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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这是不是叫恃宠而骄?” 阚楹的脑海里倏地响起这句话,闭着眼也能勾描出谢惊昼询问时的表情,连细枝末节也清晰得过分。 恃宠而骄。 阚楹捏了下指尖,心想,我这会儿的表现好像是有些恃宠而骄。 车子行驶了快一个半小时,驶入宁静宽阔的别墅区。 这是阚楹和谢惊昼第二次结伴来谢家老宅,前两周,谢父和卫雪都问过要不要一起来吃个饭,但两个人忙着处理其他事,便没答应。 管家远远看见阚楹和谢惊昼沉默地下车,沉默地走过来。 这一刻,管家恍惚回到了前段时间的某天下午,他也是看着这两个人分外沉默地回来。 “楹楹和惊昼回来啦。”管家小心翼翼地招呼完,回头看了一眼,“先生和程煜也从公司回来了。” 说这话时,他偷偷打量阚楹和谢惊昼的神情,想到白天的那些新闻,心里就七上八下。 阚楹冷冷淡淡地嗯了一声,抬脚走进屋子。 谢惊昼路过管家时,脚步微顿,见管家看过来,他长眸弯了弯,眸底带着点儿笑,“白叔,今晚记得适当保持沉默。” “……”管家讪讪笑了声,侧开身子,让谢惊昼进屋。 直到轻重不一的脚步声完全消失,再也听不见了,管家才抬头擦拭额头沁出的汗,松出一口气。 他又回头看了眼,惊昼这是提醒他别像上次那么多话啊。 阚楹进屋后,第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谢父,脸板着,两手握拳抵在膝盖上,卫雪就坐在谢父旁边。 背对门口杵在客厅中央的人,应该是谢程煜,身上的西装还没脱掉,脚下有一个翻倒的茶杯,地毯被茶水洇湿了一大片。 刚刚收回视线,阚楹耳边就响起一道低低的询问,“谢程煜这是刚被骂?” 你这不是废话吗。 阚楹斜斜瞥他一眼,不接他的话茬。 见状,谢惊昼揉了下鼻子。 卫雪看见二人,忙站起身,脸上勉强扯出抹笑,“让你们大晚上过来,饿了吧?” 眼下,卫雪心里的愧疚几乎快把她淹没了,枉她一直以为自己在帮早早离世的老朋友照顾女儿,谁知自家儿子竟然做出那么多的糟心事! “你们奶奶这几天在博物馆不回来。”谢父肃声解释了一句,脸色也缓和了些,“先吃饭,吃完再——” “我们不饿。”谢惊昼快步走到沙发旁,中途看也没看谢程煜,他俯身,两手搭着沙发靠背,含笑叫了声阚楹,“来,坐这。” 阚楹在长辈面前倒给足了谢惊昼面子,至少在有几个空沙发的前提下,还是坐在了谢惊昼前面的那个沙发上。 从这个位置的角度,恰恰能看见谢程煜的侧身,也是这会儿,阚楹才看见谢程煜胸前的西服衣襟上也有湿痕。 谢惊昼下巴朝谢程煜扬了下,似笑非笑道:“谢程煜,说吧,早说早结束。” 谢程煜听到谢惊昼这句话,偏头看过来,乌沉沉的眼底像淬了冰也像险些爆发却被死死压住的火山。 他一字一句问道:“说什么?” 阚楹直直地对上谢程煜的目光,几秒后,她认清一件事: 谢程煜不仅不认为那几年的行事有愧原身还迁怒上她了。 他迁怒什么? 迁怒她昨晚的回应间接把他和何知意架在炉子上烤? “逆子!” 一道气极的怒吼伴随着茶杯碎开的喀嚓声响起。 谢父眼睛里快喷出火来了,砸了第二个茶杯,仍不解气,“说什么?你还有脸问说什么?!” 骂完这句,他指着谢程煜,眉毛倒竖,怒不可遏,“你做的那些和劈腿没两样的事难道对得起楹楹么!道歉,亲口和楹楹道歉!” 谢程煜脸色越来越沉。 谢父:“谢程煜!” “够了!”谢程煜厉声喊道。 他像一座轰然引爆的火山,死死盯着阚楹,“我凭什么和她道歉?她带着团队下场抹黑知意,害得知意晕倒住院,她也配让我道歉!” 谢父和卫雪惊愕地看着他,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一般,从小到大优秀得被当成别人家孩子的儿子,怎么会这么不辨是非! 谢程煜一想到何知意脸色惨白躺在病床上的样子,心里就痛的不行,他再看阚楹只觉得面目可憎,话也变得毫不留情,“阚楹,你别妄想往知意身上泼脏水,我和何知意高中三年清清白白,问心无愧!倒是你猖狂善妒,心机恶毒哪里比得上知意!我爱的只有知意一个人,对你从始到终都没半点感情!” 整个客厅静得过分。 谢父眼前一花,整个人差点栽倒,幸好被卫雪及时扶了一把。 谢惊昼敛了笑,低头揉着手腕,拳头握起时,骨节响动。 作为被鄙夷的主人公,阚楹神情自若,甚至能在谢程煜充满逼问的视线中,慢条斯理地摘下腕间的钻石手链,随手放在沙发上。 “谢程煜,我一直很奇怪。”阚楹起身,清凌凌的目光落在谢程煜的脸上,“你这么厌恶我,为什么不解除婚约呢?” 阚楹从穿书第一天起就奇怪这件事。 谢家和阚家的长辈都不是古板的人,不可能因为原身要死要活想嫁给谢程煜就强逼着谢程煜和原身结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