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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就好,走了,保重。”项颖挥了挥手。 “好,保重。” 鹅黄身影跳出窗跑了两步便是不见,只留下窗台上的泥脚印,宋翰墨又提笔作画。 严老夫人不在后,许宴没了留在上京的理由,他自然会走,但不会这么急。不过,他不想让项颖留在严府。 项颖轻功了得,若是叫她带着严果出逃……可一试,不过,那样的话,项颖便会被卷入危险中,所以许宴才会现在离开上京。 描绘两下,宋翰墨突然想起项颖的那枚玉佩,金马镶在玉中,向疏国护国将军府…… 皇上又说,鎏金镶玉是向疏国皇室特有的技艺。 子五先生、项颖…… 向疏国…… 安静的书房内,只听得他叹了一口气。 *** 一转眼,一月孝期已过,严果并没有上朝。 又过了三日,皇上不顾满朝文武的阻挠,借了体察民情的由头,要下江南去。他下旨管宰相监国,江太尉辅政,还带了些近臣,近臣名单中赫然有“严修洁”。 宋翰墨再见到严果的时候便是出城的那天。他骑在马上,看着熙熙攘攘的车队,人头攒动,只一眼便望见了她。 严果今日穿了一身玄黑滚白边袍子,袍子很大,衬得她的身体越发单薄。 察觉到视线,严果也望了过来,刚瞥见宋翰墨她立马移开目光,垂眸上了车。 坐在车内,听着车外嘈杂声,严果双眼出了神。 前几日得了皇上要她跟随下江南的消息,兄长来了秘信。 信上只写了四个字“金蝉脱壳”。 *** 宇平国某处小院,床帐翻滚,里面不停传出女人的娇哼。伴随着男人深沉的“思思、思思、思思……”,女声也渐渐攀高。 最后一声响动后,一个人形裹着床帐随意滚落地上,身上没了起伏,竟然已经没了呼吸。 莹白小脚落在地上,女子下床来,她披了件衣服,蹙眉踢了尸/体一脚,声音带着轻蔑:“没用的东西,精气才只能葆我这张脸一年。” 系好衣服带子,女子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她看上去约莫十七八岁,杏仁眼,鼻子挺直有些异域风姿。 视线滑过手腕上的彩石手链,她嘴里喃喃:“下江南?终于要来了,呵。” 第45章 晋河夜袭 宇平国人口中的江南一般是指靠南边的一个水城,名叫漾南城。漾南城水路交通发达,有很多世代为商的世家,贸易通畅,离上京也不远。 走水路从上京出发,顺着晋河一路南下,船夫轮换撑船,日夜不停歇,十日便可到漾南城附近的行宫。 在那边游玩一阵,待皇帝觉得无聊了,又十日回来,最多也就一两个月的时间。下江南一直是宇平国皇帝喜爱的一个出游项目。 已是晚上,有数十丈宽的晋河水面平缓,雾气缭绕,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满盈的月亮从云中跃出,清冷的月光洒在河面。水中倒映着如刀劈开的断崖面,上面的草木、血红石壁清晰可见。 一个气泡从水下浮出,破裂,水纹漾在如镜的水面,还未平息就被一个个涌来的波浪给淹没了。一艘有四层楼的舰船,劈开镜面,伴随着哗哗的水声逼近。 舰船一侧便伸出船桨二十个,齐头并进,船上灯火辉煌。金黄的颜色顺着船身流出,泄在水面,被船桨搅乱,金波荡漾。 微风从河面而来,带着湿气,吹得人头发都有些潮。严果全然不在乎这一点潮气,她抿紧嘴唇,眺望河面。 就算她逃到甲板上,离楼层远远的,也还是能听见里面传出的咿咿呀呀的小曲和一些官员投壶的喝彩。 即使被夺情,严果内心也打算为母亲守孝三年,三年里不可行乐。 “严大人。”有些熟悉的声音传过来,严果没有转身。 “严大人,夜里凉,还是不要待在甲板上为好。”宋翰墨凑了过来。 严果不回,看也不看他,只是转身走了几步,站到旁边远些的地方,继续盯着河面。 “严大人,今日已是出行第六日可有什么不适?”宋翰墨又凑了过来。 严果皱眉,斜了他一眼,还是不答,这次转身走得更远了些。 宋翰墨没有再凑上来,而是站在原地,叹了一口气。他若是再凑上去,严果大概又会回去她的厢房。 从上京出发到登船航行至今,已经三天了,自己屡屡搭话,严果都是视而不见,到现在二人连一个字都不曾说上。 望着依在船壁上的严果,宋翰墨瞧见她两颊没有以前那般饱满,心下一阵疼惜。顺着她的目光,也朝河面望着,空无一物。 垂在身侧的手攥紧,若是视线的线是真的存在的,真是恨不得把她的视线从河面上拉过来,与自己的视线扣在一块儿。那她便只能看着自己,不再去看那无趣的河面。 船上楼阁第二层,皇上从窗口瞄见分别立在甲板两边,一同望着江面的二人,轻笑一声。 目光落在那个瘦削背影上,眸色微沉,皇上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招来太监,耳语一番。 太监顺着皇上手指方向望见严果,连连点头,后退下去。不一会儿,那太监出现在甲板上,他递给严果一包油纸包的rou干。 严果蹙眉,不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