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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晏汀知道朱时仲是刑部主事,这官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但总归能在刑部说上话,倒不至于叫朱家人一脸懵瞎,如今见他打包票,心里也算勉强有谱。 朱时仲抬手往游廊上请:“自然是真的,方才那来人,还是我的属下。弟妹初来洛阳就遇上这么一桩事,想必是受了不少惊吓吧?” 明眸皓齿的女人在月光底下熠熠生辉,仿佛多瞧一眼今夜就要辗转难眠了。 晏汀低头浅笑,感谢对方的细心与贴心,轻飘飘的说了一句:“今日确实发生太多事了。” 此话大有几分无奈乏力。 朱时仲叫她这小女人的举动勾得又恍了半刻的神,捏鼻子笑笑说:“弟妹早些休息吧,明日一有消息,我便来通知你。” “那就多谢二哥了。”晏汀简单行礼告些后,在白芷的搀扶下进入了西院,朱时仲停在弧形的拱门处盯了好久,忽然后脑勺上一记重击,他原本想破口大骂,回头一看竟然是自己的那只母老虎,就只能生生忍了下去。 第二日天还未亮他就起了个大早,朱二夫人见他一反常态便问道:“今儿个咋起这么早?平日我怎么撵你你可都起不来的!” 朱时仲套上朝服往外看:“这不是时叔被刑部给抓了嘛,我早些去问过尚书大人便早些搭救,父亲母亲也早些安下心来不是。” 院子外面一道倩影,朱二夫人扫过一眼,便勾唇冷言冷语道:“我嫁进你们朱家十余年,怎不知你们兄弟二人感情如此之深?倒是难为你起了个大早要替弟妹寻回丈夫了。” 朱时仲心急裤子都穿反了:“我们的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朱二夫人冷笑一声:“早就已经分家了,说句不好听的,朱时叔哪怕是真做了那样大逆不道的事,也干系不到我们,你又何苦这样费力,小心惹得自己一身sao。” 朱时仲回怼道:“时叔是我的亲弟弟,如今他性命堪忧,你叫我这当哥哥的如何袖手旁观?都是一家人,你说话何止如此。” 朱二夫人冷哼一声:“这哥哥弟弟的说得倒是好听,可谁知道谁心里装着什么些腌臜想法。一家人?哼!”她下床猛的打开门,侯在院内的晏汀楞楞看了过来,那副模样就连朱二夫人都忍不住为之一动,她回头又看向自己夫君,阴阳怪气的说,“这倒确实是不分你我了!” 朱时仲最是痛恨自家夫人这尖酸刻薄的模样,勾上鞋子之后懒得与她多费口舌,简单洗漱过后便要离去,这一反应气得朱二夫人在屋子里口吐莲花。 “你个没出息的,竟然打起了自家弟妹的主意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些腌臜想法……” 晏汀听见开门的声音时连忙转身去看,只见朱时仲衣服都还没整理好就出来了。她忙上去问:“嫂嫂这是怎么了?” 朱时仲合上门,笑嘻嘻与她说:“不用管她,臭婆娘,撒泼呢。弟妹这么早来寻我,可是为了时叔的事?” 晏汀捏着手绢小幅度点头,她自然是为了朱时叔的事来的,昨日她想了一夜可就是安不下心来,虽然她从小是在潮州生活的,可也知晓朝中暗潮汹涌。 朱家三子早已分家,现下朱时伯已经搬了出去,朱时仲住朱府东边的院子,朱时叔在西边,东西两院间有一道门隔着。 穿过曲廊,鱼戏清水。 二人身形一高一矮一胖一瘦,晏汀说话的声音就如同出谷的鸟儿,细腻温柔之余还有几分的悦耳动听:“汀儿想请二哥去瑾王府一趟,既然此事与瑾王殿下有关,那么要搭救时叔出来,这瑾王便是关键。只要查清楚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汀儿相信时叔就会没事了。只可惜汀儿是女儿身,出不了门,此事就只能烦劳二哥了。” “弟妹这是说的哪里话。”朱时仲并不知道自己看晏汀的眼神有多么的贪婪,“我下朝后便去瑾王府探个究竟,弟妹只管放心便是了。” 送走朱时仲后晏汀回到婚房,去给朱夫人请过早安茶后回到房间小憩,昨夜因为朱时叔的事情她没有睡好觉,这么一睡,就到了中午,她刚醒来就得知朱时仲回来了,去到东院时刚好瞧见正在换衣服的朱时仲,也听到了他与朱二夫人的对话。 “瑾王殿下的人怎么能这样呢?好歹你也是朝廷命官,拿潲水往人身上泼算什么回事?说到底,抓错药的人也不是咱们,你们兄弟三人早已分家,朱时叔的事怎样也算不到咱们头上,你又何苦为了他的事得罪瑾王殿下,我看你就是被美色迷昏了头。” 夫妻二人瞧见她时,朱二夫人满眸的怨气,在朱时仲的吩咐下,哼唧两声抱着脏衣服出了门。 晏汀知道朱时仲因她的事在瑾王府受了委屈,很是抱歉的跟他说:“难为二哥为我夫妻二人的事四处奔走了。” 朱时仲哎呀一声抓住她的手臂:“弟妹这是说的哪里话,瑾王殿下嚣张跋扈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更何况时叔是我的兄弟,就算你不说,这些事我也是要办的,只不过……瑾王殿下我连人都没有见到,这下可就难办喽。” 晏汀倒是抓住了话里的重点:“这么说瑾王殿下身体无恙?” 朱时仲盯着美人脸上的流光心里甜齁齁的:“瑾王无事。” “既然无事……” 那为什么还要抓走朱时叔? 手指下的软香让他差点就忘记了思考,而晏汀只顾着询问朱时叔的事也没有在意到这件事,朱时仲反而是得寸进尺的用手摸她的肩膀,一边回答着她的话:“瑾王殿下身体确实是无碍,可谋害皇子是大罪,只要瑾王殿下不愿意放人,刑部就只能扣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