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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穆婉瑶提前设计的手帕诬陷自己,并搬出暖情酒来挑拨自己与霍破虏的夫妻情分。这一桩桩, 一件件无一不是心思缜密、用心险恶。 若不是自己提前洞悉了银壶的秘密, 借用了万小侯爷的势力, 才能步步惊心,化险为夷。 这个倔强的女子, 如今却忽然的和盘托出, 又如此的自寻死路。这又是所为何事呢?! 眼看着玉衡越走越远,她所过之处, 鲜血如一条红毯在她的身后铺开。 她扬首厉声惨叫,字字泣血:“玉衡虽死, 但袁家人尚存。身为袁家人自当不忘前耻, 定会为大帅, 为我, 为天枢,为千千万万的袁家军报仇雪恨!” 大厅的尽头只站了春燕一个,她看此状早已吓的目瞪口呆。她木愣愣的看着玉衡跌跌撞撞的走到她的身边。 玉衡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倏然倒地,一双妙目瞪圆,死不瞑目。 春燕见状更是脸色惨白,面无人色。 …… 烛光幽暗,一朵开到茶蘼的昙花孤单的翻倒在厚重繁复的织锦地毯上。地毯上一滩长长的乌黑痕迹,令人毛骨悚然。 昙花一现,香消残褪…… ****** 那日后,老祖宗受到了惊吓,大病了一场。蒋所宜称病回娘家休养,穆婉瑶交出了国公府的管家大钥匙,薛辰宿则自请去清心庵为老祖宗祈福。而最终国公府的管家权则交给了孙月青。 如今,沐歌坐在清伊居的软榻上,听着秋实的汇报,得知蓝嬷嬷被人发现时,正被捆在自己房间的床下。所幸解救及时,虽是受了些苦,但并无大碍。 沐歌吩咐秋实好好照顾蓝嬷嬷,定要完全养好了才能下床。 春燕也是病倒了,躺在自己的房中,多日未曾出门了。大抵是那天看到玉衡的死,对她刺激太大,以至于如今也需要好好修养。 沐歌也吩咐秋实多多照顾春燕,多陪她聊聊天,开导开导她。 看着秋实领命而去,其他人也各自退下了,沐歌暗中还是庆幸自己的先见之明,修习了不久的仙法再次救了自己的命。看起来这修仙之法定要坚持一百年不动摇。 沐歌正想着,耳边突然传来沉稳的脚步声,这……这是霍破虏的脚步声。 这时,沐歌倏然发现曾几何时,自己开始在意霍破虏的想法,在乎他的感受。想起那日穆婉瑶说出暖情酒一事时,看到霍破虏神色的那刻,沐歌突然发现自己在害怕。 她发现原来在不知不觉中,自己已经如此的在乎这个男人的想法,他就这样突然的闯入了自己的心里。 而现在他要来了!沐歌没由来的一阵耳红心跳。自从沐歌想明白自己对于霍破虏的想法后,二人已有多日未见了。沐歌至今还清晰的记得那天那双黝黑深邃的眼眸以及那结实温暖的胸膛。 但是……他为何一直不曾来看自己呢? 沐歌忐忑的听着门外的脚步声越走越近,她凝神静气的听着,想象着他走路时,笔挺的脊背,昂藏的身躯,以及那沉静如霜的眼眉。 渐渐的脚步近了,他就在门口了。 他停下了…… 他为何不进来呢? 沐歌屏气凝神,却再没有听到一丝声响。 他……他就站在自己的房门口。沐歌的心越来越快,掌心中渗出一丝薄汗。她拼命制止住自己想要冲出去的冲动。 终于…… 沐歌听到了房门口传来的一丝声响。他要进来了!她捂着狂跳的胸口,炙热的眼神看着门外。 但是,霍破虏并没有迈步进来。那道让沐歌魂牵梦萦的脚步声却正在越走越远了。 不! 沐歌再不犹豫了,她猛然的跳下小几,飞快的朝着门口跑去。 “将军……” 一声软柔的呼唤不可抑制的从她的唇边溢出。生生的止住了霍破虏正将远去的步伐。他捏紧了拳头,不由自主的朝着声音转过身去。 而她则猛的掀开了门上的珠帘,俏生生的站在了他的面前。 晶莹的珠帘被她打的来回摆动,发出清脆的声响。珠帘折射着夏夏日和熏的阳光,洒满了她精致的小脸,照的她的脸如同渡上一层炫目的光晕。 她有些急切,一双剪水秋瞳轻眨,鸦黑的睫羽如同蝴蝶的翅膀微微颤抖,在白皙剔透的脸颊上洒下两道浅浅的阴影。 “将军……”沐歌扬首说道,“将军怎么不进来呢?” 霍破虏凝眸,盯着那张巴掌大的小脸,心中猛然的纠起。他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闷闷的说道:“我……我怕打扰到你的休息。” 沐歌急急的伸手拉住了霍破虏的衣角,轻声说道:“我……我并没有在休息,将军有许久未曾来看我了。” 霍破虏垂首看着她,衣袖下的拳头微微的松开了。 沐歌再顾不得矜持,拉起霍破虏的衣角就往房间走去。霍破虏看着她那纤细修长的手指,只随着她走了进去。 沐歌从来不曾发现自己的卧室如此的狭小。高大魁梧的霍破虏往房间一坐,沉静如山,沐歌竟然有些紧张。 如今她倒有些遗憾平时叽叽喳喳的春燕他们不在房内,有了他们的插科打趣,也能化解现在与霍破虏二人独处一室的尴尬。 “咳……”这时,却是霍破虏打破了一室宁静,他握拳放在唇边咳嗽了一声,也不看沐歌,只低声说道:“今日我来找你,原有一事想告知于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