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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紧紧搂着她,柔声道:“别去了,让他们忙活,你给我抱一抱好不好?” 大掌贴合着她的肚子,他低声在她耳边说:“好久没和你分开,我舍不得,让我多抱抱。” 温热的气息撒在耳畔,安乐立刻泛起心疼。 再也顾不上要去张罗收拾,她反手环住他的肩膀,靠着他胸膛哄他:“也就三天,等你考完了我再去考场外面接你好不好?” 那边雁子无声地对许裴昭比了个大拇指,然后小心谨慎地把装有卤rou的罐子放下,继续去忙别的事。 第183章 熟悉的送别,不熟悉的街景。 安乐抱着许裴昭,突然间舍不得放开。 可是高耸的肚子隔在两人之间,她想好好抱抱他,也成了费劲的事。 想着想着,心里头就忍不住委屈,眼泪瞬间就流下来:“我想抱抱你都做不到,好烦!” 这几个月早就习惯她动不动掉金豆豆,许裴昭熟练地从怀里摸出方巾,为她擦拭脸上泪花,柔声哄道:“不气不气,你抱不了,我抱你好不好?” 说完他长臂一伸,将她抱满怀。 熟悉的书香味氤氲鼻底,哭意才消了下去。 她憋着嘴,看许裴昭挑着扁担一步三回头,朝着考场去。 陪在安乐身边的姑娘——那个在澡堂给她桂花香的胰皂姑娘年芳,轻轻揽着安乐的肩膀,等许裴昭消失在门口,她才带安乐慢慢往回走。 只是刚转过身,两行清泪顺着安乐圆润的脸蛋滑下来,她哭得伤伤心心,悲恸欲绝。 有路过行人听到这哭声,小声嘀咕道:“谁家死了亲娘,哭得这么惨。” 安乐:“……” 更想哭了。 她哭唧唧地问年芳:“我、我哭得很难听吗?” “没有没有。” 年芳忙安慰她,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猛瞪乱说话的行人。 抽抽哒哒地哭,安乐边哭边往回走。 她知道不应该哭,只是送许裴昭进考场而已,又不是没送过。 可是心里头那股子委屈,就是让她忍不住想哭。 “嘎吱嘎吱。” 摇摇晃晃地马车行到她旁边停下,马车窗帘被掀开,露出岑夫子那张布满沟壑地脸。 他听到安乐哭得打嗝,皱褶眉头训诫:“在大街上哭哭啼啼成何体统,也不嫌丢人。” 严厉呵斥,骂得安乐更委屈,她号啕大哭:“阿昭都走了,你还骂我!你们全都欺负我!” 她挺着个大肚子,站在路边大哭,不少人的注意力被吸引过来。 他们看了看伤心的安乐,又看了看马车上的岑夫子。 不赞同的目光落到岑夫子身上,如芒在背。 “那个死老头居然欺负一个怀孕的小姑娘,真不要脸。” “哎哟,哭得多可怜啊,该被雷劈的人才欺负孕妇。” “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小姑娘真是可怜得紧叻。” “……” 围观群众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就是故意说给岑夫子听。 马车上的岑夫子被他们说得脸色越来越青。 他对年芳说:“还不把你们东家扶上车来,在这站着叫人看笑话吗?” 年芳对他讪讪地笑,驾车的靖邬把脚凳放下,也在旁边护着安乐爬上车。 进了马车,安乐依旧在那里哭,哭得岑夫子脑瓜子疼。 “行啦,别哭了,过几天他就回来了,那么大个人,丢不了。” 安乐打哭嗝,自己擦掉眼泪:“我也知道他过几天就回来了,可是我控制不了,哇——” 嘈杂的哭声刺得他耳朵疼,但是有什么办法,他也不能和孕妇计较那么多。 恶狠狠地瞪她肚子一眼,他碎碎念:“小东西,你现在这样折磨我,等你出来之后,看我怎么收拾你。” 马车停在许府门口,年芳搀着安乐下车。 岑夫子掀开帘子叮嘱年芳:“最近几天许裴昭不在,你多照看安丫头,有什么事派人去岑府寻我。” “是。” 目送岑夫子离去,安乐撑着僵直的腰,慢慢往回走。 行了一路她情绪已然稳定,只是圆溜溜的眼睛微红,哭过的痕迹重。 半倚着年芳,她后知后觉感到几分不好意思:“我又失态了。” 年芳仔细看顾她脚下,柔声道:“您别想那么多,前些日子大夫说过,您是因为肚子里的小东家才情绪多变。” 安乐搭手到肚子上,手掌之下圆鼓鼓,又被踹了一脚。 脸色微变,她嘟囔道:“不省心的小家伙。” 像是听到她在说坏话,手心又被踹了一脚,疼得她牙抽抽。 “喵……” 走到院子,安乐停住脚步问年芳:“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年芳立刻机警四望,听了好一阵,她摇头:“没有。” 又听了听,再没听到动静,安乐说:“兴许是我听岔了,走吧。” 如今小庭院已不是当初刚买时的景致,安乐花了重金轻人打造,蜿蜒的石板路两旁种满了各色花草,走在其中便心旷神怡。 “喵……” 她再次停下,凝神细听:“我怎么觉得好像听到了猫叫?” 她拍拍手,两道人影从天而降,她道:“看看哪里来的猫,找出来。” 那两人应声去找,年芳则扶着她去院子里的凉亭坐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