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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博衍微微点头:“正是。” “我还是户部侍郎的时候,看到过范宁和陈易青来户部找过他,我这几日也在留意着林逸闻留下的卷宗,翻找那些痕迹。” 姜博衍举起酒杯:“那此事就有劳吴大人多费心了。” 吴敬摆了摆手,“姜兄客气了,都是为朝廷效力,什么有劳不有劳的。” 碧月出了房门去楼下买了两坛状元红,拎着去了房顶。 那位白发苍苍的店主正坐在房顶上看着下面来来往往的行人,身旁放着一只酒葫芦。 “状元红。”还没等碧月走近,他就隔着坛子闻见了里头的味道。 碧月垂眸看了看手中的两天酒,笑了笑:“酒鬼可真不是浪得虚名的,鼻子还挺灵。” “酒也不是只有刺激的苦和辣,我这店里还有别的,比如青梅酒和桃花醉,哦,还有一些果酒,滋味都不错,下次你可以尝尝。” 碧月淡淡瞥了他一眼,坐下说道:“您这才开了多久的酒铺,口才就这么好了。” 余炼提起酒壶喝了一口,笑道:“不是推销,是说真的。这日子就和酒一样,除了苦和辣还有别的滋味,关键看买酒的人要怎么选。” “谢谢,我不是来上课的。”碧月最听不得这些大道理,她在霖铃阁听得那些老前辈念叨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一点都不尊重老前辈。”余炼嫌弃地撇了撇嘴。 “那您也得拿出点老前辈的样子啊,第一次见面就偷袭算什么前辈。”碧月不甘示弱地回怼道。 “呵,臭丫头还挺记仇。”余炼笑着瞥了她一眼。 碧月叹了口气,拎起坛子和他碰了一下:“我这人没别的特点,就特爱记仇。” “丫头,我知道你和刘显有仇怨,可我告诉你,现在的刘显可和读书人半点都不沾边,只要能达到目的,他会不择手段,他不会嫌弃招数太烂,他只关心有没有用。” 碧月也不明白他为何忽然说起这个,但还是乖乖点了点头:“多谢提醒,我会小心的。” 余炼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目光若有似无地落在下面的行人上,便不再多言。 虽然面上一笑置之,但是余炼的话还是落在了碧月的心上,傍晚,她拎着食盒去看望沈德之夫妇。 “如今进了京都终于可以经常来看望你们了,真好。”碧月上完了香,跪在地上将食盒中的东西拿出来一一摆在背前,却未曾注意到隐在树丛中那个身影。 她玩笑般地将自己的近况和里面的人说了说,像是在安慰自己一样。 她知道余炼的话是为了她好,但是她已在父母碑前立了誓言,此仇不报,将来就算下了九泉,也无颜和他们团聚。 树上的人屏住呼吸,像一只木桩一样靠在树干上,看着碧月半晌后提着食盒离开,才飞身而下,走到那两块墓碑前,看到上面的名字,眸光闪过一丝讶异。 —— 另一边,刘显也将周博谦叫到了府上。 “不知太尉大人叫孙婿过来,所为何事?”周博谦看着面前的红茶,抬眸问道。 刘显正在心里琢磨该怎么开口,于是抬手道:“周大人尝尝,这是我托人从南方专程带过来的古树红茶。” 周博谦只好抬起杯子尝了一口,味道确实不错苦中回甘,他再次客气地放下杯子,等着刘显说正事。 “你进户部有小一个月了吧?”刘显摩挲着杯壁,开口问道。 周博谦微微颔首:“正是。” 刘显又道:“吴敬防你仿得厉害吗?” 刘显知道这话自己问也是白问,周博谦可是他这边的人,吴敬自然是十分提防。 “没有刻意防范。”周博谦如实说道。 刘显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他转念又想,也是,周博谦在户部只是个侍郎,做事安分守己,确实没必要刻意防着,这样大家面上都不好看。 如此一来,行事倒是方便多了。 “那你帮我带两份卷宗出来。”刘显决定不再拐弯抹角,周博谦是他的人,自然应该听从他的命令。 “不知大人所要是什么卷宗?”周博谦虽然心里不愿意,但面上还是殷勤地问道。 “是关于范宁和陈易青的,只要上面有他们的记录就带出来。”刘显的眸光变得强硬起来,语气也不似刚才温柔。 “遵命。”除了遵命他也没有别的选择。 刘显立刻眉眼离开笑开了,他挥手吩咐下人包了两包茶叶赠与周博谦。 “大人客气了。”周博谦连忙道。 “诶,应该的,应该的。”刘显起身道,亲自为周博谦倒了一杯茶。 最后周博谦抱着两包茶叶,带着刘显的吩咐离开了太尉府。 回府后,他将这件事告诉了刘诗怡。 “不能做。”刘诗怡斩钉截铁地说道。 “可是诗怡,我已经答应了刘显,他让我七天后给他卷宗。” “阿谦,如果你去偷了那些卷宗,你就会和刘显牢牢绑在一条船上,如今陛下和刘显斗得厉害,刘显一族已然式微,若是到时候他倒了,你也会跟着沉下去。”刘诗怡按着他的肩膀,声音拔高了不少,明显是真急了。 周博谦握着她的胳膊,苦笑道:“可是如今我已经在这条船上了,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现在下来还来得及,阿谦,我们想办法回临州,过着之前那般平平淡淡的日子。”刘诗怡苦苦劝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