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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乐瞥了他一眼,颇无语:“好不好吃,总得试试才知道。” 小心洗去黄鳝身上的盐,她还险些被黄鳝咬到,吓得许裴昭脸色卡白,他忙说:“还是让我来洗吧。” 她把洗干净的黄鳝捞进干劲的盆里,如常使唤道:“你就别给我添乱了,还不快去烧火。” 他熟练地摸到灶台后面坐下,看得总管眉心直跳,并在心里头号啕大哭,这些年小世子在外面受委屈了,连这些下人的活都做得这般熟练。 “吨吨吨——” 安乐抓起木架子上的油罐子,霸气十足地倒油。 那看得总管眼皮子狂跳,心也在滴血:没事没事,那是小夫人,浪费点油便浪费了…… 等到油上青烟四起,nongnong的菜籽油的香气在厨房里四蹿的时候,却见安乐一手拿起铁打的锅盖,一手端起装了半盆的黄鳝。 她挑起眉毛,看了眼厨房里的人,敲着嘴角笑道:“准备好了吗?” “???” 所有人都不明所以地看着她,不明白她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然而下一瞬,她端着黄鳝的手,如闪电般往锅里倒进去,另一只手更快地盖住锅盖。 “咚!” 有什么击打在铁质的锅盖上,那声音震耳欲聋,吓得所有人脸色发白。 “咚咚!” “咚咚咚!” 如古典般的声音不断从锅中传来,安乐死死地摁着锅盖,不移半分。 所有人都知道这声音是从而何来,是那一条条黄鳝,被热油烫得受不了,弹跳而起击打在锅盖之上。 “咕噜。” 不只是谁在吞咽口水,但安乐知道,这绝不是被馋的,而是在害怕。 她摁着锅,垂眸说道:“此菜有个传说,相传曾经黄鳝又名拱界虫,经常在田野间打洞,害得农人无法好好种地。于是有一农妇捉此虫,以惩戒其害农人无法蓄水种地,演化而来这等吃法。” “原来是这样。” 厨房里其他人脸色这才稍稍好了些。 等到锅中再无动静,安乐才将锅盖揭开。 只见所有的黄鳝都蜷曲盘成了蚊香状,一圈一圈堆叠在油锅里。 “原来这就是盘龙之意。” 许裴昭看着碗中的盘龙黄鳝,轻轻嘀咕道。 黄褐色的表皮被炸得近黑,看起来干干的。 这时安乐小心将一卷卷黄鳝捞出来,放到旁边备用。 锅中留下少许的底油,安乐切了些葱姜蒜下入锅中爆香。 刹那间,葱香、蒜香以及姜香占据厨房,这味道让总管和其他人都忍不住露出向往的神色。 这是什么滋味?怎这般好闻? 等锅中葱白渐渐变黄,安乐取了花椒,像花椒不要钱似的,一把把往锅里放。 红褐色的花椒粒瞬间铺慢了整个锅底,麻麻的香气以锅子为中心,向四周阔去。 她又拿出许许多多的干辣椒,眼睛都不眨地把辣椒全倒入锅中。 顷刻间,小半锅辣椒和花椒粒混合,又麻又辣的香气馋得所有人口水直流。 翻炒片刻之后,方才炸好的盘龙黄鳝卷被端过来,也倒进锅里。 火红的池子里,瞬间迎来一条条盘着的巨龙。 加入少许的盐和糖,她叮嘱许裴昭要小火,慢慢翻炒着。 直到空气中的麻辣鲜香慢慢染上一丝丝的焦香,锅中鲜红的干辣椒段也变得成了暗红之色。 她这才从碗柜里取了个大盘子,把这一锅盘龙黄鳝盛出锅。 第210章 空气里飘散着麻麻辣辣的香气,不论是总管还是其他人,看着火红的辣椒山里,隐隐探出的黄鳝,不约而同地咽口水。 这味道太过浓香,是他们这辈子从未闻过的气味。 总管忍不住多呼吸几口,发力不小心过大,味道直接吸到肺里,呛得他涕泪横流。 他的动静惹来其他人的目光,他不禁老脸通红。 可小夫人做的这黄鳝实在太香,他没法控制啊! 安乐又去取了个小盘子,从辣椒山里扒出条盘着的黄鳝,递给许裴昭:“当心别被烫着。” 许裴昭接过盘子,看着黄鳝张着的小嘴,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从何处下嘴。 “这个该怎么吃?” 听到他发问,安乐也夹了圈黄鳝出来,擒着它的头,对他说:“你看我怎么做。” 她捏着黄鳝的头与肚子的衔接处用力拉扯,以脊骨为界,很轻易地便将胀鼓鼓的肚子撕扯下来。 红油顺着她指头流下,汇集到指根,她放下脊骨那条rou,拿着肚子这条rou给许裴昭看:“你看,肚子里面这条暗红色的是黄鳝的血,这条黄白色的便是它的肠,这俩都不能吃。” 说话间,她捏住血条和肠,不需要多用力,两条不能吃的东西便轻轻抽出来,只留下薄如蝉翼的皮rou在手上。 她把rou放到许裴昭的盘中,笑着说:“是不是很简单?” 许裴昭点点头,学着她的样子剥黄鳝,如法炮制般将盘中黄鳝的rou剥下,放到安乐嘴边:“你先吃。” 就着他的手,安乐喜滋滋地咬过黄鳝,微微烫口的黄鳝rou被炸得干香有嚼劲,浓郁的麻辣香在嘴里爆炸,上演出狂热的重金属音乐会。 安乐在心中暗香:不愧是她,这么多年没机会做这道盘龙黄鳝,味道依旧这么好,完全没翻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