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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未有一日像今天这般,安乐不在的时候,有人找上门。 带着满腹疑虑,许母拉开门。 就见,岑夫子带着人站在门口,对上许母视线,许母下意识拧紧眉头:“你来干什么。” 若不是看在他倾心教导许裴昭的份上,许母一点都不想跟他扯上关系。 眼见许母就要把门关上,岑夫子忙说:“廉昃不日将到漳州城里。” 许母关门的手顿住,冷着脸把门打开,后退让他们进来。 岑夫子这才带着人闪进院子里,关上木门防止外面所有的窥视。 进到厅堂,他一眼便见到桌上还没收起来的佛经,脸上闪过异样:“多年不见,没想到夫人居然养成了抄经书做绣活的爱好。” “关你什么事。” 许母一点都不觉得难为情,坐下去拾起笔接着后面的内容抄写。 “你来就为了跟我说廉昃要来?” “当然不是。” 岑夫子坐下,见许母没有要招待他的意思,自己动手倒杯茶水。 “此次廉昃作为钦差来巡查漳州城,我怕他撞见裴昭,所以让靖邬把他扣在宁禾镇,不让他回来。” 然而他话音落,许母那一笔没收住力,在纸上划出长长的一道杠。 再抬起头时,她眼中酝酿着怒火,切齿痛恨地问:“是你把裴昭扣在宁禾镇两个月,不让他跟我们联系?” 几乎是下意识,岑夫子缩了缩脖子,感受到一股寒意蹿上了心头。 明明已经入伏,怎还觉得心惊胆战的凉? 摸了摸后颈皮,他心有余悸道:“这段时间裴昭太过儿女情长,老是往山下跑。我担心他撞上廉昃,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他顿了片刻撩起眼皮,浑浊的眼睛对上许母视线:“我今日前来也是为了告诉你,进来少出门,别引起廉昃的注意。” “啪!” 许母气得把笔拍到桌上,怒火已经压不住,直接冒出来:“我请你替我们安排了吗?你也是,他也是,你们一个个总想安排我们母子俩,最后的结果呢?死的死伤的伤,我只能带着裴昭躲在那穷乡僻壤之中!” 许母的话让岑夫子脸色凝重,随后又充满了愧疚。 过了好半天,他才道:“他……” “不要跟我提他。”许母放在桌面上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握成了拳头,“人都死了,还提他做什么。” 若不是她眼睛隐隐泛红,岑夫子当真以为她不想提过去旧人。 叹口气,岑夫子道:“当年那些事错综复杂,他也是为了保你们母子二人,才出此下策。起码……你们俩还活着,而成家已经满门不存。” 一时间,气氛变得凝重,两个人都说不出话来。 又过了一阵,岑夫子语重心长地说:“这回夫人还是听我这句劝,少出门去,等廉昃走了,靖邬便带着裴昭回来了。” 许母不耐烦地对他挥挥手:“滚吧,我暂时不想看见你。” * 安乐也没想到,秦三爷给她说的守城宴请钦差巡抚的事会来得这么快。 只不过是是隔了两日的光景,守城便派了心腹前来,同她商议宴请之事。 心腹进店四处张望,一张张从未见过的桌子,一个个欢声笑语的客人。 每一处都呈现着喜气与欢乐,这里好像变成了世外桃源般。 “客官几位?” 安乐头也不抬,合算着账本。 自从卢成走了之后,这些事便落到了她身上,现在她无比想再请个账房先生,专门管理这些事。 等了许久也没有得到答复,她不得不抬起头。 就见面前站了个身着锦衣的中年男子,正目光灼灼打量她。 “姑娘便是城中两家烤rou店的东家吧。” 他没有用疑问的语气,很平静地再陈述。 虽然安乐也没怎么隐瞒过身份,但是因为两家店开店之初掌柜的位置她便交了出去,事实上并没有多少人理清楚里面的门道,也没多少人知道她才是背后的老板。 安乐放下账本,和和气气地笑道:“是我,客官有什么需求?” 那中年人笑得同样和善,负手站在那里,自带一股气势。 “不知包下姑娘这里一天需要多少银子?” 明明对方没有标明身份,安乐却隐隐察觉,这是守城派来的人。 心中淌过了然,她不卑不亢道:“小店主要靠走量经营,若是包场会导致食材浪费,所以小店并无承包业务。” rou眼可见中年人的脸色变得微妙,安乐忙打补丁:“不过客人若是有需求,小店可提供二楼雅间,与他人隔绝。” 那中年人听完脸色也没变多好,反而道:“我是守城大人手下门客,今特地来向大人探寻门店。姑娘觉得这个回答守城大人会满意吗?” 安乐没有如他所料地慌神,反而镇定自若道:“我以为,若守城大人到小店享用烤rou时,见到漳州城的子民其乐融融地过日子,该是高兴才对。” “毕竟……这说明大人治理有方,其管辖境内接是太平安定。” 圆溜溜的杏眼里,那深意让中年人诧异。 突然间他好似明白,为什么这样一个看似柔弱的女子,能在漳州城里迅速开起来两家生意红火的店铺。 但是,守城大人的意思他没能完成,中年人不敢应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