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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谢潇南一行人却是完全不同的,他们的坐卧立行都有着别样的气质,甚至驾马的护卫也目不斜视的站得笔挺,温梨笙知道,这个叫规矩。 找遍了沂关,也只有施家与他们有点相似。 自从京城的施家嫡脉出了个得宠的妃子之后,施家的女儿自小都是按宫里的娘娘培育的,就盼着年岁一到然后送进宫里参加选秀,施冉便是如此教养的。 所以她出门总是穿着精致的衣裙,头上戴着坠了长长珠串的簪子,举手投足温婉得体,从不曾见她大声说话,唯有之前把温梨笙气急了跟她动手时,她才喊了几嗓子。 这些人都是束在规矩之中长大的,想必在遥远的京城,那里的姑娘也都是这番模样吧。 那得多无趣啊。温梨笙心想。 “什么事?”谢潇南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温梨笙这才回神,想起方才话说了一半思绪就跑偏了,这才把重点拉回来:“先前在梅家院偷剑法一事,我可以承担下来,但做为交换条件,我希望……” 说到这里,她觉得用词不大合适,又改口道:“我恳请世子,若是日后温家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能够对温家高抬贵手,你能不能帮我将这番话转达给世子?” 反正让谢潇南去澄清那东西根本不是她偷的已经不可能了,但她只要是在沂关郡内,就不会有人能对她动手,即便是不顾忌着她那个郡守爹,也还有风伶山庄的庇护。 但肯定要用这个事做些交换的,不然她真的白白吃亏。 谢潇南听到这话,缓慢的睁开眼睛,朝她看来,语气没有温度:“即便温浦长贪赃受贿,目无法纪?” 温梨笙发现他的眼睛竟与那世子有几分神似,心中咯噔一下,连忙转开了视线,强作镇定道:“那都是没有的事,谣传。” “你分明知道……” “我不知道。”温梨笙飞快的打断他的话,然后背过身去面朝着墙:“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爹是一心为民的好官。” 谢潇南的目光落在她的背上,片刻后收回,复又闭上眼睛没再说话。 温梨笙也不再说话,干脆闭上眼睛等睡。 体内残留的药效又上来,她只闭眼了半刻钟,就陷入了沉睡之中,耳朵再也听不见别的声音了。 这一睡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只听到耳边有人喊她名字,才逐渐从睡梦中清醒。 她迷迷糊糊的睁眼,就看见一人站在床榻边,看轮廓认出这是应该躺在她身边睡觉的谢潇南。 她困得厉害,嘴唇张了张想问什么事,但很快又闭上眼,似乎要再次睡着。 谢潇南见喊不醒她,便探身进床,一只腿屈膝跪在榻上,拽着她的手腕一下就把人拉到了床边来,往上提:“醒醒。” 温梨笙这下是清醒了,她没想到这人轻而易举就把她提了起来。 她马上跪坐在床上,在极短的时间里就驱散了睡意,她揉着眼睛,压低的嗓音还有些软弱无力:“现在就走吗?” 谢潇南低声道:“你出了门往东边走,藏水缸的后面有一排屋子,那是存放他们吃食的地方,你纵火将房子点燃。” 温梨笙听了后,眼神逐渐从迷茫转向惊讶:“山上纵火?这夏日里干燥易燃的,万一山林着火了怎么办?” 谢潇南道:“东边一带周围的树木草地都被清理赶紧了,只要灭火灭得快,不会蔓延出去。” 说着将火石递给了她,催促道:“动作快点。” 温梨笙只好接过火石,推门出去的时候发现门口没有守卫撤了,也没有巡逻的人,这里就想普通的居住之地,一到晚上就黑灯瞎火,只有月光照明。 她吃了那个毒丸之后,阮海叶已经对她放心了,所以不再防备。 温梨笙拿着火石往东边藏水的地方而去,途中极力放轻了脚步,害怕吵醒人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走过去用了半刻钟的时间,皎月探出厚重的云层,视线变得清晰,那一排屋子就立在眼前。 原本守着屋子的两个悍匪也倒在地上,不知死活。 温梨笙呼出一口气,捏着手里的火石,正准备上前的时候,旁边暗处突然走出来一个人:“温姑娘,等你多时了。” 她吓得魂飞魄散差点就当场去世,她后退好几步,警戒道:“你、你谁啊?” “温姑娘不必害怕,是世子派我协助你的。”那人走到月光下。 “世子?”温梨笙惊诧不已,仔细一看面前这人竟然是之前一直伴在阮海叶左右,给她递水喂东西的那个清瘦男子。 昨夜她多看了这人两眼,就感觉有些眼熟,如今近距离再一看,当即眼睛一瞪疑问道:“你是不是在贺家的戏台上,唱戏的那个?” “正是在下。”那男子作揖行礼:“半月前我就混入了火狐帮做内应,前些日子火狐帮众人谋划要在贺老太君生辰之时混入其中杀人夺货,所以在下便混入戏班子进了贺宅。” 温梨笙心头一震,猛然想到昨日初到贺宅的时候,谢潇南正坐在戏台下看着,原本以为是他闲着无事去听会儿戏,现在想来恐怕没那么简单,应当是听这个内应给他传递情报的吧。 半月前,是谢潇南刚进沂关郡不久。 原来谢潇南早就谋划好了一切,原本还以为他的目的只是杀贺老太君,却没想到后来那小白脸被阮海叶拦截再一并带到山上来,也是计划之中的事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