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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是一家人,刘易的能力刘显还是清楚的,一个乡试都难考过的人,他可不放心把平州交给这样的人。 更何况一块破地方,还能有什么油水可捞?等鸭子养肥了才能开宰呢。 李道全送上一句:“太尉大人英明。” 李道全走后,刘玮才出声道:“父亲,我听说永安县主前几日就到临州了。” 刘显声音比刚才浑厚了几分,“你没去拜访吗?毕竟你是这儿的知府,可不能失了礼数。” 刘玮虚心解释:“父亲,孩儿是担心去拜见反而多生是非,那镇南候可是一向和您针锋相对。” 刘显宽大的手掌将茶盏包住,说来也奇怪,已经快要古稀的年纪了,手背却完全显不出岁月的痕迹,仿佛只是个和刘玮一般岁数的中年人。 刘显却提点道:“儿啊,如果你不去,你想想这临州其他的官吏会怎么看你?他们会觉得你骄傲自大,目中无人!永安县主也算是和咱们结了点儿关系的,哪怕你不亲自去,也要将场面做足了,可以找几个人带些礼品送过去,收不收那就是她的事了。” 刘玮幡然醒悟,随即便吩咐人照着刘显的指示去做。 “还是父亲看得通透,孩儿惭愧。”刘玮坐在矮桌旁边,叹了一口气。 刘显面上带着长辈的慈笑,“你才在官场混了几年?你爹我都混了一辈子了,岂会连这些浅显的道理都不懂?” 刘玮拱手附和:“父亲说的是。” 刘显忽而想起明日的婚礼,又说道:“明日怡儿的婚事我就不去了,你就说我腿脚不好,客人你只管招待好就是了。” 刘玮应声。 “我听说怡儿嫁的是个富商的儿子,为人怎么样?若是有空差人叫来我见见。”刘显话虽这么说,眼中却没流露出多少兴趣,仿佛这件事在他看来只是走走过场。 “这不听说您来了,那周宇涛下午便会过来看望父亲,他们只担心父亲不会赏脸。”刘玮轻蔑地笑着。 刘显瞥了他一眼:“都是一家人了,有什么赏脸不赏脸了,叫来见见吧。” 刘玮敛了笑意:“是。” 外面的雪还在纷纷扬扬地落着,这样的天气,周博衍是出不了屋门的,和碧月她们一起缩在屋子里,围在暖炉边儿上。 “熟了!熟了!”半夏兴奋地喊了几句,手脚麻利地用火钩将冒着热气的红薯勾过来,放在炉子边上降温。 周博衍端着圣贤书坐在一旁,闻见这香味也忍不住放下书卷朝炉子边上看了一眼。 碧月扭头笑他,“少爷这是闻见香味了?连书中的黄金屋也不瞧了?” 周博衍玩笑道:“没办法,我虽是病人,有时候这鼻子比眼睛还要灵敏些。” 半夏连忙道:“少爷既喜欢,那我帮您剥一个吧。” 周博衍却偏要逞强,弯腰伸手去拿那热气将尽的红薯,说道:“不用了,我自己来吧。” 刚接到手,就迫不及待地将指尖掐进去,揭了一层焦香的外皮,岂料里面金灿灿的果rou还烫着,周博衍猝不及防地被烫了一下,他迅速搓了搓生疼的指尖,又要继续剥皮。 忽然一个人影晃到了跟前,伸手放在他的红薯上,那人还当起了师父:“剥的时候手别碰里面,只捏着皮就行了,照您这个剥法,等播完就剩个心儿了,还能吃啥?” 周博衍低着头晃了下脑袋,用极低的声音“哦”了一声。 自从母亲离开之后,他是被安泰伺候着长大的,这些事他从未做过,大概是从未碰过,所以觉得新奇,觉得好玩。 周少爷顺利地剥完了红薯,然后旁若无人地递给碧月,碧月看着面前金晃晃的红薯,香气袭人,惹人嘴馋,她有些没反应过来,“做什么?” 一旁的半夏和初雪纷纷背过脸去捂嘴偷笑。 周博衍平时和碧月单独相处的时间久了,这会儿突然忘了旁边坐着半夏和初雪,听见那声轻笑,才反应过来。 周少爷的脸都快要烧红了,他迅速将那剥好的红薯塞进碧月的手里,又将她手中还未剥完的那只抢了过来,还扔了一句解释:“我喜欢剥红薯。” 半夏和初雪笑得更大声了,两人缩成了一团,笑得发抖。 碧月见她俩憋笑憋得难受,还贴心地说道:“红薯快没了,半夏,你和初雪去偏房取一些吧。” 半夏说不出话,只能迅速点头,然后拽着初雪蹿出了门,走的时候怀里还抱着两个刚烧好的红薯。 碧月见房门再次被合上,随手掰了一块红薯往嘴里送,尝了味道,忍不住眼睛一亮,“还挺甜。” 周博衍没将刚才的事放在心上,只是担心碧月会不高兴,他小心翼翼地瞧着碧月,见她正吃得津津有味,看样子也没在意。 两个孩子玩闹,碧月当然不会生气,还自然而然地将手中的红薯递到他嘴边,笑道:“尝尝,真挺甜的。” 周博衍往后缩了缩,这要是让半夏她们看见了,估计又要私下逗趣了。 碧月挑了挑眉,“看样子少爷是嫌弃了,那好吧。” 说罢就要收回手,周博衍一听这话,便有些急了,立即上前咬下了一小口,在手中晾了这么久,早就不烫了,他迅速咽了下去,然后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解释:“没有嫌弃。” 碧月也被他这模样逗笑了,“就开个玩笑,您也不用这么紧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