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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汀并没有给出回答。 只是说——不需要了。 因为邵准还没有死,那就不需要这个灵位了,也不需要初一十五的去上香祭奠。 夜里睡觉时怀安问起晏汀与陈二少爷的事:“娘亲几时嫁人?” 晏汀看他:“还没说定。” 怀安乖乖的躺在床上看她,因为他现下也大了,晏汀夜里不与他一起睡,只有打雷下雨的夜,晏汀因为害怕,才会搬来一床被子,叫他陪着自己,渡过这漫漫长夜。 他知道娘亲的孤独,所以更想娘亲有人陪。 怀安握住晏汀的手说:“上次我听陈叔叔说要现在接你去他那儿。” 这事陈二少爷确实提过好几嘴,说他们母子二人住这里不安全。 怀安的小脸蛋趴在晏汀的手心里:“要不然娘亲就搬过去嘛。” 晏汀一笑顺他的脑袋。 怀安噘嘴:“娘亲可是担心别人会说闲话?” 晏汀摇头:“不是。” 如今的她丝毫不在乎外人的言语,毕竟她当年带着怀安回来时,就已经经历过很多的抵损了。 眼下是刀枪不入。 名节本来就是最不切实际的东西。 名节好坏全在他人之口,这种众口铄金的东西,如果你太看重了,这辈子反而活得累,倒不如看得开一点,人也能活得轻松许多。 怀安眨了眨他那大大的眼睛:“娘亲喜欢陈叔叔吗?” 晏汀生硬的笑着,眼神有些许闪躲:“怎么好端端的问这个。” 怀安牢牢盯着她:“因为怀安总觉得娘亲同陈叔叔在一起时都不像娘亲了。” 晏汀愣住:“哪里不像?” 怀安坐起认真的想了想:“娘亲变得好温顺好沉默,脸上的笑容也不是真心的,娘亲就好像……就好像个行尸走rou,一点都没有生气。” 晏汀:“……” 竟然连小孩都看出来了。 她在陈二少爷面前确实活得拘束不自在。 总要顾及对方的想法。 活得越发假情假意。 怀安都感受到了,陈二少爷何尝不是,他每每想要同晏汀亲密些时,晏汀就会下意识的躲,对他格外的礼貌有分寸。 陈二少爷因为要跟着家里跑商,临走前特意来了一趟清风堂。 看着面前近乎完美的女人陈二少爷其实心里挺难受的。 “你能不能……” “……什么?” 陈二少爷下马车冲到她跟前:“你能不能别那么规矩?” 晏汀:“……” 说完陈二少爷飞身离去。 空旷而寥远的天被拉得修长。 - 一日怀安下课后与几个小伙伴一起相约回家,经过经常去听书的茶馆时,听见里面有人闹事,五六岁年纪的小孩子最爱看热闹了,几个小脑袋瓜子好奇的往里伸着脑袋。 怀安捂着嘴大惊:“那不是姓刘的几个地痞无赖吗?” 小孩们:“就是他们,经常来我家收保护费,不给就砸东西。” 怀安也略有体会的点头。 这几个地痞,早在晏汀小时候,就经常欺邻霸里了,动不动就来店里收保护费,晏父还在时,尚且有了能应付他们,晏父辞世后,几个人变本加厉的欺负人,晏汀为了不惹上事,只能按时上交保护费。 若非这群地痞在她身上瞧见过几样不俗的首饰,又知道她曾经嫁过洛阳,知道她与洛阳的达官显贵有些交集,恐怕早就强占夺色了。 所以怀安恨死这几个人了。 可是碍于自己年纪小,只能忍气吞声到现在。 只见一男子脚下踩着好几个人的背,他漫不经心的品了一口小酒后,抬腿一掀,掀得那几个后背朝天的栽倒在地,紧接着爬起来跪地求饶。 “大爷饶命啊……” 修长的手指握着酒杯打转,男子唇角一抹带着野性的笑意,他不紧不慢的开口:“要手,还是要命?” 那几人对视一眼,撒腿就往外面跑,怀安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竟冲出去拦住几人去路。 就在地痞抓着他要往地上砸时,一根筷子直直的插入了地痞的额心。 怀安掉在地上翻滚两圈看向身穿玄色束手外袍的男子。 男人轻轻撩眉一笑。 等那边把剩下的几个地痞处理完后,怀安仰着小脑瓜满是敬仰的看着他。 ——好高哦。 岭南的男子个头都不算高,像眼前这位男子如此俊拔身形的,怀安更是从未见过,眼下看他的眼神,如同看一个巨人,充满了仰视和钦佩。 邵准一笑摸怀安的头:“年纪不大,胆儿挺大。” 想起方才自己的以卵击石,怀安红着小脸挠头:“我只是……他们之前欺负过我娘亲,我恨透他们了。” 邵准勾唇:“挺有孝心的。” 怀安很是镇重的说:“我娘亲对我可好了。” 邵准又是一笑提腿往外走。 怀安愣了半刻,而后抛弃伙伴,连跑带追的跟上去,对方身形高,脚步也迈得大,一溜烟就没人人影,怀安追了一条街,才得以与他并肩走。 怀安稍慢他半个身形:“哥哥,你刚刚好厉害哦,是在哪里学的啊?可以教教我么?你叫什么名字?住哪里?是岭南人吗?今年多大了?有家室吗?有喜欢的姑娘吗?大哥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