中央,大抵为秦岭淮河线附近,但更偏南,故而梧桐四月开花,约十一月中旬落叶,结合惜音夜间抚琴时的穿着推测此间应是初秋,即八九月,清风明月,秋高气爽嘛;而太湖大闸蟹九到十一月份应是蟹黄最丰盈饱满,可口怡人之时。),快些吃吧,来,我帮你。”说着紫衣少女便开始帮柳惜音“处置“大闸蟹。

    “那便多谢画儿了。”柳惜音微微点头示意,虽然看不见,但柳怡画说到演表哥时内心抑制不住的欣喜,柳惜音自是可以感觉到,柳演表哥,与自己也算是半个青梅竹马了,早年两家人常常来往,彼时自己也不过八九岁,演表哥虽只有十三岁,却已然通晓音律、博览群书了,自己几日前夜里弹奏的其中一首曲子,《凤求凰》便是出自演表哥之手,“惜音表妹,这是为你作的。”如今自己已然及笄(十六岁),表哥也已然弱冠(二十岁),若非自己十三岁在救治父亲时过分自信于自己的医术,自己的这双眼也不会,也不会被薰瞎。柳惜音自以为自己的容貌才情不输于四meimei柳怡画,可人家,是个正常人,而自己,不是,罢了罢了,年少时的事怎么作数呢?

    “惜音jiejie,给你。”

    “多谢四meimei。”接过柳怡画的太湖蟹,柳惜音细细地品尝,他还记得我的口味,若是,若是有朝一日我复明了,我们……可想着四meimei方才的幸福,自己已然给叔父一家增加大多麻烦了,又怎可再自私到剥夺四meimei追求幸福的权利?就暂且随他去吧,缘分这事谁说得清柳,何况这些年哥哥也好,叔父也好,为自己请了多少大夫,甚至最后都寄希望于走方郎中,江湖术士,也不见得有一丝一毫的起效,冤枉钱倒是花了不少,虽说她柳家也不缺这些钱,但毕竟淘神费力,于是现在只要叔父提起要给自己找大夫治双眼,惜音一概称病避而不见,包括替自己张罗人家也是一样的,惜音心里很清柳,那些前来求亲的人,不是真的可以接受双目失明的自己而是觊觎柳家陪嫁的丰厚嫁妆,更有甚者提出只要天拓叔父没意见,自己完全可以入赘柳家(柳天拓膝下无儿,育有四女,大女儿怡琴已然于一年前嫁于甘陇节度使赵壹作了正妻,如今已是一个男孩的母亲了;二女儿怡棋三月前刚和一户做漆器生意的富商订了亲;三女儿怡书个性沈静,终日待在书斋里,研究些儒释道经典,无半点婚配之意,叔父叔母和jiejiemeimei也都多次劝说过,但多次无功而返后,也就由得她去了;四女儿怡画便就是刚才那位帮惜音的了,正值豆蔻年华,虽说容貌远不及惜音,但放在普通人里加之富家出身,自有一股天然富贵风流蕴于其身,倒也是不错的。),柳惜音因着自身的好修养表面上对这些人以礼相待,背后实则嗤之以鼻。自己虽说双目失明,但自己的心却是极是清明的,也是孤傲的,自己才貌双全,德艺双馨,又怎会看得上那些凡夫俗子?大jiejie虽嫁得不错,婚姻倒也幸福美满,但到底节度使大姐夫也不大可能只有大jiejie一个女人的,到时候,待大jiejie芳华逝去,年轻的莺莺燕燕,花团锦簇的,大姐夫可还会一如既往地珍视大jiejie?就算大姐夫想,他位高权重的,手下为了巴结,难道不会送钱送女人?上头为了拢络他,难免会安插女人在身边,唉,她柳惜音想要的不仅是才貌德行与自己相匹配的人,且她更想的是真正意义上的一生一代一双人,说谎话,甜言蜜语,谁不会?这般的标准,虽说难,但她不怕等,母亲不就等到了父亲?柳惜音想起父母亲又有点难过,但想来二人在一起的日子也是幸福洋溢的,只要二人幸福,无论多苦多难,她都甘之如饴。

    “老爷老爷。”急匆匆,气喘吁吁的声音,很是急切。

    一家人刚放下筷子准备叙会子话,这时小厮急急忙忙地前来通禀,手上还用青色瓷盘托着一封信。

    “什么事?直接到内庭来了?”柳天拓看了一眼自己的夫人和惜音、柳怡画(柳怡棋这几日身子抱恙在房里歇着;柳怡书基本处于带发修行阶段,不食荤腥,故而不与家人共进食。),有些不满。

    “老爷恕罪,这是那家新开的昭惜堂少东家派人送来的,说务必这个时候送给老爷,小人看此事干系重大,便想也没想就来了,望老爷恕罪。”眼前这位身着蓝色粗布衣裳的小厮头很低很低,说着双手将书信呈给柳天拓。

    柳天拓接过书信,问小厮,“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怕小的的名污了老爷的耳,大家都叫小的小叶子。”依旧没有抬头。

    “知道了,辛苦了,下去领赏去吧。”柳天拓一挥衣袖。

    “这是小的的本分,多谢老爷。”说完便躬着腰退下了。

    奇怪的,柳惜音有闻见了一股子似淡不浓的龙涎香。

    ……

    至于那昭惜堂是何人所开,小厮传来的信中又写了些什么,柳惜音、柳怡画和那位演表哥之间又该何去何从?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第5章 悬壶济世边观世情金风

    那位蓝衣小厮躬身退出柳天拓等人用餐的恩醴堂后,又查转过一个四沿装点着大红、淡紫、浅白、靛蓝颜色各异的十样锦(即须苞石竹,茎秆似竹,叶丛青翠,自然花期为5~9月,从暮春时节可开至仲秋)花坛,见四周并无人走动,便一个幻影移形出了柳府,心想,狐狸就是狐狸,挑的时间真不错,也省去了本君不少麻烦,。

    “哈哈哈。”此笑声的主人正是“狐狸“本尊,司命星君,此刻正捧腹笑着的司命笑得连腰都直不起来。

    “本君有这么好笑吗?”叶昭绷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