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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这一面,沈伯文立马就悟了,原来原主记忆中的那些对韩夫子的溢美之词,皆不是虚言。 “学生见过夫子。” 沈伯文与邵哲都上前见礼。 韩辑也看着眼前这个许久未见的学生,想到他三次乡试落榜的事,也不由得在心里喟叹一声,感叹时运不济。但如今再仔细一瞧,又忽然觉得,这个学生眉宇之间的精神气儿,与之前完全不一样了,再无晦涩,仿佛这大病一场之后,重获新生了一般。 再想到上次自己在书房买下来的那本书,心中的疑惑更多了。 开口让他们不必多礼,捋了捋胡子,才道:“我年前在长垣书坊之中,偶然间得了一本书,那上面的字十分出众,且之前从未见过,你们二人稍待片刻,咱们师生几个一同品鉴一番。” 邵哲自是应下,还满是期待。 沈伯文却在心里打了个嘀咕,实在是有点巧,年前,长远书坊,不会是自己抄写的其中一本吧? 待到小厮将那本书取了过来,韩夫子打开让他们一瞧,沈伯文心道:果然是。 正值此时,韩夫子也有意无意的看向他,沈伯文无奈地拱了拱手,出声道:“回夫子,这本书是学生所抄。” 韩辑倒是心里有所准备,闻言也只是得到了一个确定的答案,便颔了颔首,真正惊讶到的反而是邵哲,他不禁诧异地问道:“延益,这字,是你写的?” 见沈伯文点了点头,他疑惑了,“我没记错的话,你从前的字不是这样的?” 实话说,这笔字的确过于出众了,他倒也不是怀疑延益说假话,只是单纯地好奇他是什么时候练的这笔字。 沈伯文早料到会有这一问,便把先前同周如玉说的那番话又说了一遍。 韩辑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也没有继续向下追问,只叮嘱他,练字需坚持不怠,你这笔字虽然好,但有的地方还是能见其生涩不畅,需多加练习。 沈伯文恭恭敬敬地应下。 自己因为穿越过来之后病了一个多月,直到再拿起笔抄书,已经过了许久,落笔时自然有些生涩之处。 韩夫子虽之前没接触过瘦金体,却能看出自己落笔之下的问题,足以见其深厚的知识素养。 这也让他更为佩服了。 说罢这件事,韩辑又道:“岁考的试题做完了?” “回先生,做完了。” “拿过来我看看。” 沈伯文便从袖中掏出自己的答卷,送到韩夫子跟前。 邵哲也被韩夫子叫过去,一同观看。 见到这一幕,沈伯文忽然有点紧张,仿佛回到了当初毕业答辩的时候。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师生二人终于看完了这张答卷。 邵哲坐回原位,暂且先没开口,等着夫子先说话,只是看向沈伯文的视线中,却带着惊喜。 沈伯文心又提了好一会儿,韩辑才终于开了口:“答得不错。” 此话一出,沈伯文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刚要说什么,又听上首的人继续道:“虽然文笔略逊于先前,但思路之开阔,论述之深度,却远远胜过先前,不错。” 韩辑没有说出口的是,就跟他眉宇间的精神气一样,他的文章,也像极了破而后立一般,摒弃了先前那些无用的辞藻,反而有让人耳目一新之感。 沈伯文不禁赧然。 自己接触八股文的时间还不算很长,纵然有原主的知识储备打底,但终究还是比不上原主。 本来他已经做好了这份答卷被韩夫子批评的准备了,如今却意外地得到了夸奖。 自然不胜欣喜。 随即,韩辑又开口问道他关于对学业和科举的打算。 得到了沈伯文并不打算放弃的回答之后,韩辑想了好一会儿,慢条斯理地开口道:“我欲收你为入室弟子,你意下如何?” 这样的好事,沈伯文自然不可能拒绝,在科举一途上,有没有一个好老师教,可谓是天差地别的区别,当即便起身,向韩夫子行了个师生间的大礼,口中道:“学生见过老师。” “起来吧。” 沈伯文起身,就听见在一边坐着的邵哲声音中带着笑意道:“延益,你这下可成了我货真价实的师弟了。” 原来邵哲先前也被韩辑收为了入室弟子。 只是他们二人都颇为低调,故而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 沈伯文明了,又对邵哲行了一礼,笑道:“见过师兄。” 韩辑收沈伯文做入室弟子,自有他自己的打算。 虽然如今可能还看不出来,但时间长了,旁人就会明白,自己没有选错人。 待到他们师兄弟二人说完话,他便转过头,同沈伯文道:“既然你暂且不打算回书院,那之后便在进学日的晚上,来我家中上课。” 老师愿意多花时间给自己补课,沈伯文自然心存感激,忙答应下来。 第二十一章 过完年之后,沈伯文便过上了白天给学生们上课,晚上自己去老师家中上课的日子。 不过随着立春后天气逐渐转暖,已经有不少家长过来跟他说过了,想把自己孩子的上课时间变成半日。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农家的孩子们无论大小,也都是要干活儿的,现在天气逐渐暖和起来,大人们也都在着手准备春耕的事,家里的活儿就有些顾不上了,便想让孩子们多帮手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