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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家中最小的一个,外人看似备受宠爱,实则在内父母对她漠不关心。 从小便是这样。 她明白,自己终究不过是枚棋子。 她路过容月的院子,却听里头有响动。 容月为何这么晚了还不睡? 容宛有些好奇,便将灯放在院落外头,一个人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 只听里头传来茶盏“呲啦”一声掉在地上的声音,容月大惊失色道:“你说什么?容宛不是亲生的?” “回二小姐,这个奴婢也不是很清楚,是偶然间路过书房发现老爷和夫人说的。应该是这样……” 容月有些愠怒:“什么叫‘应该是这样’?” 怒完,她又想到容宛。 好像是这样。她从小父母便对她漠不关心,在外却做出一副很宠爱她的模样,实在是奇怪。 容宛立在门外,瞳孔猛然缩小。一阵风过,外头的灯笼被吹落在地。 快入秋了,天气还是这样闷热,深夜的风此时却带了些凉意,容宛心中也凉。 这件事她想查清楚,她自己到底是不是亲生的。 — 回到桃香苑,她心乱如麻。 既然她不是亲生的,那又是谁生的? 新的丫鬟叫小春,性格软糯唯唯诺诺,对待容宛也温声细语,若是容宛声量大了些,她便会抖得像只鹌鹑。 容宛成日待在屋子里快疯了。 小春不敢与她说话,也没个解闷的人儿。 无聊之际,她总是想到裴渡。 有几天没见着他了。 他可过了生辰?过生辰的时候,可有人庆祝? 心里总觉得缺了一块,明明他是这么可怕的人,为什么总是想到他呢? 想忘也忘不掉,真是奇怪。 容宛在窗边托腮,窗外艳阳高照,日头火辣得很。 到了下午,天阴了些。 她正百无聊赖地看着窗边的花儿,脑袋一点一点,不时打两个哈欠。 长廊上有三两个丫鬟走过,容宛觉得无趣,心中愈发空落起来。 还是在江南的那段日子让她开心。 她叹了口气,鸦睫微微颤动着。 随着“哒哒哒”的脚步声,帘子被猛然掀开:“小姐,成远侯来了,正邀您一叙。” 容宛皱了皱眉。 江弦?他来做什么? 她转念一想,自己既然被寻回来,众人都认为婚事能够做数,江弦必然也这样以为。他此次来,必定是对自己死缠烂打的。 江弦又是什么东西,还想享受齐人之福? 容宛冷笑一声,站起身来整理了下裙摆:“我这就去。” — 江弦正巧在大堂,大堂里除了他,还有老将军。张氏一大早出门,故而并未见到她。 北疆现在并无战事,老将军年岁也大,主要还是容宛的大哥在北疆。 于是老将军便守在京城,估计也为了成这一桩婚事。 容宛背着光微微提了裙摆跨过门槛,抬起头来,对上江弦的眸。 小姑娘在江南被养得胖了些,也变得没那样瘦削。脸颊红扑扑的,白里透红,红唇鲜艳欲滴。 江弦一时间有些痴。 这几日里,他日日夜夜都睡不好觉,日夜梦的都是她。 没了她,总觉得心里缺了些什么,难受得紧。 他舔了舔唇,还是道:“宛儿,你来了。” 容宛睨了他一眼,一副“谁是你宛儿”的态势。 江弦有些尴尬,老将军忙招呼道:“来宛儿,侯爷想和你出去逛逛,今日你们也好好聊聊,把过去那些事儿都忘了。过去那都是小事,今后举案齐眉才是好的。” 容宛兴致缺缺地点了点头。 她又转念一想:若是自己与江弦出去随意逛逛,那么自己是不是可以借机逃走? 她就出去一天,就一天。一天过后,她再回将军府。关在将军府实在是太闷,她想…… 给裴渡去庆生。 顶多也就是关个禁闭,有什么好怕的? 容宛勾了勾唇,回答道:“好啊。” 江弦眸光亮了亮,声音也放软了些:“宛儿,咱们走罢。” 就像她与江弦初见面的时候,他给她一种温柔的错觉。 真的对她温柔吗? 她只不过是个替身罢了。 — 容宛感受得到江弦的欣喜与小心翼翼。他一路找话题和她聊,却不料容宛只是敷衍地回答两句,给他极深的疏离感。 除了府门,右拐便是大街。大街上人来人往,很容易混进去。 容宛正找机会,不料江弦离她太近,不好找机会逃跑。 她敛了眸子正低头走着,却见江弦的手欲接触她的手。容宛皱眉甩开,低声道:“侯爷,你我二人并未成亲,又是在大街上,还请自重。” 又是这一副冷漠的模样。江弦忍住心里的邪火,还是温柔道:“宛儿,先前的事情,我与你道歉。” 容宛笑了。 她咄咄逼人道:“你为何不去和你的眷儿过?为何偏偏要找上我?” 江弦怔了怔。 对啊,他为什么不去和唐眷过,偏要对容宛死缠烂打? 自己到底是为什么呢? 他不想放弃她,也不想亏待唐眷。唐眷已经那么苦了,没了自己,她怎么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