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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显竟没有亲自过来。 刘安远远地朝车驾行了个礼,离得近了才说了句:“恭迎县主,请县主下车。” 永安县主没有多说,带着半夏和初雪一起下了马车,朝身后的那辆车看了一眼,只见周博衍披着厚重的大氅,被碧月扶着,也跟着下了马车。 刘安招手让两个瘦高的侍卫过来,那日留守在后院的侍卫,刘显并未杀光,剩了几个留着用,目的是让他们认人。 毕竟见过红姨和林佳敏的人并不多,刘显只能留着几个侍卫用来找人。 侍卫上前,被刘安带着在永安县主随行的人中转了一圈。 一番搜寻完毕,两名侍卫摇了摇头,回道:“侍卫长,并未发现那两人的身影。” 刘安颔首,让他们退到一旁,亲自掀开帘子,上车检查。 碧月的心跟着揪起来,低着头不去看。 周博衍想要拍一拍她的肩膀,让她放松,却忽然咳嗽起来,碧月立刻抬头帮他顺气,紧紧抱着他的肩膀,用身躯帮他挡了部分寒风。 车内,刘安将车上的座位打开看了一遍,没有发现异常,皱了皱眉,心想刘太尉所言不错,没出城之前,永安县主不会露出任何破绽。 他跳下车子,径直朝永安县主走过去,躬身道:“县主,并未发现异常。” 永安县主笑着伸出手:“既如此,太尉之前答应过本县主的文书……” 刘安朝一旁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端着托盘上前,托盘中担着一封文书,用信封包着。 永安县主捏着文书,“既如此,本县主就告辞了。” 刘安带着身后的侍卫一起行礼:“恭送县主。” 车马再次动起来,慢悠悠地驶出了城门。 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刘安低声吩咐一旁的人:“跟上去,有任何异常随时来报。” “是。” 言毕,三名侍卫便跑出城门,消失在马车身后的丛林中。 车上的碧月陷入了困惑,一直盯着那座位发呆,上车前,她听说周博衍将人藏在了车里,可这车上除了座位下面也没别的地方藏身了,刚才刘安上来仔细搜了一通,愣是没找到人。 连她都有些惊奇,这人藏哪去了? 周博衍朝她笑着摇了摇头,示意她暂时压制心中的好奇,等回了永安县,自会向她解密。 碧月只好憋着心里的疑问,端着脑袋发呆。 不管怎么说,他们也顺利出了城。 姜氏的坟茔在临州外的一个矮坡上,由镇南候差人建造,高大的墓碑寂静地矗立在灰白的坟茔前,周围一圈大理石护栏让这看起来不像坟墓,倒像个小院。 对已逝之人来说,这也是个“家”。 永安县主和周博衍到了地方,掀开帘子,却发现树林中还歇着一辆珠帘华盖的马车,永安县主认得那车。 她带着周博衍去了姜氏的坟茔前,果然看到一对年迈的夫妇。 永安县主屈膝行礼,收了平时的乖张性子,出声喊道:“爹,娘。” 周博衍跟着低头喊道:“外祖父,外祖母。” 碧月有些惊讶,看来面前这两位,就是镇南候和其夫人了,也随着行了礼。 镇南候一身黑色劲装,五官锋利,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笔直地站在夫人身旁,虽已是迟暮之年,仍不缺驰骋沙场的英雄气概。 夫妻俩闻声纷纷一齐转身,看见永安县主和周博衍点头以示回应。 “雅淑,你这是刚从临州过来吧?”夫人上前说道。 镇南候却没听夫人和女儿的对话,反而看向周博衍,问道:“这是阿衍吧,我瞧这气色倒是比去年好多了。” 永安县主正在和母亲说着临州发生的事,听了镇南候这句话,母女俩纷纷止声望向周博衍。 夫人看着和已故女儿相仿的那张脸,心中忽然窜起一股凄哀。 “有劳外祖父祖母挂心了,阿衍近来已经好些了。”周博衍坐在轮椅上,低了低头。 外祖母笑着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就好,诶,我听说你一直住在永安县,那地方虽是雅淑的封地,但到底小了些,哪有京都的名医多呢,要不阿衍和我们去京都住吧。” 永安县主觉得母亲一番话说得有理,于是也对周博衍说:“阿衍,母亲说的有理,不如你直接搬进侯府去住吧,伺候的人也多一些。” 周博衍连连摆手:“不不不,不用了,我觉得现在住的宅子就很好了,更重要的是,我在周家还有未做完的事。” 这话说完,他看向永安县主,县主立即会意,知道他说的是冯瑞。 于是她也不再接着劝了,反而是一旁的镇南候夫人起了好奇心:“未做完的事?阿衍,还有何事未做完?” 周博衍如是说道:“我怀疑当年母亲的死并非意外,而是有人故意设计,所以最近正在和姨母查这件事。” 夫人眉头紧锁,追问道:“那可有什么线索了?” 忽然身后的镇南候忽然抓住了夫人的肩膀,低声提醒:“夫人,有些话不能在这里问。” 夫人警惕地扫了一眼周围,反应过来,说不定这茂密的林子里就藏着几双眼睛和耳朵正盯着他们呢。 夫人立刻将话题转了弯:“差点忘了,你们是来看雅静的,快去吧。” 永安县主轻轻应了声“好”,便推着周博衍去了姜氏的墓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