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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轻笑一声:“谦儿,这你就错了。” 她搓着袖口的金纹,回想起二十多年的往事,那双眼睛也愈发深邃:“当初你父亲创业的时候,一半儿都是靠着姜家的权势,这生意才能越做越大,才能有今日的辉煌,按理说这周家的产业至少有一半是姜家的。” 一番话让周博谦心生困惑:“母亲的意思是父亲因为姜氏,才不得不将一半儿的家业分给周博衍?” “这是一层原因,另外也是因为畏惧姜家的权势,如今我们将周博衍干出了周宅,姜家本就不满,若是家业上再不考虑他,你觉得镇南候会放过你父亲吗?” 周博谦这才醒悟过来,但是内心仍旧忿忿不平:“可是,母亲难道甘心眼睁睁地看着这家业拱手让给外人吗?” “当然不!只不过这件事要从长计议。”王氏眸中终于露出了深藏的狠厉。 门外忽然有人敲门。 周博谦不耐烦地问道:“什么事?” 门外的小厮小心地禀报:“少爷,刘大人来了。” 刘玮来了,周家的布庄主要在临州,少不了要和临州的官场打交道,周博谦就没少往刘玮那里送钱。 “吃人不吐骨头的来了。”周博谦小声嘀咕了一句,进而回道:“知道了,我这就过去,请刘大人到前厅喝茶。” “是。” “谦儿啊,你要学会利用刘玮的这层关系,如今你和刘玮的千金结了亲,以后若是能靠上刘太尉那就更好了,到时候姜家就不足为惧了。”王氏点到为止,起身离开了院子。 “母亲慢走。”周博谦弯着腰,心里却在反复回味王氏临走前说的一番话。 过了一会儿,他换上一张笑脸去了前厅。 “刘大人,鄙人有失远迎,还望勿怪。”还没进门,周博谦就朝他行了个大礼。 刘玮放下茶盏,让他起身:“看来有什么比见准岳父更重要的事,才让贤婿绊住了脚。” 周博谦只好尴尬赔笑:“岳父说的哪里话,管事有一处账目算错了,我若是不及时纠正,只怕父亲会怪罪,所以才来得晚些。” .刘玮也没有过分为难他,将这件事翻了篇儿:“怎么样,周家近来生意不错吧?” “多亏了岳丈大人的照拂,周家生意才能在临州越来越兴旺。” “哦?那……”刘玮眼中的暗示已经十分明显。 周博谦连忙笑道:“孝敬岳丈大人的那份早就备下了,未免别人说闲话才未送到您府上,既然您来了,我这就让人去取。” 刘玮满意地喝了口茶,又说了另一件事:“贤婿啊,我这里还有一件事想让你帮忙。” 周博谦忙道:“岳父请讲。” 刘玮:“我在永安县有一处宅子,平日无事我也会去那走走,只是最近因为你和诗怡的婚事,府上拜访的人不断,让我无暇顾及那处外宅……” “岳父是想让我帮你接几个人过来吗?”周博谦将刘玮的心事一语道破。 刘玮也不尴尬,直说道:“还是贤婿聪明啊,一点就透。” “那是否需要小婿在郊外帮您购置一处宅院?” 刘玮摇了摇头:“不,那样太显眼了,接回来的人就安置在小婿的内宅。” 周博谦一听,吓得直接起身:“这万万不可,岳父大人,这要是让我父亲知道了怕是要打断小婿的双腿啊……更何况,我就要与诗怡成婚了,若是她发现我这内宅有别的女人,不是更麻烦?” “诶,贤婿,只要你小心些,不让周老爷知道不就行了?至于诗怡那边,诗怡性格向来沉稳,只要你多哄哄她就没事了。” 刘玮拍着他的肩膀,“再者说,若是让人知道我另置一处宅院,金屋藏娇,岂不有损本官清誉?” 周博谦双手止不住的颤抖,愤怒和恐惧在他的心里交织,最后他深吸一口气,将这些都压下去,沉声道:“是,谨遵岳父大人安排。” 刘玮展颜开怀,满意地按住他的肩膀:“小婿如此识大体,日后必定前程锦绣。” 周博谦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岳父大人谬赞了。” 送走了刘玮这尊瘟神,周博谦桌子上的茶具再次遭了殃。 下人进来查看,脑袋上差点吃了一只陶瓷茶托,多亏他眼疾手快,往旁边躲了一下,才堪堪避开。 “滚出去!”结果刚进门就被周博谦呵斥了一声。 那人不敢抬头,躬身退出了房间。 周博谦双手攥紧了拳头,目眦尽裂,肩膀微微颤抖着,“周博衍,都是因为你……” “阿嚏!”周博衍正看着书,忽然鼻子一痒。 “少爷,可是冷吗?”安泰正准备去把周博衍的披风拿来。 周博衍对安泰无微不至的关心深感无奈:“我这上头有暖阳照着,怀里还抱着汤婆子,哪里还会冷?安泰啊,你家少爷也不是陶瓷做的。” 安泰回怼:“是啊,您不是陶瓷做的,您可比陶瓷金贵多了。” 碧月站在周博衍身后都要忍不住笑了,低着头没吭声。 周博衍不满地撇撇嘴,只是玩笑,他也不介意。 这书看久了难免乏味,周博衍吩咐安泰去取棋盘。 安泰不会下棋,所以平时只能看着周博衍自己和自己对弈。 此时的碧月也正看着周博衍一人分饰两角,在棋盘上和自己过不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