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等我 第1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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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个客户是来宁城办婚礼的,说是好友们难得聚齐,想趁婚礼前一天穿着礼服,跟伴郎伴娘们拍一组特殊热闹的婚纱照。 拍婚纱照需要摄影师有一定的沟通能力,喻繁以前就没接过,更别说这次还有伴郎伴娘,他想也没想就推了。 只是没过几天,对方又联系上来,价格翻了两倍。 喻繁跟对方谈妥风格,约好时间,然后点下王潞安一分钟前发来的语音:“我为了让你知道你自己的错误,在朋友圈分享了七次《最佳损友》,连学霸都给我点赞了,你就是屁都不放!” 喻繁对着这条语音发呆。 王潞安一声“学霸”,突然好像把他拽回高中教室,他抓着头发解题,而旁边的人垂眼握笔,伸过手来,在他草稿纸上简单随便地留下计算过程。 偶尔他看着看着理顺了,就会抓住对方的手腕,不让他再往下写。 喻繁举着手机按下语音键:“陈景深——” 上划取消。 “他……” 上划取消。 “你们毕业后……” 上划取消。 喻繁纠结得有点烦躁,甚至莫名地想抽自己一耳光。他用力抓了一把头发,消失了两年的焦虑去而复返,最后不小心发了一条空白语音过去。 草。 喻繁刚要撤回,门铃突然响了。 从快递员手里接来一个巴掌大小的包裹,喻繁皱了皱眉,确定自己这几天没买什么东西,又翻转着去看寄件人——章娴静。 “……” 喻繁拿起小刀拆开,里面露出的纸条和黑色小盒子。 别人都是先看纸条再看盒子,喻繁偏不。他单手推开盒,看到一个皱巴巴的透明封口袋。 里面装着一颗白色纽扣。 喻繁动作顿住,一眼认出这是校服纽扣。世界上校服纽扣都一样,但他就是觉得这颗眼熟。 好几次他没办法面对纽扣主人时,就会把额头抵在对方宽阔的肩膀上,低头无意识地盯着它看好久。 「高三毕业的时候,陈景深放在你抽屉里的东西。我寻思放那里迟早要被收走,就拿回来了,反正是你的纽扣了,要留要扔你自己决定吧。」 喻繁拆包裹的时候随意粗鲁,现在手悬在半空,连碰一下那东西都犹豫。 他站立在那,垂眼跟那颗纽扣对视,脑子里不自觉去想那件他碰过很多次的校服,想陈景深把纽扣放进去时的模样。 直到手机嗡地又响起。 “怎么又不回消息?忙呢?”王潞安说。 手指终于落下去,隔着薄薄的塑料袋很小心地跟那颗纽扣贴了一下。 “陈景深现在怎么样?”喻繁听见自己对着手机问。 “你们还联系吗?” “……他过得好吗。” - 宁城终于赶在十一月的尾巴降了温。临海城市,天气一凉就刮妖风下雨,汪月到工作室时今早刚夹的头发已经又被吹乱。 汪月勉强把自己的刘海从后面拯救回来,看了眼已经坐在工作室里修片的人,怔道:“你今天就穿这个来的?” 十几度的天气,喻繁穿着一件单薄的黑色长t,盯着电脑应了一句:“嗯。” 这城市降温得不讲道理,一晚上温度打对折,他出了公寓才发觉,又懒得再回去拿。 “但你今天不是出外景拍婚纱照么?”汪月说,“现在客人还没来呢,赶紧回去拿件外套。” “不用,反正他们上午先拍棚里的,看了天气预报,中午就升温了。” “……” “趁着年轻使劲儿造吧,等你老了别后悔。”汪月发现喻繁脖子上多了一根挺细的银链子,随口说了一句,“把链子吊坠拉出来,放里面不好看。” “别管年轻人。”喻繁说。 “……” 约的客人准时到场,之前商定的是六人一起拍,三女三男,这会儿只来了五个。 “还有一个伴郎在路上,麻烦再等等啊,从外地赶来的,说马上到了。”新郎说。 喻繁点点头,不怎么在意。 礼服和妆造都是对方自己负责,新娘带来了好几套礼服,件件看着都价值不菲。她和几个小姐妹在一旁化妆,整间工作室里都是她们的欢声笑语。 “别丧着脸啦,”新娘搂住她身边一位小姐妹,“明天的捧花我扔给你,让你马上就遇见你的真命天子!” “哎,算了吧,被渣过一次之后,我现在看谁都像渣男。” “怎么回事,多大年纪就断情绝爱的。要不我让我老公给你介绍几个?” “别,it男哪有帅哥啊?全是格子衫地中海……”伴娘说着忽觉失言,立刻补充,“当然你老公除外!” “哎!你这是职业歧视啊。”新郎立刻道,“等着,马上你就能见到一位帅到惨绝人寰的it男。” “真的假的?” “真的,以前我们系的大神,跟我们一个宿舍。他那都不叫系草了,起码也得是个校草级别。”新郎碰了碰自己另个兄弟,“人还特牛逼,当年跟我俩每次要考什么试,都要往他桌上放点吃的喝的,俗称拜大神。” 那位伴娘惊叹:“……连你俩都要拜他,那他得有多厉害……现在也跟你们一样在大厂工作?还是出国深造了?” “哪能啊。他没毕业就被各路大厂抢了,那真叫一个头破血流……最后人家哪家也没选,去了南城一家新互联网公司,技术入股,这才过了一年多,发展得跟骑火箭似的。” 喻繁检查完设备,在旁边默不作声地回王潞安消息。 剩下那位迟迟没来,新娘商量着先拍几张女方单独的,拍完过了半小时,依旧没见人影。 新郎打电话回来,道:“我问了,还得一会儿,要不先给我俩拍一张吧,他太帅,不带他玩。” 伴郎立刻笑呵呵地说:“没问题!我来衬托你!” 喻繁半跪在地,镜头朝上,找好角度刚要按下快门,工作室的门忽然被推开。汪月挂上去的风铃脆弱地晃了两下。 新郎抬头看了一眼,笑道:“来了!” “抱歉,下雨堵车。” 低沉冷淡的声音像一记万斤重锤,狠狠砸在喻繁脑袋上。 “没事儿。”新郎朝喻繁看了一眼,说:“稍等啊兄弟,他换件衣服,马上。” 喻繁张嘴想应一下,没发出声音。 他保持着原来的动作,只是脑袋低了一点,头发加上相机,几乎挡了他整张脸。 喻繁像被打了一拳,脑子一片空白,呼吸缓一阵停一阵。他僵跪在那好久,想起来却又没力气,腿都好像不是自己的,迟钝得新郎叫了他两声,他才举着相机重新抬头。 他紧紧盯着取景器里新出现的男人,握着相机的手指头发白。 那副熟悉的眉眼冷淡地看过来,在取景器中与他对视。 喻繁努力了好几次都按不下快门,明明浑身都凉得没知觉,他眼前的画面却在晃。 别抖了。 别抖了…… 第76章 刚离开的那几个月,喻繁每天都在看回南城的车票。217块钱,他就又能见陈景深一面。 甚至有一次,他已经买了车票,收拾好了行李。他告诉自己,就在后门栏杆看一眼,看完马上就回来,可他刚到车站就接到医院电话,讨债的找到了他们现在的住址,喻凯明已经被打进医院。 护士还没说几句话,电话就被要债的抢了过去,那边的人嚷道:“你爸说你对象很有钱!哪呢!父债子偿,赶紧找你对象借钱还债!!” 挂了电话,喻繁在站台上待了很久,他看着高铁来,又看着它走,站到有工作人员来问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他摇摇头,把那张车票扔进垃圾桶,捡起地上的包转身出了站。 喻凯明自己欠的债他不可能还,自那之后,喻繁每天就在和要债的周旋,没再想过回去。 只是偶尔午夜梦回,他还是会打开软件看一眼车票,会想南城和宁城之间只隔了217块钱,他和陈景深会不会在某个角落不小心撞见。 有次他看见一张很像陈景深的侧脸,匆匆一瞥,他追了半条街,追上才发现正脸简直天差地别。 他当时站在人潮人海里,后知后觉已经过了六年,陈景深已经不穿高中校服,五官也早就不知被时间磨成什么模样了。 直到此刻见到了,才发现其实没有怎么变。 总显得不太高兴的单眼皮,挺拔的鼻梁,清晰紧绷的下颚线,每处线条都跟他记忆里的一样。只是多年过去,男人的肩背已经更加宽阔沉稳,挺括的灰色西装加重了他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疏冷感,取景器里的目光干净利落,不近人情。 新郎说的话不无道理,陈景深入了镜,就算只是站在角落,一样像是照片主角。 新郎等了一会儿,姿势都要僵了,刚想开口询问,眼前一闪,摄影师终于按下快门。 喻繁以前没接过这类型的活儿,所以大多姿势和动作都是汪月在一旁教,完了她就会问喻繁:“有什么意见没有?” 镜头后的人几乎每次都有意见,只是声音似乎比以往都要低得多:“新郎头抬高点。肩挺直。表情放松。” 直到某个姿势,喻繁蹲在地上,盯着取景器安静了很久。 在汪月忍不住又要催的前一刻,他喉咙滚了滚,说:“左边的……” 陈景深看着镜头,在等他下文。 “身子往右边偏一点。” 陈景深动了动。 “过了,回来点。再回来点,手臂……” “你干嘛呢,繁宝。”汪月纳闷道,“这得说到什么时候?直接上手调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