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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碧月的话,两人连忙应道:“哦,好。” 说着他们朝大少爷走近两步,四人围成一团。 周博衍低声问道:“你们是从哪知道这件事的?” 他有些不信王氏会告诉他们这些,除了周博谦,她谁都防着,这么重要的事,她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地透露出去。 阿琪和阿贵这才解释,“我们有几个认识的兄弟在周顺手底下,周博谦将这件事交给周顺去办的,所以我们也是听那帮兄弟说的,周顺要找一个叫冯瑞的亲戚。” 阿贵接着说道:“但是冯瑞我还是认识的,是先夫人生前的车夫,小的刚进府里的时候,还跟他说过话呢,听说他老家在泉州。” 听到这,周博衍反而意味深长地侧目看向碧月。 碧月干咳一声,有些尴尬。 她进宅子之前,就骗过王婆,说自己是泉州人。 没想到这事儿周博衍居然还记着。 周博衍追问:“在泉州哪里?知道吗?” 阿贵细细回想,“好像叫丰……”他努力从记忆里找着蛛丝马迹。 片刻后,终于想起来,肯定地说道:“是丰谷村。” 周博衍心中喜不自胜,有了地方就好找了。 “好,多谢二位。” 阿贵笑道:“能给少爷帮上忙,我们很知足了。” 没别的事,周博衍就让他们回去了,二人下去收拾行李,碧月扶着周博衍站在院内。 “我一直觉得是她,可是又不敢确认,如今我不用再犹豫了。”周博衍像是在对碧月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他只是难以理解,母亲那么温婉贤淑的一个人,究竟哪里得罪了王氏,要置她于死地,如今长大了,他终于想通了,因为地位。 权利,金钱,地位,这些东西他并不放在心上,大概因为自己是个病人,要这些也无用,所以也就看开了。 他有时候又常常在想,自己若是个康健之人,会将这些东西看淡吗? 肯定不会。 如果没有金钱,他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悠闲地养病,还能有丫鬟小厮伺候着。 但是王氏竟为了追逐正室的地位,将母亲害死,他无论如何也要让王氏得到应有的报应。 做了错事就是要接受惩罚,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既然站起来了,要不要尝试走一走?”碧月没理会他的话,反而看着他的腿说道。 “嗯?”周博衍愣了一下,低头看了一眼,才发现自己刚才居然站起来了。 收敛了讶异的情绪,他转而苦笑道:“站是站的起来,那是有姑娘扶着,若是没有人撑着,我早就倒了。” 他这双腿像是两根石柱子,没有任何感觉,就算打断了也不会觉得疼。 “你既不是伤了骨头,也不是动了筋,按理说应该是可以恢复的。”碧月想起自己之前出任务,也是经常受伤,最严重的一次,在床上躺了两个月,一只胳膊完全动不了,因为中了毒,整个人也是昏迷的。 后来阁主请了位江湖郎中,帮她拔了毒,胳膊过了半年才完全恢复。 所以她觉得周博衍这双腿不是没救了,她相信李崇生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过她也不懂医术,不能妄加揣测。 周博衍觉得她是在口头安慰自己罢了,便一笑置之,没有当真。 他转身,又一步一步地挪回去。 临近傍晚,阿琪和阿贵向周博衍拜别,周博衍让半夏送他们些银两,二人百般推辞,最后周博衍也不再强求,只祝他们一路平安。 院子再次恢复寂静,周博衍坐在轮椅上,无声地冥思。 良久,碧月听到了他的声音。 “我得去和暗卫通个气。”周博衍看着阴沉沉的天空,快要入夜了,天也阴了,看来今晚是看不见月亮了。 碧月调侃道:“永安县主送来保护你的暗卫,你就这么使唤?” 周博衍无奈地叹口气:“没办法,手头没有人,只能委屈一下那两位了,至少姨母的人我是信得过的。” 碧月慢悠悠推着他,回屋的路上,忽然看到院墙上放着一只木蝉,大约是蝉手将她要的东西送来了。 她迅速瞥了一眼,就收回视线。 “少爷,晚安。”摇曳的烛火将房间照的昏黄,碧月替他掖了掖被角。 周博衍躺在床上,双手乖乖放在被子底下,温柔地回道:“你也是,早些休息。” 碧月轻笑着应了一声,将烛灯吹灭。 自从周博衍换了床的位置,碧月每晚开门都会很小心,稍稍放些空隙够自己出去,然后轻轻掩上房门。 出了门,她抬头朝屋顶看了一眼。 前段时间出去,碧月就将周博衍身边的那两位暗卫的习惯摸清楚了,除非是周博衍的房间里有什么异常动静,否则他们都只当“猫叫”。 大概是临走前,县主特意交代过的,别叫人用调虎离山引开了。 即便如此,碧月夜间出去,也会减小动静,就像一阵风一样,过儿无声。 所以那两个暗卫甚至都没注意到异常,这让碧月有些担忧,他们真的能防住杀手吗? 霖铃阁的杀手估计是防不住的。 暗卫没觉察到,却被周博衍觉察到了。 他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扶上那面墙,感觉告诉他对面没人,她已经离开房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