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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听了这话,连忙道:“不,谦儿,你要听娘的话,不要和周博衍作对,自己本本分分地活下去就行了。” 周博谦对王氏的一番话很是诧异,“母亲,为什么?您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是不是那个周博衍威胁你了?” 王氏恨铁不成钢地摇头叹息,但是有些话再不说恐怕就来不及了,所以她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绪,解释道:“本来这次周博衍可以……” “周公子。”令人心寒的声音再次从牢门外响起。 王氏的话再次被打断,她死死地盯着刘安,冷笑道:“怎么,太尉大人连这点时间都给不得吗?” 周博谦也握着王氏的胳膊,似乎暂时也不打算出去。 可是刘安用冰冷的语调说道:“周公子,太尉大人还有许多公事要处理,不可能一直在这里陪着你们,若是再不走,只怕就有些不妥了。” 没有刘显,周博谦自然不能私自呆在这牢房中,但是刘安的话让他不好推辞。 “知道了,辛苦刘卫长,我这就离开。” 周博谦无法,只好依依不舍地松开王氏的胳膊,起身说道:“母亲,我会设法送一些御寒的冬衣进来,这寒冬腊月,牢中必然阴冷,您要保重自己的身子。” 王氏心中有话却又不能说,此时只能忍在心里,只是一再嘱咐他:“一定要将母亲刚才的话记在心里,别忘了。” 周博衍虽然心中不认同,但面上还是点了点头:“母亲放心吧,孩儿记住了。” 王氏放心地舒了口气,目送他的身影离开牢房。 出来时,刘显亲切地将周博谦带上马车,温和地笑道:“和母亲说了些什么?” 周博谦到底还是小心,他故作失魂落魄地靠在车壁上,说道:“没什么。” 刘显看了他一眼,理了理袍子,面上仍旧笑着:“是让你放下对周博衍的仇恨,和他言和是吧?” 周博谦有些惊讶地看向刘显,他并不知道刘安当时也在牢房附近,所以对此很是意外。 刘显看着他惊讶的神色,又笑着说道:“你不必如此讶异,为人母当然不希望因为自己的过错而牵连自己的孩子,你母亲的一番心意你应当理解并谨记。” 周博谦却摇了摇头,眼中含恨:“不,我不能就这么算了,如果母亲救出来了还好,若是救不出来,我就不会让他周博衍好过!” 刘显听了这番话,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若有深意地拍了下他的肩膀。 如果是这样,你母亲不仅会死,还会死得早一些…… 刘显嘴角挂着一抹阴森的笑,当然一旁的周博谦并未注意到。 第六十章 (上卷完) 翌日,镇南侯带着县主和周博衍直奔周宅。 周博谦随着周宇涛出门迎接,他抬头看着周博衍从马车上下来,眼底的恨意一闪而过,继而又低下了头,作扶手礼。 虽然妻子已经被关进了大牢,但是周宇涛面上却看不出任何伤心之色。 “周家主,气色不错。”镇南侯走到他面前,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 周宇涛低着头,似乎不敢看镇南侯,只是恭敬地说道:“侯爷和县主里面请。” 周博衍被一名卫兵推着进了门,连个眼神都没给周宇涛,对这个父亲,周博衍多看一秒都觉得不舒服。 多看一眼,就多一分厌恶。 “不知侯爷此番前来,有何贵干?” 镇南侯站在院中,转头看着周宇涛,转了下手上的扳指,调了个舒适的位置,继而道:“没什么大事,就是来给我们家阿衍改个姓。” 周宇涛猛然抬起头,对上镇南侯那双锋利的眼睛,却又将快到嘴边的那个“不”字咽了回去,转口道:“一切听从侯爷的吩咐。” 镇南侯微微一笑:“那就好,既然周家主没什么异议,那我们就开始吧,把该走的流程走一遍吧。” 寻常家族人多一些的,改个姓确实很麻烦,需要将家族中的老人全部请来,聚于祠堂中,而后还有一大段让人疲惫的繁文缛节。 不过周宇涛家中没有什么老人,因此这礼节就简便了许多,周博衍只是对面前的宗祠牌位磕了几个头,就算磕头,他也是对着姜氏的牌位磕的。 这种场合周博谦不宜在场,他此时一心想的就是如何救出母亲,没工夫去关心这些事。 周博衍的名字被周宇涛从周家除去,这是周博衍求之不得的,他上完了香,看着供桌上的牌位,缓缓上前,伸手取了下来。 “阿衍,你这是做什么?”周宇涛上前要拦他,却被镇南侯一个眼神定在了原地。 周博衍将姜氏的牌位抱在怀里,对周宇涛说道:“我想周家主如此介意母亲的存在,母亲的牌位放在这,只怕会害得周家主寝食难安,博衍还是取走为好。” 周宇涛也想起自己之前和周博衍说的那番话,此时已经没有脸面再去阻拦什么了,只好收回手,无声地立在原地。 周博衍出门的前一刻,余光瞥了一眼一旁的周宇涛,悄悄叹了口气,说道:“马上就是年节了,提前祝周家主新的一年阖家安康。” 阖家安康…… 周博衍这句话无异于是一把无形的刀子直戳周宇涛的心口,伤人却不见血。 周宇涛冷笑一声:“有劳姜公子挂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