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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老jian巨猾。”她骂, 却不由自主笑了笑,然后又立刻憋住。 “用老谋深算吧。”对面笑着回。 “为什么啊?”纪涵央不解。 “老谋深算听起来比较帅。” 纪涵央:“……” “我挂了。” 向考诤叹了口气:“晚上见,邻居。” “看你运气。”说完就挂。 一颗心还在砰砰直跳。 向考诤看着手机笑了, 头往后仰,桌上的法律分析写到一半。 纪涵央稍稍做了下家务,看着家里的食材不多了, 于是套上一件休闲些的羽绒服,拿起车钥匙出门, 打算去超市采购一些食材。 却在小区门口看见了一个熟人。 一个头发黑白混杂的中年女人,她裹着件旧羽绒服, 被保安拦了下来。 “我有亲戚住这里的好不啦?”她说着就要进去。 “几栋几零几!”保安厉声拦住她。 态度明显,不让她进, 高档小区的安保体系还是比较完善的。 “那我怎么知道啦?过了很久了好不啦?你让我进去找找就知道了喂。” “那你给业主打个电话, 让他下来领你进去,要不然不能随随便便进, 不符合规矩。” 纪涵央等杆的空隙, 看了她几眼, 左不过两三眼, 认出来了。 同时对方也透过前置玻璃看到了她。 布着皱纹的额头一皱,额纹更加明显,她指着纪涵央的车子喊了一声:“她!她她她!就是我亲戚。” 杆起, 纪涵央轻踩油门, 车子滑出去。 但还没开出几米远,那个女人就冲过来拦住了她的车子。 后面的车子被堵住,纷纷按起喇叭。 她跑到侧边, 就想打开副座的车门坐上来, 纪涵央轻轻按了按按钮, “啪嗒”一声脆响,车子从内部上了锁。 车门打不开,那女人拍着车窗。 纪涵央在驾驶座,缓缓摇下车窗。 那女人见状,又立刻跑到她的驾驶座这边,“央央啊!我是顾芸啊!你还记得我的啦吧?” 纪涵央看着前方,只留给她一个侧脸。 后面有车按着车喇叭,被堵住了,保安见状,赶紧提步子想要去拉那个女人,顾芸抱着车子的外置后视镜,“央央啊,我小时候还抱过你的!你之前问我借过钱的呀!给你父亲治病!问我借过钱的还记不记得呀!” 纪涵央仍旧看着前方,听着她说话。 五年而已,纪涵央仍旧记得她的。 顾芸嘛,问她借钱,她说不借。 说那你把欠我们家的钱还回来,她说要借条。 最后跪下求她,却一通扰民电话让她被警察带去派出所,从而错过了父亲的最佳治疗时间。 让她连父亲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父亲当初做的最大的好人,就是借他们家钱却没打欠条,最后让他们有理有据耍无赖。 怪谁? 只能怪他们自己没留心眼。 纪涵央的理智告诉她,事实如此,她不该狡辩,也没法狡辩。 但她厌恶眼前这个女人,恨这个女人,是她控制不了的。 大概她不是个好人,也不是圣母,所以做不到原谅。 “央央啊!你记不记得你问我们借过钱的啊?”她扒着车窗,死活不放手,任由身后的保安如何拉她也不松手。 污浊的眼睛盯着她,瞪得铜铃一般大。 周围有人的视线被吸引过来。 纪涵央觉得她说话可真好听,是“记不记得问我们借过钱”,而不是“记不记得我们借过你钱”。 她的意思是你问我借过钱。 路人听到的意思就变成了:人家借了你钱,现在估计来要债。又或者说你是不是欠钱不还啊? 这个女人还是这样,来求人,也要顾着自己在别人眼里的面子。 “小姐,不好意思,请问你认识这位吗?”保安弯下腰来看纪涵央。 纪涵央看了看顾芸,随后笑着看向保安:“抱歉,我不认识她。” “好的小姐,打扰了。”他招呼着几个同事,“快快快,把她拉走,后面车子堵住了。” “纪涵央!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你简直狼心狗肺!” 纪涵央看了她一眼,翻个白眼,低骂一句“奇葩”。 摇上车窗走之前,她喊了一声其中一个保安。 那个保安看向她。 纪涵央笑笑,视线是盯着顾芸的,“保安大哥,年关了,打110报扰民就好。” 对方顿了顿,仿佛受到了什么启发。 “新年快乐,你们辛苦了。”她笑着摇上车窗。 车子的油门踩下,被堵着的车流重新流动起来。 顾芸最后一眼,看到了纪涵央讽刺嫌恶的眼神。 “爸,抱歉,女儿做不了好人。”她呢喃一句。 她懒得知道他们一家遭了什么事,反正他们欠的钱也不会还回来了,不管是信誉还是私人恩怨。 她纪涵央不是什么烂好人,做不到原谅。 从超市出来时,郑泽惠给她打了个电话,说她家姑娘想干妈了,问她今晚有没有空,让她过去看看Talia。 她答应了,车子转了个头,往郑泽惠家开去。 郑泽惠和庄渠一毕业就结婚了,大小姐继承了家业,每年有专人给她打理财产,不需要cao心,庄渠去了红圈所一家有名的律所,只要不出什么差错,过几年就能升合伙人。 --