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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中力量感染着他,他轻声问:“万一……” 不等他话说完,她侧头过去,堵住那张发颤的唇。 轻轻描绘,慢慢告诉他,哪怕她往前走得再远,她回过头来只看得见他。 分开之时,她双眼迷离地靠着他胸膛,聆听哪里已经乱了节奏的跳动:“阿昭,不许自暴自弃。半年之后便是你大放光彩之时,我等你让我无限风光。” 喉头滑动,他紧了紧她肩膀,哑声道:“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第182章 靖邬在岑夫子屋外徘徊,愁眉苦脸的,惹得府内打扫院子的下人频频侧目。 岑夫子捏着书本的手指愈发用力,纸张被捏出褶皱,牵扯到纸上小字浮起。 他侧过头,混浊的眼睛看过去:“你要说什么便说,来来回回扰人清净。” 屋外靖邬欲言又止,挣扎片刻后,他还是跨进屋内,向他汇报:“安姑娘通过顺天府尹刘哲和宫里那位搭上线,现在已经坐着马车去往宫内了。” “你说什么?” 岑夫子放下手中书,冷脸起身:“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匆匆取了外衣披上,他急步往外走:“去备马车,我要去见你家主子。” 靖邬看他急匆匆地背影,心情更加复杂。 岑夫子进京后,甘愿锁在府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任凭太子反复递邀请函,他铁了心不愿出门。 如今安姑娘自己找上宫里去,他便抛开固执,赶着上趟去见太子。 靖邬只觉得无比的悲凉——曾经那个事事以太子为重的岑太傅,如今彻底消失不见。 岑夫子行至门边,察觉靖邬没跟上来,他回头道:“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赶快带我去见人,要是晚了安丫头在宫里出了什么茬子该如何是好?” 靖邬抬起沉重的脚步,一步步朝他走过去。 在这短暂的路途上,他不仅想,究竟是因为什么,曾经被颂为佳话的师徒走到这个地步。 * 马车摇摇晃晃,久违的恶心感在喉头翻涌,像是有什么在挠喉咙。 安乐拍拍车门框,掀开帘子问马夫:“能不能把车驾稳些,太晃了,我好想吐。” 陌生车夫回过头,看着她苍白如纸的脸色,冷冰冰地回答道:“我接到的命令是尽量快地带你回去。” “行,算你狠,那你别怪我到了地方吐一地。” 她摔下门帘,也不管什么形象佳不佳,大大咧咧往后躺下去,闭上眼睛假寐。 等马车停下来的时候,她头晕目眩地扶着门框来到外面。 站在马车上,她看了看近半米高的距离,皱褶眉头问:“就不能给我张脚凳吗?” 如果是往常,这点高度她也不放在眼里。 可现在肚子里怀揣了个小宝贝,借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跳。 那车夫见她要求甚多,也很是不耐烦。眼看着要吵起来了,一身穿褐色圆领袍的公公带着人前来,阻止这场即将发生的口角。 公公笑着迎过来:“安老板不方便从车上跳下,咱家扶着你可行?” 边说他边把手递过来,安乐打量他一会,拉着他的手小心翼翼下车去。 等站好了,她才小声同公公道谢:“其实平时我也没那么娇气,但是现在非常时期,我一个人走两个人的路,所以才这般仔细。” 公公笑:“老板娘有喜,自是该当心些。” 两个人聊着天,在高墙之间穿梭。 上辈子安乐也没机会去逛逛各地宫殿遗址,只是在影视剧中看见过。 如今真置身在其中,她才发现肃穆与庄严不知不觉压着她的心魄。 她被公公带进一间红墙绿瓦的小殿内,一位身穿明黄色衣衫的中年人背对着她,站在窗户口。 不等她再看几眼,公公扯了扯她衣袖,示以她跪下行礼。 “听刘哲说,你有要事想同朕说?” 雄厚的声音听着微微耳熟,她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安乐埋着头,把早就在心中打好的草稿缓缓背诵:“民女的确想同圣上做个买卖。” 皇帝侧头看着那边跪着的人,浓眉微动,不动声色地说:“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同朕这样说话。” 安乐不为所动,继续背书:“民女只不过是想同圣上做一桩您包赚不赔的买卖。” 垂下的视线里,一双明黄色的绣金龙的靴子出现在眼前,靴子头往后翘着,簪了颗又白又圆又大的珍珠,一看就很值钱。 “包赚不赔?那你说说。” 袖口中的拳头缩紧,指甲深陷rou里的刺痛在为安乐打气。 她不断在心里说着:别慌,好好说,没有人会拒绝一个百利而无一害的要求。 轻轻舒口气,她缓缓地说:“我愿成为圣上的钱袋子,誓死效忠圣上。” 皇帝没想到她来是想说这件事,看了她几眼,踱步走到案几后坐下。 “那你所求又是什么?” 安乐想也不想,脱口而出:“我想求圣上给我一个庇护,佑护我和我的家人平平安安。” 她话音落,皇帝目光变得不善,以他为中心的地方节节冰冷。 殿外微风吹得树叶“沙沙”响,也有鸟儿在低声名叫。 安乐不自在地动动腿,膝盖被膈得生痛。 皇帝忽地想起,前方跪着的小姑娘,前些日子才得了喜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